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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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水珠有節奏的從陰濕的頂上落下
    黑暗中惶惶有一群人在嚅動。
    “大家把蠟燭點上。”
    一個小點劃破黑暗,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一個個順著無形的線有序地被點起。
    窄小的引水渠裏一下子就像沒落在宇宙裏的小銀河,點點的星光,與之倒映在水裏的光教相呼應,形成了一堵壯觀的奇景。
    可心一步一步地走著,心不在焉。
    一人多高的引水渠,窄小而又悠長。四麵的牆上長滿了青苔,經年累月聚集的水漫到腰際,人們的隊伍被拉的很長,隻能一個人持著手中的蠟燭淌著渾濁不堪的積水側身度過。
    “如果估計得沒錯,前麵的水流會越來越大……”格力纏好的繃帶又泛起紅血。
    “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必須要潛水才能上去……”年輕的男子應著,單手抱著睡著的女孩。
    可心默默的走著,對於兩人暗示性的詢問視而不見。
    一個故意被遺忘的回憶像腳下的潮水不可阻止的又重新回到她腦中,空氣中熟悉的氣味,讓她仿佛有一種重演的錯覺。……
    “蔣先生?”四周一點聲音都沒有?過於安靜的耳邊,讓可心全身緊繃。
    “蔣先生,您在嗎?”手在空中摸索,照理說伸手就應該可以碰到他的。可是近在身邊的人像憑空消失一般,全都沒影了。可心不安的放下手,掏出包裏隨身攜帶的“洛陽鏟”。
    這古墓有太多的古怪,先不說她對這古墓有著莫名的熟悉,光是她能看見銅鏡中飄浮的人影、穿越她身體的“人”來說,已經夠稱得上是一部懸疑驚恐片了。
    時間在指尖裏流逝。可心揣著“洛陽鏟”僵硬的站著,漸漸的變得連呼吸都不敢大聲。這被黑暗充斥的詭異空間裏,有一種讓人忘卻空間的力量,仿佛這是遊離在三維空間之外的異世界。除了黑,還是黑。連她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睜著眼睛迎接黑暗還是在閉著眼睛拒絕光明?
    良久,四周終於發生了一點異常,可心眯起眼,一個模糊的白點在黑暗中似近似遠的閃耀著,容不得細想她便朝著那末白點跑去。她跑啊,跑啊,跑啊,跑啊……心裏卻越來越發毛。“該死的。”她跑的半條命都沒有了,居然連個影都看不見。可心挫敗的跪在地上,拚命的喘著氣,仿佛如何吸收空氣,都滿足不了胸腔的需要。
    “蔣易,你再不出來,本姑娘真的要生氣了!”可心大叫著,心裏卻明白事情不會是所想的那麽的簡單。仿佛冥冥之中,一切都像事前安排好的一樣。讓人一步一步落入它的全套,按著它的腳步預演著。
    “卡”一個巨大的聲音響遍黑暗。那末僅存的光亮也消失了。
    地在顫抖。仿佛一隻怪獸正要從地下跳出來。
    而與此同時,一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強光正以10000w的亮度把無措的可心全然罩在身下。瞬間可心不得不閉上眼睛。
    心在狂跳著,她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從地低冒出來,刺耳的聲音在她耳邊緩慢的放大……
    “一、二、三。”可心倒數著,掙紮著睜開雙眼。
    “該死的!”下一秒人便已跌坐在地上。
    一張巨大無比的水晶棺突兀的躺在她的眼皮下,隻隔著巴掌大的距離。可心跌坐在地上,大腦空白,良久沒敢起身。“不要害怕,陳可心,你是無神論者,你是洛家傳人,你是……”不斷打架的牙齒硬是堵住了可心的自我安慰。
    好不容易,當她終於可以完全接受這個事實時,才低吼一聲,從地上彈起。
    這是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才,長方形,棺蓋和棺柩等大,是用“倒棺”式放上去的,也就是上麵的棺蓋要比下麵的棺柩要高,棺蓋是棺柩的二倍多,而棺柩隻齊身與屍體平行。然而整塊水晶做成的棺材,不但看不到任何的人工切割痕跡,就連水晶表麵也看不到一絲的瑕疵,完美的幾乎不像是這個時空該有的產物。在這水晶棺蓋的中間鑲著一個奇怪的圖騰。呈圓形狀,用黃金鑄成,像是事先被人陷進去的。可心輕撫著水晶棺柩的表麵,心裏的害怕漸漸給好奇所取代。仿佛有個聲音在不斷催促著她,讓她快點推開棺蓋,一窺究竟。
    和他們起初猜想的一樣,棺材裏麵躺著得確實是一名女性,除了臉帶麵具,其他的都和那立著的漢白玉雕像無異,女人兩手合十,看起來很安詳。然而相比古代貴族的陪葬品,可心卻覺得她異常的可憐,除了一把精巧短小的匕首,再無他物。
    “咦?”可心好奇的伸手摸向主人的黑發,如絲的黑發跟真的沒兩異,這讓她不由得聯想起西漢馬王堆出土的馬王妃辛追,她剛被發掘的時候也是黑發如斯,難道……這也是假發?可心的視線望向下移,表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也如新生般光滑,用兩根指按了按,還有彈性。這是怎麽回事?可心蕩著腦袋疑惑了,照理說屍身暴露在空氣,三到五分鍾就會萎縮,可是這具卻異常地反常,仿佛墓主人隻是睡著了一般,靜靜的。一切顯得太不可思議。
    好奇心促使著她,著魔般地揭開主人的麵具。
    快了,快到紅潤的嘴唇了,到高挺的下巴,到……終於等到完全揭開麵具的那一霎那,可心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天啦!在她的手下居然是一張活生生的臉孔。沒有腐化,沒有變色。墓主人仿佛隻是安詳的睡著,安靜得就連殘留在眼角的淚痕都能隱隱可見。
    可心呼吸急促。徹骨的寒冷不斷灌進她的體內,逼得她想要歇斯極底的大叫。
    然而,令她更為恐慌的卻是,她居然在這具不知沉睡了多少的春秋的“屍體”上看到了沉睡的自己。熟睡的自己?大腦控製不住地回想著女人相似的容貌。心中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