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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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桑回來的時候,龍廷軒正在花廳裏用著午膳。

    “少主!”阿桑躬身施了一禮,麻利利的將柳若涵讓他帶回來的香囊呈了上去。

    龍廷軒放下筷子,接過一旁婢子遞上來的手帕,輕輕擦了擦嘴角,漱口淨手後,這才瞟了幾上的香囊,挑眉問道:“這是什麽?”

    “是柳娘子讓老奴給少主您帶過來的!”阿桑撚著蘭花指,笑道:“柳娘子特意從天龍寺求來的平安符,說是保佑少主您一路平安。”

    龍廷軒信手撚起幾上繡著並蒂蓮的香囊看了一眼,繡工精致,針腳細膩,並蒂蓮繡了陰影,花瓣顯得越發立體,幾可亂真,可見柳家娘子的女紅針黹手藝別樣出色。

    他唇角揚起一抹淡笑,不置一語,隻將香囊扣在掌心,起身走出花廳。

    外麵,纏綿了幾日的陰霾終於散去。太陽從雲層中露臉,金黃的陽光遍灑整個院落,滿目都是蔥翠的林木和姹紫嫣紅的花品。

    “下去安排一下,一刻鍾後輕車簡從出發!”龍廷軒低聲吩咐阿桑。

    “是!”阿桑應了一聲,快步走出院子。

    片刻後,一輛低調古樸的馬車便從逍遙王府駛出,徑直奔向城門。

    ....

    陰山的地震、延陵府的洪澇、上京城的緊張局勢,這些都不曾影響到十萬八千裏外的仙居府。

    仙居府今年還算風調雨順。

    既沒有發生旱災,也沒有發生洪澇,百姓們安居樂業,隻偶爾會在茶餘飯後、私下裏談論其他州府郡縣的災情情況。

    聽說庵埠縣的聖母廟香火越發旺盛了,就連桃源縣、州府以及臨近幾個縣城的善男信女都慕名前往祭拜,祈求流年順利吉祥。

    仙居府府尹趙傳近幾日辦了一個募捐大會。且在府尹衙門外麵也貼了告示,召集信善人士踴躍捐款,為災區重建獻上一分心意。

    趙傳這兩年在仙居府的政績有目共睹。他出來帶頭,金昊欽、元慕以及衙門的一眾捕快等。都紛紛效仿,很快,便帶動了整個州府的捐獻熱潮。

    辰府作為仙居府的權貴代表,自是不能落於人後的。

    辰逸雪請示了辰老夫人的意思後,向朝廷捐獻了兩萬兩白銀。

    趙傳辦這個募捐大會的目的,其實也是為了他自己的翟升在做打算。辰府作為仙居府的權貴代表,率先做了榜樣,其他的門閥自然也會跟著做出相應的表示。這如何能叫他不感動?

    一大清早,趙傳在上衙門辦公之前,來訪了。

    野天給內院的笑笑遞了話,辰逸雪起榻洗漱,去了外院招待。

    而金子這廂,還睡得香甜。

    她在被褥中懶懶地動了動身子,黛眉微微蹙起,隻覺得渾身酸痛。

    她低低嚶嚀了一聲,睜開眸子。身邊早已沒有了辰逸雪的身影,金子側著腦袋。伸出手挑開幔帳,喚了一聲:“青青!”

    青青和小瑜一直在廊下候著,準備伺候金子起榻。聽到聲響過後,忙推門進來,一麵應道:“娘子,您醒了?”

    “什麽時辰了?”金子問道。

    “快巳時了!”青青一麵將幔帳收起,用金鉤收攏,一麵回道。

    金子坐起身來,囑咐青青去耳房備好沐浴的溫水。昨晚倆人鬧騰得太晚了,隻簡單的清理了一下,並沒有沐浴。

    青青臉微微發紅。一麵幫著金子將外袍穿上,一麵抿著嘴頭低聲笑道:“郎君真疼娘子呢。您就快要有小郎君了吧?”

    小瑜正在收拾床榻。從淩亂的床單上隱約可見一絲狼藉,再加上青青這麽個沒有門把的嘴說出來的話。讓她不覺也跟著臉紅發燙。

    金子輕輕咳了咳,因這小妮子的話而微窘,可手還是不由自主的輕輕捏了捏自己的脈搏。

    脈搏按之有力,圓潤如同滾珠,是喜脈!

    金子微微怔了怔神。

    三娘的這具身子月事一向不大準,她大婚後自己調理了一陣子才開始恢複正常的。隻不過這陣子為了查案,又為了分心金昊欽的大婚事宜而沒怎麽在意,現在算算,好像月事也有四十多天沒來了呢!

    現在這個脈象,真的在向她證明,她真的......懷孕了麽?

    她心中狂跳起來,若真是懷孕了的話,那這陣子他們沒有節製的折騰,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倒真是萬幸了。

    不過醫者向來不能自醫,金子對自己扶的脈並能百分百的確定。

    若是辰語瞳在府中就好了......

    金子沒有將這個還沒有完全坐實的消息告示底下的丫頭。她趿了木屐,去了耳房由青青伺候著更衣洗漱,準備用過早膳後,便啟程趕回桃源縣。

    “娘子,還要帶上一套頭麵麽?”青青為金子梳了一個垂掛髻,在鬢角斜斜的地插上兩朵青玉碧璽珠花,看了看鏡中姿容端雅的金子問道。

    金子搖了搖頭,笑道:“明日是阿兄和柯娘子的大婚,婚禮的主角是柯娘子,本娘子怎好搶了她的風頭,端莊淡雅便很好!”

    青青抿嘴應了聲是,幫著金子在手腕上戴上兩隻同色係的碧璽金手釧。

    “禮物都準備好了麽?”金子問道。

    “都備好了,樁媽媽親手安排的,娘子放心!”青青應道。

    樁媽媽對金昊欽的婚事有多麽上心,金子一清二楚,由她出手安排置辦定然是妥帖的。

    “娘子可要先用膳?”青青問道。

    金子剛想說等一會兒,轉頭看向院子時,便看到院外的甬道上遙遙出現了一個身影。

    “擺上吧!”金子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聲音裏帶了一絲笑意。

    青青順著金子的視線望出去,剛好看到辰逸雪一襲天青色的天絲錦長袍,閑庭信步的走進來。

    她撇過頭,偷偷抿著嘴笑。

    她發現娘子大婚後,性子變得似水溫柔。特別是在麵對郎君的時候.....

    樁媽媽說得對,郎君和娘子琴瑟和鳴,她們當差也當得高興啊。

    青青給辰逸雪行了禮之後。便下去傳膳。

    “趙府尹走了?”金子問道。

    剛剛沐浴的時候,青青那張大嘴巴已經將趙傳一大早來拜訪的事情說了。

    辰逸雪嗯了一聲。拉了金子的手在幾邊坐下。

    青青和小瑜二人將膳食端上來,小夫妻倆不用人伺候,她們便乖覺地退到廊下去。

    金子喝了一口新鮮研磨的豆漿,拿起一個肉包子,才咬了一口,黛眉一蹙,一股惡心的感覺從胃中衝了起來,她傾斜著身子。捂著嘴幹嘔起來。

    辰逸雪嚇了一跳,忙挪到她身邊,摟著她的緊張問道:“珞珞,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麽?”

    金子清秀白皙的小臉皺成了一團,她指了指瓷盤上放著的咬了一半的肉包子,低低道:“我聞不了那個味道......”

    辰逸雪懷疑是肉包子不新鮮,便拿起金子吃過的那個咬了一口,肉質鮮嫩,味道十分鮮美,跟以前做的一樣。是金子喜歡的口味,怎麽現在就聞不得這個味道了?

    辰逸雪與金子靠得近,他剛拿起包子的時候。那股肉香的味道便又在她鼻翼間氤氳開來。

    金子胃中一陣翻江倒海,來不及找痰盂,捧著一個瓷碗哇哇的吐了起來。

    其實她還沒有用早膳,胃中並沒有東西,隻嘔了幾口黃膽水,辛苦得她眼淚都掉下來了。

    辰逸雪慌了,一把將金子打橫抱了起來,快步走到內廂,將她放在榻上。

    “珞珞。我先讓青青進來伺候,再讓野天去請大夫過來......”

    金子拉著他的手。搖了搖頭,剛剛那陣惡心的感覺已經給了她一個明確的答案了。她真的是懷孕了!

    金子嘴裏有些發苦,開聲讓辰逸雪倒一杯水給她漱口,隨後才抿著嘴微笑,看著辰逸雪道:“逸雪,你要當父親了!”

    辰逸雪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再次確認道:“珞珞,你......有了?”

    金子含羞點點頭。

    辰逸雪清雋出塵的麵容掩不住欣喜若狂的笑意。他笑出了聲,手想要觸摸一下金子的腹部,可有擔心自己的舉動會影響胎氣,修長的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竟不知道該放往何處。

    初為人父的喜悅,讓他激動得眼角微微濕熱。

    金子看著他,甜甜的笑著,她覺得這一刻的辰大神,好看極了,帶著父愛光輝的男人,比朗日更加炫目。

    辰逸雪握了握金子的手,隨後喚了青青進來,讓她傳話給野天,馬上請一個大夫過來。

    孕期的禁忌,還是要聽聽外頭大夫的建議,畢竟他們都是初為人父母,很多事情都不懂呢。

    不多時,大夫便過來了,請的是仙居府平安堂的一名老大夫。

    大夫扶了脈之後,忙拱手笑道:“恭喜郎君和夫人,府上要添小郎君了......”

    青青差點兒驚叫了起來,她早上才剛剛戲言娘子快要有小郎君,果真讓她說中了!

    她開心得一個勁兒的叫好,手舞足蹈的站不住,說要去將好消息說給樁媽媽和笑笑姐聽,還要去告訴老夫人.....

    辰逸雪由著她去了,他也高興得手足無措。

    金子還是比較冷靜的,她細細問了大夫要注意的事項。

    老大夫盡職的一一說明,最後開了幾劑安胎藥,收了診金後便告退了。

    不多時,笑笑和樁媽媽便趕過來了,二人皆是喜上眉梢,先給辰逸雪和金子道了喜。

    而後樁媽媽才半嗔半怪的說了金子一句糊塗,“怎麽自己的小日子都沒放在身上,好在及時發現了,這萬一要出了門,在路上顛簸出個什麽事情,那該怎麽辦?”

    金子低著頭,羞紅了臉。

    被樁媽媽當著辰逸雪的麵兒數落,又提起小日子這些話,讓她有些窘迫。

    辰逸雪溫柔的看著金子,拉著她的手輕輕摩挲了一下,而後轉頭對樁媽媽吩咐道:“大夫說前三個月比較危險,就有勞樁媽媽悉心照料著瓔珞,昊欽明日的大婚禮,瓔珞就不要去了,路上顛簸,我不放心。” 360搜索:(.*)☆\\半^浮^生//☆=

    樁媽媽忙點頭道是,看著金子說道:“娘子這陣子已經盡心盡力幫襯著阿郎的親事了,咱們禮到心意到就成。”

    金子見他們倆都這麽說了,隻好點頭應下,乖乖留在家裏安胎了。

    樁媽媽讓辰逸雪先陪著金子,自己下去重新熬粥,孕期口味多變,隻怕要多費點兒心思才可以。

    “明日我去參加昊欽的婚禮,你在府中不許亂跑,乖乖的躺著歇息!”辰逸雪點了點金子的鼻子開始嘮叨。

    金子一頭黑線,當她是什麽呢?

    不許亂跑,還得乖乖躺著.....

    這才一個多月呀,長路漫漫其修遠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