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霜重寒天秋葉簌,溫酒棋落聽細雪 第十五章 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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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泊也猜測過有人到十七分壇報信,是不是想嫁禍於十七分壇。如果真的是嫁禍,那秦夜泊手中的線索也隻有那回總壇的香主了。如果不是嫁禍,那十七分壇十有八九會反,那他孤身到此豈不是自投羅網。
這般一想,自己果然還是太衝動了,秦夜泊心中暗罵自己一聲。
就算十七分壇真的要反,也不會現在公然對付他秦夜泊。
如今的鬼司青衣是偏向秦夜泊的,何況還有教主顧澤的支持。
“我隨你一起清點。”秦夜泊叫住轉身欲走的分壇主,“還有與十七分壇有牽扯的人,一並清點。”
“二堂主放心。”
清點人數莫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倒是萬一有問題,也未必會稟告給秦夜泊。
“二堂主,全部清點好了,沒有異常。”也確實是在秦夜泊眼前清點的。
沒有異常才是秦夜泊最擔心的,或者是秦夜泊先了一步?
秦夜泊點頭,算是表示知道了。
不多時,一名手下人急急跑入前廳,剛想稟告,目光卻掃到了秦夜泊,很為難地看著分壇主。
果真是藏了一些事情,秦夜泊心中冷笑,到底不是常年習武之人,即便他耽擱一日,也未趕上他的速度。
秦夜泊盯著他,道:“但講無妨。”
“這……”稍微抬頭看了一眼十七分壇主,又立刻低下頭:“外麵有人說有事要回稟。”
“叫他進來吧。”秦夜泊搶在十七分壇住之前開口,“既然是要事,也耽擱不得。”說罷走到一旁拽過一把椅子坐下。
進來通報的人立刻起身退出前廳。
再看一眼分壇主,臉上可以說是想要保持毫無表情,卻是眉頭緊鎖,看到進來稟告的人,臉上登時一僵。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有何要事,講。”
來的人也算是個聰明人,立刻改口,道:“香主說這幾日要去辦一些事情,答應與您相聚的事情隻得改日再說。”
相聚?秦夜泊才不信,從三十五分壇到十七分壇隻是為了說這一件事的,而且派了一個賊人來回稟。
十七分壇主麵相秦夜泊,拱手道:“二堂主見笑了。”
秦夜泊合上雙眼,問道:“你讓我親自去審?”
這般絕情,若是這等事讓青衣知曉,那才是絕情。
“二堂主,這是我與三十五分壇香主的私事,也要過問?”
“楊冉川。”秦夜泊叫出他的名字,目光十分平靜,道:“不如你去總壇與他一聚?這分壇我替你看著。”
分壇主搖頭,笑了兩聲,“二堂主,奉勸二堂主一句,有些事情即便知道了,還是要裝作沒有知道,不然引火燒身,到時候可就是性命不保。”
十七分壇果真是有大問題,至少這分壇主楊冉川變有了其他心思。
如果為了一堂主,秦夜泊倒也不覺得奇怪,若是為了其他目的,那可就該千刀萬剮了。
楊冉川的幾句話明著是奉勸,其中帶著的威脅,秦夜泊又如何聽不出。
三十六分壇的分壇主,都是青衣挑選的人,除了楊冉川。
這楊冉川原本不是十七分壇主,而是冥靈教十二名隱衛中的一人,當年副教主決心離開冥靈教,也和此人脫不了幹係。顧澤大怒,又念在他往日功績的份上,直接發為十七分壇主,手中有實權,但又沒有那麽大的勢力,真的要反幾乎沒有勝算。
這些關係秦夜泊隻是了解過大概,隻是沒想到五六年前從隱衛中換下來的人,便是楊冉川。
顧澤不肯重用楊冉川,而楊冉川也早就心有不滿。
或許二堂主的身份鎮得住十七分壇其他人,但是絕對鎮不住此人。
都不把教主放在眼裏,又怎麽會把一個二堂主放在眼裏。
青衣也不止一次監視過楊冉川,始終沒有發現他有任何異常。
“那這些事情我是該知道,還是不該知道?”秦夜泊麵上不帶任何表情,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二堂主若是不知,離開沒有人會對付你,若是知道了,你離開此地後,就要小心了。”楊冉川揮手,示意來稟告的人退下去,問道:“你可看到了六堂主的下場?”
想到那位六堂主,在慕容老宅失手,最後被人雇用漫園殺手殺掉。
若是楊冉川想雇傭漫園殺手來殺他,那便是打錯了算盤,既然他知道六堂主的事情,那楊冉川也與一堂主有不小的瓜葛。
“楊冉川,今日你能背著教主,為了一堂主做這些事,來日你會不會背著一堂主做其他事情?”
“自然是不會。”
“你不會,一堂主就會覺得你不會?”一但開始懷疑,便會永無止境懷疑下去,無論做什麽,用會覺得此人怕是別有用心。
正如青衣所言,最無解的是人心。
六堂主隻是失手,就被一堂主除去,何況楊冉川這種什麽人都不放在眼裏的人。
誰知,楊冉川滿不在乎走到一旁,坐在椅子上,拿起茶壺掂了掂,裏麵沒有茶水,便又放下,“顧澤這般對我,我如何不奉還?”
秦夜泊反問道:“那你如何對副教主的?”
楊冉川目光瞬間淩厲了些,道:“你還知道什麽?”
當年的副教主手中是捏有楊冉川的把柄的,既然能做到副教主的位置,那他定然也不算是一般人。楊冉川行事乖張,但又難以抓住把柄,連顧澤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硬是被副教主抓住了時機,教訓了楊冉川一通。
再後來便是楊冉川用毒計逼走了副教主。
區區一個楊冉川,能夠逼走副教主,那他身後定是有其他人支持的。秦夜泊對這些事情不了解,但是顧澤定然是心知肚明。
秦夜泊也隻是想試一試,副教主離開的事情與他有沒有關係,如此看來,果真是有不小的關係。“我知道的,鬼司自然也是知道的,我動不了你,那鬼司呢?”
冥靈教中鬼司的地位非同尋常,可以說手無實權,但又是有著最大的權利。
這一點楊冉川是知道的,當初他還是隱衛的時候,也是要聽命於鬼司。
何況如今的鬼司青衣還是總壇主。
“報信的人,在三十五分壇犯了事,我二堂主殺他一個賊人,不為過吧?”秦夜泊本意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麽消息會派一個賊人前來,既然十七分壇主不肯審,那便殺了,消息便誰也不知了。
“自然是不為過。”即便是楊冉川挑明的事實,也不能公然去挑釁秦夜泊。憑他和一堂主的聯係,秦夜泊是動不了他,但是鬼司可以。
若真的鬼司真的與秦夜泊一路,那他再公然挑釁秦夜泊豈不是自尋死路了。
楊冉川喚來身旁的人,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人應聲退出去。未等多久,便將那賊人押了進來。
“二堂主,請?”隨即示意身旁的人給秦夜泊遞上去一把刀。
楊冉川要看著秦夜泊殺了他,若是到了日後秦夜泊把消息審出來,才是楊冉川最不想看到的。
既然如此,這消息,誰都知道不了吧。
秦夜泊看著被押進來的人,把刀扔到一旁走過去,緩聲道:“不值得見血。”
“壇……壇主救我,救我啊……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楊冉川隻是冷眼看著,一言不發。
秦夜泊半蹲在那人麵前,伸手掐在他的頸間,低聲道:“是不是三十五分壇在擴建勢力?”
讀到了那人眼中飛快閃過的不安,秦夜泊手上一發力,在場的人都聽到“哢”一聲,回頭再看那賊人,已經沒了氣息。
秦夜泊起身,示意所有人退下去。“楊冉川,你說,你和我,誰會先步了六堂主的後塵?”
楊冉川頗不為意,“都說了是誰先,隻是先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