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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裏走，麵對的恐怖越多。
    他甚至看到被刨開胸膛的覺醒者，旁邊放著他的內髒。
    趙崢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也不敢問。
    安安靜靜的跟著孔祿向裏走。
    更多的震撼出現在眼前，他甚至看到活著的覺醒者赤裸著上身，被束縛在十字架上。
    身上都是細小的刀口，有蠕蟲一樣的東西在傷口處扭動。
    覺醒者雖然昏迷，但從他跳動的肌肉和微弱的呼吸知道，他還活著。
    一路戰戰兢兢，終於來到距離終點不遠的房間停下，孔祿推門走了進去。
    趙崢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走進房間。
    “剛才的景象看到了？”孔祿頭也沒回的問道。
    趙崢點了點頭，發現孔祿沒回頭，抿了抿有些皸裂的嘴唇說道：“看到了，怎麽還有活的覺醒者？”
    孔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點亮房間。
    房間裏放著十張床，每個上麵捆綁著一個昏迷的活人。
    他們有男有女，年紀從十三四歲到三四十歲不等。
    “之前我說過，你特殊的自愈能力，落在別人手上會很慘吧。”孔祿一邊檢查十人的體征一邊輕描淡寫的說道。
    趙崢背脊一寒，那簡直生不如死。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孔祿把實驗場所安排在這裏，恐怕還有敲打的意思。
    孔祿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為了配合你進行夢醒藥劑的研發，我幾乎動用了所有資源，也因此暴露出不少弱點。如果還不能成功，我們兩個恐怕都好不了。”孔祿目光炯炯的看著趙崢。
    趙崢臉色難看，倒不是對實驗沒信心，而是他沒想到局勢居然如此緊張。
    “我還好一點，再怎麽說我也是一名元老，頂多一蹶不振，被邊緣化。但如果還有人對你起歹心，我就愛莫能助了。”孔祿繼續說道。
    “我知道。”趙崢點了點頭。
    孔祿卻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知道，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你在戰場立功，卻沒有獎勵？為什麽讓我去招募臨時工？”
    趙崢腦袋又冒煙了，他不是一個善於使用陰謀的人，對於那些算計並不了解。
    “這些你不需要知道，隻要你足夠強，就不畏懼任何陰謀。就比如你的夢醒藥劑，如果能成功，整個聖殿沒人敢動你。”孔祿昂頭道。
    趙崢瞬間思念通達。
    確實他不善於陰謀，所以陰謀詭計都讓孔祿給擋了下來。
    他不知道孔祿付出了多少才保住他。
    而保住他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的本事還算入得了孔祿的眼。
    他的價值越大，越沒人敢動他。
    “放心吧，我很有把握能成功，咱們開始實驗吧。”趙崢說道。
    孔祿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問道：“該怎麽做？”
    “能讓其中一個清醒嗎？我需要他醒著喝下去。”趙崢拿出一瓶標配夢醒藥劑問道。
    孔祿拿出一個瓶子，在其中一個人鼻子處晃了晃。
    那個人砸吧砸吧嘴，悠悠轉醒。
    他看到周圍的環境和孔祿，先是驚恐，然後變成釋然。
    “終於要動手了，老子都等的不耐煩了。”那人一臉無所謂道。
    孔祿拿出一個本子，念了起來：“聶岩，35歲。機械部采礦處礦工，盜取辰星石，判處死刑。”
    “別他媽廢話，動手吧。”聶岩的口水都噴到孔祿臉上。
    孔祿麵無表情的擦了擦臉，看向趙崢問道：“年紀會不會大了一點？”
    趙崢走到聶岩近前，這個人已經瘦成了皮包骨，身體黝黑無光澤，目光無神頭發雜亂。
    不管怎麽看，不用判死刑都活不久了。
    他偷偷貼在孔祿耳邊小聲問道：“不是說不用死囚了嗎？這要是成了怎麽辦？”
    “你放心，剩下的事不用你管，你隻需要告訴我這個人行不行。”孔祿毫無遮掩的問道。
    趙崢檢查了一下聶岩的情況，說道：“除了有點營養不良，其他都還好，應該可以。”
    “開始吧。”孔祿說著，控製住聶岩的頭。
    趙崢把夢醒藥劑灌入聶岩口中。
    聶岩雖然嘴上悍不畏死，但身體很誠實，閉著嘴怎麽都不肯喝。
    孔祿也不客氣，在他頭上捏了一下，聶岩痛苦的張開嘴。
    趙崢眼疾手快，把覺醒藥劑全都灌進去。
    孔祿為了防止他把夢醒藥劑吐出來，用力捂著他的嘴。
    趙崢看的人都麻了，這跟刑訊逼供沒有什麽不同。
    聶岩喝下夢醒藥劑後，渾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這並不是藥劑帶來的效果，而是死亡帶來的恐懼而已。
    聶岩的呼吸變得沉重，轉而漸漸悠長。
    如果不是趙崢知道藥劑的特點，還真以為他要死了。
    “失敗了嗎？”
    果然，孔祿就以為聶岩這是要死了。
    “還沒有，藥效剛開始。”趙崢回道。
    在腦海中，趙崢還讓太初繼續收集實驗數據，方便後續做調整。
    聶岩的呼吸開始變得極為緩慢悠長，如果不仔細觀察，真的和死了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始終沒有清醒的跡象。
    孔祿在一旁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額頭也出現了密集的汗珠。
    趙崢也感覺度日如年。
    雖然他之前很有底氣，但真的用在人身上，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理論和實踐差別還是很大的，就像他製藥一樣。
    哪怕理論上處理的很好，但真正實操還是會有一些不適應，需要不斷的調整。
    草藥都是如此，更何況現在麵對的是活生生的人呢？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孔祿的汗已經濕透胸襟，趙崢的後背也出現了汗的印記。
    “還需要多久？”孔祿最先忍不住，問趙崢。
    趙崢也不清楚，他剛要張嘴說話，聶岩就有了反應。
    聶岩猶如溺水上岸的人一般，忽然睜大眼睛，大口呼吸起來。
    看到他醒了，二人頓時興高采烈。
    孔祿看到醒來的聶岩，馬上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覺醒？”
    聶岩沒有回答，喘著粗氣的他，看著孔祿和趙崢充滿恐懼。
    他真的感覺到了死亡，聞到了死亡的氣味。
    甚至，他腦海中已經出現走馬燈。
    就在他在為人生中一些錯誤決定懊惱，悔悟的時候。
    這些影像又開始倒卷，回到喝下藥劑的那一刻。
    接著，又是無盡的走馬燈，循環。
    一次又一次的臨死體驗，折磨得他死去活來。
    他所有犯下的過錯，所有遺憾的、開心的、傷心的、驚恐的事，都一遍遍的循環。
    而每次，他都會被這些事牽動心神，從而發出悔恨、感悟、開心的情緒。
    當所有記憶，都永遠定格在大腦時，他才猛然清醒，再次回到現世。
    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極為不穩定，現在的他別說回答覺醒的問題了。
    能保證不精神失常，已經算心誌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