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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君沐辰一直盯著，唐宜然突然就心慌了起來，可依舊沒有鬆口，硬著頭皮開口道：“自然，你被人擄走非我意願。”
    唐宜然話落再不敢看向君沐辰，隻是故作堅定的慢慢坐下，不再言語。
    君沐辰看了她好一會，最終還是打消了講出實情的打算。
    他本就無意留下，又何苦為了心中的那點不平衡去拆穿她，惹得他們一家人不愉快呢。
    歎息一聲後，起身對著晉王道：“晉王，今日前來是為了和諸位了結這段情分的，以往的種種既然過去了，我也沒想過追究，所以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
    還請晉王打消讓我回來的心思，今日我也表明態度，晉王府我不會回來，我有自己的身份和家人，不需要別人再為我謀劃什麽。”
    君沐辰說完便行了一禮，不等幾人開口轉身離去。
    “大哥，大哥！”
    顧鈺忙跟在他身後追了出去。
    晉王則盯著唐宜然道：“今日是為了認回沐辰的，你也答應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改變了主意？”
    唐宜然則起身躬身道：“公父，他被他那個師父養的目無尊長，您確定要他回來頂替鈺兒的身份？鈺兒可是您親自帶大的，您這般做將他至於何地？”
    晉王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什麽叫讓他頂替鈺兒的身份，那世子之位本就是沐辰的，要說頂替，也是鈺兒霸占了他的身份十幾年。”
    唐宜然聞言色變，“鈺兒可是在您的膝下長大的，您當真要為了一個剛尋回來的外人斷了鈺兒的前程？”
    晉王被她的話氣的不輕，指著她的手顫抖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最後隻留下一句“不可理喻”便甩手離開了。
    顧鈺緊追了幾步，與君沐辰並肩而行，“大哥，母親心高氣傲慣了，你別介意她說的話。”
    君沐辰則腳步不停道：“我從始至終都未要求旁人道歉，也不想留在晉王府，今日也隻是想把話說清楚，請世子好好勸勸晉王。”
    顧鈺突然止步拉住他的胳膊，君沐辰也被迫停下，劍眉微蹙。
    “你當真要辜負祖父的一片心意，與我們形如陌人？”
    君沐辰道：“顧鈺，你我雖為雙生子，可生活卻天差地別，就算我回來，也不適合做世子，而且對你也不公，又何苦強留呢？”
    顧鈺搖頭道：“是我占了你的位置多年，如今找到了你，自然該物歸原主，又何來不公平一說。”
    “那你覺得我若回去，你母親會如何？”
    “她自然……”顧鈺突然說不出話了。
    就她母親的態度，不說善待大哥，哪怕和平共處怕是都難。
    可他又不能為了大哥去為難母親，若大哥真回到了晉王府，說不定日子會更加吵鬧。
    刹那間，顧鈺覺得君沐辰離開才是最好的辦法，又保全了母親，大哥也不會和他們生分，隻是這般做太委屈了他。
    “大哥……”
    “你不必覺得愧疚，”君沐辰打斷他的話，“我在外生活習慣了，晉王府的條條框框，朝堂上的爾虞我詐更不是我能應付得來的，如此，對大家都好。”
    君沐辰說完衝他一笑，再度拾步離開，顧鈺這回也沒再追上去。
    事情沒處理好，自然無顏麵強留下他，君沐辰給他們的感覺絕不是無知的人，他也有自己的驕傲，怎會屈居人下？
    今日鬧到這個地步，顧鈺就算想欺騙自己都做不到，是他母親一手造成的，所以他直接去了唐宜然的住處。
    剛到前廳，唐宜然便拉著顧鈺坐下，隨後摒退下人。
    唐宜然看了愁眉不展的兒子一眼，道：“鈺兒，你別怨娘，她是長子，若回來了你世子之位不保。”
    顧鈺滿眼失望的看著母親，“若是我不在意這個位置呢？”
    唐宜然突然發怒，“住口！你想渾渾噩噩的做一個二世祖，一輩子庸庸碌碌無作為嗎？”
    見顧鈺滿眼悲傷，唐宜然也軟了語氣，“兒子，母親知道你大義，可他畢竟不在晉王府長大，與我們早就生分了，難道還指望他為我們以後著想？”
    顧鈺聽著母親滿是嫌棄大哥的口吻，突然說道：“母親，當年你隻是看護不利嗎？”
    唐宜然表情立刻僵了一下，隨後怒道：“難道是我讓人擄走了他不成？”
    她片刻的心虛自然沒能逃過顧鈺的雙眼，最後他也隻是苦笑：“母親，我先回去了。”
    唐宜然被他問的話也亂了心神，沒有挽留他。
    顧鈺沒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晉王那裏，她能看出今日的不對勁，祖父也不是愚的，所以他還要為母親說說好話。
    晉王見他過來，隻讓他坐下，便忙著手中的公文，沒給予理會。
    顧鈺苦笑，祖父看著他長大，怎會不知他前來為何？
    “祖父，我母親她……”
    “鈺兒，”晉王停下手中的事，看著他道：“你若想為你母親求情，就別開口了。”
    祖父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今日的蹊蹺他定然會繼續追查，不管是為了給大哥一個交代，還是為了他的臉麵。
    但這些無疑都宣示著母親不會有好下場。
    “祖父，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嗎？”
    “哼！”晉王看向他，略顯失望，“讓唐氏把自己做過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還要她許下為自己所做之事去承受相應的代價，你可做得到？”
    顧鈺雖不知母親和大哥的糾葛，可大哥今日的表現絕非是細枝末節，但若要他舍棄其中一方都如做不到，所以半晌也沒說出什麽。
    晉王歎息一聲，“鈺兒，我和你父親都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你也不該在這件事上躇躊，對誰都不好。”
    顧鈺起身行禮，“孫兒知曉了。”
    “回吧。”
    “是。”
    晉王看著略顯淒涼的背影微微搖頭歎息。
    顧鈺緩步離開，神情無波無瀾，可心中的痛怎麽也無法克製。
    按照祖父雷厲風行的手段，母親不會有好下場的，可他又能如何？
    怕是到時候唐府也護不住母親。
    不過若是請大哥出麵，或許能讓祖父改了主意，但他會嗎？就算會那麽以後他又有何顏麵去喚他一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