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王權這趟渾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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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轉身之際,背後那人體力已經接近極限,半倚靠在自己的親衛軍身側。微笑著衝著她,滿眼細細碎碎的溫柔:
    “原來早就被發現了呀!”
    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她的後背雖是盲區,可向來不是死角。無時無刻的警覺與敏銳是她所從事職業的必備條件。
    “回去。”她對著烏戈淡然一笑。
    “可我肚子餓得走不動了……”那男人笑眯眯地耍無賴,蒼白的俊臉被太陽曬得金燦燦的光亮。
    四周的士兵們開始憋笑,忍俊不禁的表情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發出滋滋的唏噓聲。
    白羽怎可能順了他的意,“風情”這種東西她身上從來都沒有。
    “那行,您在這等等,我先走一步。快得話或許還有工作人員給您飯菜打包送過來。”
    眾人驚了。打包?!她是要讓他們的皇帝陛下吃剩的,這可是從未有發生的。
    白羽將周圍人們的表情看在眼裏,挑了挑眉:
    “怎麽了,看不過去?那還不趕緊開車去——”
    “好的,女士!”
    有人開始自覺的行禮;有人快速地小跑離開;還有兩個人上前來承接烏戈的攙扶工作。所有的步驟井然有序,妥妥當當。
    烏戈微笑著凝望著白羽的側臉,神情複雜,過了許久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句:
    “十個小時不到,你就已經將我的親衛軍統領的非常好了……”
    白羽側頭,望著他的眼神帶出些許難以言喻的薄涼,還有一點點溫柔的歉疚。
    “我可比不了他們,對愛國忠義這種東西,並不感冒。”
    “為什麽不答應我的求婚?”
    烏戈定定地瞅著她,不給她絲毫閃躲的機會。這話問得非常直接,以至於身旁的丹尼爾少尉感覺自己杵在這裏分外礙眼,無所適從地尷尬。
    不過對話的兩人卻並未對氣氛有所不適。
    白羽目光頓了一下,在她看來烏戈這句話並不是出於愛慕。然,就是因利益驅使,才反而更加需要斟酌拒絕的理由:
    “我不是什麽好人,在我身邊,你會比現在危險數倍。”
    “但聖石選中了你……”
    “選中?!”薄唇詭異的上揚,腦海中似有靈光乍現,快得難以抓住。
    烏戈卻並不知道白羽正在努力整理雜亂無章的信息,他隻知白羽的選擇,將會令帝國往後要走的路發生改變,於是努力爭取著最後的可能:
    “羽,你與聖石產生的共鳴是沒人可以替代的。它傷害不了你,隻有你能夠毫發無傷的靠近它……”
    “傷害?它安安靜靜地躺在廟宇的上麵,你要是不劃破了手去供養它,能對誰造成傷害?!”
    聞此白羽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若不是她親眼見過,也許真會相信了神力一說。
    然而烏戈與丹尼爾少尉卻同時變了顏色。烏戈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轉臉示意:“去把那位士官叫來。“
    領到命令後,過不了一會兒丹尼爾回來時身後跟隨了另一位士官。剛剛搏殺時白羽並未注意他,這會兒單獨出現,才從對方赤膊的上身看出了端詳。
    半邊身體被灼傷後留下的傷痕,從左手手臂一直覆蓋到胸口,好似一隻巨大的蜈蚣,攀爬在他的身體上,模樣猙獰恐怖,可以想象受到傷害時刻曾經遭受了怎樣的痛苦。
    “怎麽回事?”白羽蹙眉。
    士官麵對這位看似嬌弱實則強悍的亞裔女子,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麵色泛紅,寥寥幾語企圖弱化重點:
    “咳!自己大意了。送陛下爬上神廟後,距離聖石過於近。導致一瞬間被迸發而出的能量灼燒到……”
    內心隱隱覺得哪裏有問題,可一時間卻又理不清思緒。請那位士兵走後,白羽正向麵對烏戈,言語中流露出肅然之意:
    “石頭的事情,我會想到辦法的……倘若當初預見了今日的局麵,我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她伸出手指了指天空,“這就像個蛋殼,罩住的不僅僅是你,還有民眾的人心。就當作我對你們的彌補吧!烏戈,做好最壞的打算……”
    “你是要……毀掉它?”烏戈大驚失色,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而且還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白羽沉默。她首先想到的是獲取第二塊石頭的訊息跟方式,可轉念又認為治標不治本,就算兩塊石頭疊加修補了漏洞,卻並未從根本上幫助新瑪雅解決他們內部存在已久的矛盾。
    於是她搖了搖頭,神色凜然:
    “不!我要你們看清外麵的世界。縮在蛋殼裏,永遠不會知道危險與機遇是並存的。”
    烏戈皺緊了眉,神情嚴肅,怒意半掩:
    “如何真是這樣的話,你將會是整個帝國的敵人。”
    白羽被他的怒火怔了一下,片刻後,莞爾一笑:
    “我不介意。”她非常平靜地凝視他,一字一頓地說,“不過陛下,你該多聽聽,被寵壞了的民眾訴求以及甘願為帝國舍身的士兵心願。”
    然而,民眾顯然沒有給予烏戈太多思考與反應的時間。等事件發生後,再去關心事件的導火索卻已經太遲了……
    ————————
    馬爾卡從自己屋子裏溜出來的時候,手腳輕得亦如職業級別的偷兒。就連關門的動作都躡手躡腳,弓著身子謹小慎微地看著它在自己眼前合上。兀自以為這樣就鐵定不會驚動他人,萬無一失。
    然而金屬的閉合的響動卻非常不留顏麵的自空曠的樓道裏響起:
    “哢嚓——”
    身體不自覺地站直,他無聲的歎了口氣。
    “哢嚓——”
    又是一陣聲響,仿佛是故意要同他作對一般。他像被抓包的鴕鳥維持著背對走廊的姿勢沒有動。
    響動是從背後不遠處傳來的,不用回頭他也能猜到是誰。
    “如果你打算一直維持背對的姿勢,我不介意就這樣一直關開門,直到把龍泉吵醒。”
    就像小時候無數次地親密協作一樣,他腦子裏稍微動一根弦,麗莉都能猜到他下一秒要幹嘛。
    唉——!孽緣啊!
    “早啊!”旋過身,馬爾卡鎮定地微笑,朝麗莉打著招呼,“你一夜沒睡?”
    麵前嬌柔的麵頰略顯蒼白,杏眼下的陰影泄露了她昨晚的徹夜未眠。
    “要去嗎?”
    對於馬爾卡的討好,她全然不為所動,微微偏頭瞄了瞄男人背後露出來的黑色背包,問道。
    “我……自己可以……”馬爾卡下意識地摸了摸鼻梁骨,避開對方閃亮的眸瞳。
    “你哪一次自己可以?!”眼底的暗光冰冷,卻有化不開的無奈與擔憂;“放心吧!羽出門去晨練了;龍泉那家夥,我在他昨晚的茶水裏下了藥,兩個小時內醒不過來……”
    “你……”
    望著她的眼眸露出難以言喻地複雜,最終化作唇邊淡淡地一聲歎息,唇角上揚的笑意。默契這種東西,果然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孽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