第7章 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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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左相府離開不久,肖琳就感覺到背上的人已經暈了過去,隻得加快腳步趕去城內的風雪樓,找那個欠她一命的人。
“砰!砰!砰!……”拍門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掌櫃的被吵醒,不情不願的提著燈籠去開門。
“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未見來人,就看見一塊上好的白脂玉透過門縫出現在麵前。
玉佩上大大的《風雪樓》三個字有些晃眼,他自然是認得,而且主子也吩咐過,若有人拿著這枚玉佩,直接帶人去見他就行。
掌櫃不敢再抱怨,趕緊將門打開,提著燈籠去瞧人時,縱使見多識廣也嚇了一跳。
肖琳蒙麵的黑布已然褪下,露出原本的醜顏,背上的肖月衣服全是血跡,臉色也白的慎人,虧得是帶著信物前來,若非如此,這大半夜的還以為厲鬼索命呢。
“快帶我去找人!”未等掌櫃開口,肖琳搶先道。
掌櫃聞言自動忽略自己的不適,隻說了句“隨我來”就快步在前方領路,他也能覺察出事情的急緩。
穿過大廳,走至後院,到一處名為“月落軒”的院落,走到房門前才止步。
“叩!叩!叩!”掌櫃敲了敲房門,“樓主,有人攜帶您的玉佩找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屋內傳出聲音:“帶人進來吧。”隨後便亮起了燭光。
君沐辰剛穿上外衣,來到客廳,掌櫃就已帶人恭候著了,見君沐辰出來立刻彎腰拱手道:“樓主,就是此人。”
君沐辰看了眼肖琳,又順著看向背上的人,隻見此人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顧不得問話,連忙騰空了旁邊的矮榻,著急道:“快,將人放到這裏!”
掌櫃忙幫著將肖月緩緩放下之時,不禁唏噓,未見過樓主這般著急的模樣,莫不是來人與樓主的關係與眾不同。
“出去吧!”
掌櫃的思緒被拉回,不再多想,道了聲是就退了出去,順帶關了房門。
君沐辰替肖月把脈,肖琳站在一旁,有些緊張的盯著他,心也跟著他皺眉的頻率緩緩提起。
良久,君沐辰才放下肖月的手,肖琳就迫不及待的問。
“怎麽樣了?我娘她不會有事吧?”
君沐辰看了看肖琳滿是期待的眼神,有些不忍道:“傷及心髒,而且流血過多,怕是……不過我現在施針,你還能和她再說幾句話。”
“好……”肖琳咬破舌尖,嘴角滲出血跡,還是沒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開口就帶著哭腔。
君沐辰拿出金針,金針續命的法子,是師傅的恩人所贈,輕易不出針,出針就說明患者命不久矣。
君沐辰快速的朝肖月的頭上幾處穴位紮了下去。
“過一會她就能醒了,”君沐辰施完針,看著身體有些顫抖,滿臉淚痕的肖琳,又道:“你母親醒來看到你這樣,怕是要難過的。”
肖琳聞言胡亂的擦了擦臉,拉著肖月的手定定的望著她。
君沐辰也緩緩退身出門,將房間留給相處時間不多的二人。
不過片刻,肖琳看見母親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趕緊開口道:“娘,你終於醒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小琳,娘就是大夫,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不必難過。”肖月氣息微弱,滿是油盡燈枯之象。
肖琳再控製不住自己,痛哭起來。
“小琳,別哭。”肖月強撐著,提了口氣,接著道:“你把我懷裏的東西拿出來。”
肖琳忍著難過,聽從母親的話,從她懷裏取出了兩樣東西,放到一邊。有上次母親給她的那個紅斑解藥,還有著一塊玉佩。
逃婚失敗,肖月被抓,這兩樣東西她一直貼身帶著,幸而沒被收去。
肖月虛弱道:“將那玉佩給我。”
肖琳連忙拿起玉佩放到肖月手中。
“上次出逃時,本想帶著你去看看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可惜,如今隻能你自己去了。”
肖月看了眼玉佩轉頭對著肖琳道,“你拿著這玉佩,去北黎國皇城,那裏有個中藥家族,肖家。
而你外祖父就是肖家之主,隻是這麽多年沒見,不知可曾有什麽變化沒有。”
肖琳滿眼心疼,聽著肖月的遺言,還是接受不了:“娘,我們一起去。”
“小琳,娘怕是不能陪著你了,我離開肖家這麽多年,沒在爹娘麵前盡過孝,你替娘好好照顧他們,好嗎?咳咳咳……”肖月說完就猛咳起來。
“娘,我答應你,你別說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乖,”肖月吃力的舉起手,被肖琳一把抓住順勢放在自己臉上,“有你陪著他們,我放……放……心……”
附在臉上的手慢慢滑落,隨即還有肖琳似斷線珍珠的眼淚。
“娘!……”
屋外石凳上的君沐辰聽到這般痛苦的嘶吼,站起身微微上前一步卻又停了下來,這個時候或許讓她哭一場才好。
當清晨的陽光剛剛出來時,君沐辰端著吃食,推開肖琳所在房間的門,入眼隻看見肖琳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像是被抽幹了靈魂,一動不動。
放下托盤,君沐辰走到肖琳身邊:“節哀。”
見對方毫無反應,又道:“逝者已矣,還是早些入土為安。你守了一夜,吃些東西休息一會,後麵的事還指著你呢。”
肖琳眼神慢慢有了焦點,終是抬頭看了一眼來人,是啊,母親的後事隻有她這個女兒來操辦。更何況左相府的人還都好好的,她可不能倒下。
“吃的呢?”
看著肖琳呆滯的目光慢慢充滿仇恨,君沐辰也沒有多言,隻轉身將早飯端到肖琳麵前。這個時候支撐她的怕是隻有恨了,有活下去的動力就好。
之後肖琳像是變了個人一般,買棺木,選墓地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直到母親下葬,旁人離去,隻留下肖琳一人。
肖琳跪在地上,“娘,對不起,答應你的事可能要食言了,我想回左相府,您死我逃,可他們憑什麽都好好的活著。”隨後叩了三個頭,轉頭毅然決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