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應該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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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向著緬懷堂走去。
那些圍觀的人都悶不吭聲地望著前方,就好象一群呆立在那裏的木雞一樣。
我的個頭在男人裏麵並不算高。因此,當我站到人群的後麵時,當真看不到緬懷堂裏究竟是一副怎樣的景象。
無奈之下,我便盡力把身子向著人群當中擠去。
這些人並沒有抗拒我的動作。當我從他們的身邊通過時,他們就象是一截截木樁被我撞得左右搖晃。
在前進的同時,我感到周遭的空氣中充滿了詭異的氣息。如果不是還能感受到他們身上體溫的熱度,那我當時真要以為自己行走在屍林當中了。
當我費勁擠過人群時,一副似曾相識的畫麵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看到有一個年輕女人耷拉著腦袋,如晴天娃娃一般地吊在緬懷堂的門框上。
在她的腳下到處都是碎玻璃,顯然這門框上麵的橫窗玻璃是被人先打碎之後,她方才吊到上麵去的。她的雙腳距離地麵僅有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如果她真是自殺而死的話,很可能是自己打好了繩結,而後又跳到上麵去的。
此刻,她的屍體在前後有規律的搖擺著。
這是讓我最為熟悉的景象。我看到這一幕時,頭腦當中不由得出現了天偶道人吊死時的模樣。
跟天偶道人不同的是,我沒能看到她的臉,卻發現她的手腳和身上布滿了血跡。看情形,她就象是先自殘過了之後,方才自殺的。
“吧嗒!吧嗒……”
在我的目光注視下,鮮血還不斷得從她的身上滴落下來,並在那些碎玻璃碴兒上形成了一片不斷向外擴散的血泊。
“閃開!都閃開了,這有什麽好看的?”
就在我望著門框上的女人發呆時,警察的呼喊聲卻從我的背後傳來。他們很快就驅散了圍觀的人群,卻沒有人過來將我趕走。
就在我為此感到詫異時,卻有一個聲音從耳邊傳來:“這麽巧?你怎麽又在這裏?”
“又?”我敏銳地覺察出對方的話裏有話,便把頭頸機械地轉動起來,目光也向著說話那人的臉上看去。當我看清對方的長相時,嘴角便不由得抽搐了起來,臉上也換成一副困窘的表情:“是你?”
“沒錯兒!是我。”我麵前這警察的表情依然淡定,可目光卻變得跟在天偶道人那裏時不同。他的眼神就好象能把我的心靈看穿,刺得我感到雙眼無法睜開:“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姓黃,叫黃文龍。上次見麵的時候,我好象忘記對你說了。”
“是、是啊!黃警官……”
我囁嚅著回答,並把脖子梗動起來,嘴裏的口水也盡力向著喉嚨當中咽去。我的心裏多少有了幾分膽怯!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麵對麵前的這個人。
“別緊張!說說看,今天究竟是怎麽一回兒事?”
“黃警官,我不知道!我到這裏來,隻是想要看看朋友。我的朋友前些時候走了,是我和他的……”
不等我把話說完,就有一名年輕的女警吆喝了起來:“黃隊!這個死者我認識。前兩天,我在停屍中心見過她。當時,她正在那裏認識屍體。”
“海鷗?李海鷗。”不等女警把話說完,我就猛地轉回頭去。
當我的目光落到地上的屍體上時,就越發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有錯了!雖然我跟李海鷗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我卻清晰記得她那張臉。她長得跟李海強很象,隻不過不象他那般虛胖罷了。
黃文龍看到我向著屍體那邊撲去,並沒有讓警察們阻止我的行動。雖然我當時沒有留意他在做些什麽,卻也能想象得出來,他一定在暗中觀察我的舉動。
我快步跑到了李海鷗的屍體旁,眼淚則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
我的確為李海鷗的死感到難過!當然,更為重要的是,我還在為這件事情感到自責!我沒能幫李海強照顧好他的妹妹。不僅如此,我昨晚應該是得到了霍東的提示,可我卻沒能籍此挽救回李海鷗的性命,這讓我愈發感到心痛。
“嗨!你可以看,但不能碰她。”
當我抬手準備去觸摸李海鷗時,先前說話的那名女警適時地製止了我的舉動。她是一名法醫,今天到這裏來顯然是承擔驗屍工作的。她的話說得很對,我的確不應該碰觸李海鷗的屍體,這或許會影響到警方取證。
用力吞咽了幾口唾沫後,我試探著問:“警官,她是怎麽死的?”
“看起來象是自殺。”女警回答得挺痛快,可黃文龍卻在我的身後發出了一陣兒輕咳。很明顯,他不想讓女警向我透露太多的信息。作為一名老警察,他理應這樣做。
我抬頭用感激的目光瞥了女警一眼。
她是一個氣質不錯的女人!至少在警服和白大褂的襯托下,她的體態顯得既輕盈,又不失英颯之氣。特別是她脖頸處向外露出的白嫩肌膚,更有些與白大褂交相呼應,引人垂涎的味道。
“陳先生,你要是還能控製住自己情緒的話,那就跟我到這邊來吧。我有幾個簡單的問題想要問你一下。哦,你別緊張!這隻是例行公事的訊問罷了。”黃文龍的話說得很客氣,可臉色卻緊繃著沒有半點兒笑容。
我知道黃文龍這絕對不是在跟我商量,而是命令我去做某件事情。可他既然是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察,那我就應該聽他的話。
當我按著黃文龍的指示到了一旁時,他和另外兩名警察一起對我進行了簡單的訊問。我們談話的內容倒是跟黃文龍所說的一樣,並沒有多麽稀奇的地方。看樣子,黃文龍雖然留意到了我的存在,卻沒有把罪名安排到我頭上的意思。
等到這些問題問完,黃文龍最後方才試探著詢問:“陳磊,你有沒有覺得身邊有什麽可疑的人、或是事;或是說,你有沒有覺得誰會知道這件事的內情,並且參與到這起案件當中來?”
我那時的神經很敏感。
黃文龍這麽一問,我立刻就反問道:“黃警官,難道你覺得她不是自殺?”
實際上,我當然想到了可能的凶手是誰!這件事情要是跟幸福三十三天無關,那我立刻就找根兒繩吊死在門框上。
“嗯,從現場的狀況來看,李海鷗和葉天偶都象是自殺,沒有證據表明他們是他殺。哦,對了!就在你趴在李海鷗的身旁、緬懷她時,我的同事已經調看了當時的監控錄像。根據錄像,我可以準確地告訴你,她的確是自殺死的。”
黃文龍的話說到一半,卡了下殼。這並非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說了,而是有意不想刺激我的神經,沒將我在屍體旁落淚的事情說出來罷了。
“他們真得是自殺?”我自言自語般地呢喃。
“嗯!李海鷗的現場肯定是這樣的。葉天偶的嘛、因為沒有監控錄像,所以八成是這樣的。”黃文龍在說話的同時,目光緊盯著我的臉。他可不是在隨意得向我透露案情,而是想通過我的麵部表情,判斷我有沒有參與到這兩起案子當中來。
“哦。”我輕應了一聲,默默地點頭;而黃文龍則猛地把聲音拉高了起來,並且用高亢的語氣問:“說說看!你究竟都知道些什麽?我看得出來,你一定知道某些隱情。你還是把它們說出來吧!難道你還想自己的身旁再有人發生意外嗎?”
黃文龍不愧是辦案的高手!
他通過我的麵部表情、還有體態變化,當真揣摩準了我當時的心情。可我能怎麽辦呢?難道我能夠按他說的,將幸福三十三天的事情說出來嗎?
當我這麽想時,地鐵站的情景便又重現在我的腦海當中。
我無法忘卻那個男人發瘋癲狂的模樣!不僅如此,我可以斷定這件事情也一定跟幸福三十三天有關,我可不想變成他那副模樣。
可我當時又無法拒絕黃文龍的詢問。
我當時思考的時間越長,就越說明我有問題。不僅如此,黃文龍對我的懷疑也就會變得越大。若是事情真就這麽發展下去的話,隻怕將來就算沒有案子發生,我也要變成他調查的對象了。
就在我為此倍感糾結的時候,霍東的名字一下子從我的腦海深處蹦了出來。
想到他,我頓時感到眼前一亮!昨晚,我在電話裏麵跟他提及幸福三十三天的時候,頭腦曾經陷入過混亂的狀態。這會不會說明,他並非幸福三十三天的遊戲者,而我可以把他的名字說出來呢?
這麽想著,我便用肯定的語氣回答道:“霍東!”
“霍東?”黃文龍經過漫長的等待,獲得了這麽一個名字,臉上當時就顯露出困惑的表情。顯然他還需要我提供更多的信息出來才行。
“是的!他是我的網友。除去他的名字之外,我隻能把他的qq號提供給你。另外,我知道他在本市工作,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健壯男人。他的模樣長得很普通,而且有些神叨兒的。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
黃文龍聽我這樣講,臉上則是一副無奈的表情。
顯然我的話雖然有用,卻給他劃了一個很大的範圍。他要想在數百萬人口的城市裏,找到我所說的人,那真是跟大海撈針一樣。就在這時,卻有一名年輕的警察衝他大聲呼喊:“黃隊,你快過來!我們有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