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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晟甚至懷疑，以前他認識的德妃，跟現在眼前站著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李晟將目光移至到，已經完全凍僵，即將失去意識的習香身上。
    這時，他就聽德妃平靜地開口說道：“皇上，無須再問了。”
    聞言，眾人齊齊看向德妃。
    “我承認，這一切都是我讓人做的。包括之前雅嵐殿走水，六公主得天花，七公主中蠱毒，四公主落水，甚至……”
    德妃冷笑了一聲，“甚至連三公主被苑如意推倒，磕到頭去世，這也不全是意外。這些，全部是出自我之手！”
    此時，眾人的神情，已經無法用震驚來形容了。
    他們看德妃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惡魔！
    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以前那個善良溫和的德妃，什麽時候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李晟臉色鐵青,太陽穴處更是青筋暴起。
    整個人四周，已經彌漫起濃重的殺意。
    崔嘉宜感受到李晟的滔天怒火。
    她也明白此刻李晟的心情。
    畢竟，那些都是他的親生骨肉。
    要是誰這麽對待她的孩子，崔嘉宜也會像李晟現在一樣，恨不得立刻殺了德妃！
    崔嘉宜上前兩步，走到李晟身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她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他。
    但李晟身上的那股殺意，在崔嘉宜握住他的手後，明顯減弱了不少。
    手上溫暖柔軟的觸感，也讓李晟的理智慢慢回歸。
    他閉上眼睛，用力握住那雙柔荑。
    等李晟再次睜開眼時，眼神恢複了些許清明。
    其實，不光在場的其他人想知道，李晟也想知道，為什麽德妃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為什麽她會如此喪心病狂！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李晟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厲。
    但崔嘉宜卻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一絲顫栗。
    唉！
    她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
    聽到李晟的問話，德妃嗤笑了一聲。
    “為什麽？！”
    “嗬嗬，皇上，你難道忘記嬌兒了嗎？！”
    聞言，李晟不由得蹙了蹙眉。
    “朕當然沒忘，但嬌兒是因病去世的。”
    這件事，跟德妃做下如此令人發指之事，又有什麽關係？！
    “是，嬌兒確實是因病去世的，可是我萬萬不能接受，嬌兒才過世不久，所有人，就都已經忘記了她！”
    “甚至還有人說，宮裏的公主那麽多，死掉一個就死掉唄，有什麽大不了的！”
    原本一臉平靜的德妃，說到此處，瞳孔慢慢放大，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
    “宮裏的公主多，就活該我的女兒死掉嗎？！憑什麽！”
    聽了德妃的話，李晟同樣十分憤怒。
    要是讓他知道，誰說了這種話，他定將他舌頭拔去，大卸八塊兒！
    可李晟依舊不能理解。
    “所以，就為了這麽一句話，你就要殺掉朕所有的女兒？！”李晟難以置信地問道。
    “沒錯！宮裏的公主雖然多，但是，我的女兒卻隻有一個！既然這樣，那我就將宮裏所有的公主全部殺掉，甚至讓宮裏再也不會有孩子出生！”
    “我倒要瞧瞧，到了那時，還會不會有人說，死掉一個就死掉，沒什麽大不了的！哈哈哈哈哈哈！”
    德妃仿佛陷入了癲狂，仰天大笑！
    眾人覺得，德妃是真的瘋了，瘋得徹徹底底。
    甚至比苑如意，還要更瘋！
    隻有崔嘉宜知道，德妃是因為接受不了喪女之痛，所以精神變態了。
    那句話，隻不過是個導火索。
    即便沒有人說過，德妃遲早也會做出這些喪心病狂地舉動的。
    李晟忍不住又閉了閉眼睛。
    他憤怒的同時，還有深深地懊悔。
    為什麽，他沒有早一步發現，德妃的異常。
    他以為，德妃的變化，是慢慢接受了嬌兒離開的事實。
    沒想到，她其實是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沉默了片刻，李晟終於下定決心。
    他開口道：“今罪妃金氏，心腸歹毒，數次殘害皇嗣，致多位公主慘死，有違人倫，枉顧天恩，天理不容，天地同誅。特令貶其為庶人，並誅其九族，不得有誤！”
    眾人聽得心肝兒一顫。
    誅九族，這已經大燕是最嚴厲的刑罰了。
    即便如此，眾人卻說不出李晟的任何不是來。
    畢竟，德妃犯下的罪，確實是喪盡天良，人神共憤。
    “宮女喜鵲賜死，宮女嵐姬、習香、夏荷、代桃，誅其三族，斬立決！”
    聽到李晟的話，喜鵲鬆了一口氣。
    幸虧她聽了衛忠的話，沒有牽連到她的家人，她死而無憾了。
    其他幾個人，則哭天喊地，求李晟網開一麵。
    隻不過，下一刻，幾人就被太監們拖了出去。
    還有一件事情。
    “另外，協管六宮之事……”
    李晟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崔嘉宜用力捏了捏他的手。
    他低頭看去，隻見崔嘉宜卻在抬頭望天，她左看看，右瞧瞧，就是不看他。
    李晟瞬間明白了。
    “……暫由嫻妃代管後宮。”
    葉韻一愣，隨即行禮道：“臣妾遵旨！”
    經此一事，李晟覺得心神俱疲。
    讓眾人散了之後，他正準備拉著崔嘉宜離開，沒想到卻被崔嘉宜掙脫開。
    “皇上，您先回去吧，臣妾還有幾句話，想跟德……想跟金氏說。”
    李晟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德妃，又看了看崔嘉宜，點點頭道：“好。”
    他又看向攬月等人，“照顧好貴妃。”
    “是！”
    李晟這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