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長安重劍天下聞,落花逢君江南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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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祖母,在斷後。”
這話一出,秦夜泊便知道淩家老祖宗淩姝,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南宮漠呢?”姬冰塵看著淩萱,問道:“這種情況,他不會不顧你們的安危的吧?”
淩萱咬緊了嘴唇,道:“上次秦哥哥說的那個紫袍殺手沒有出現,但是卻有幾個難以對付的點,我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麽來曆……”
“難以對付?南宮瑞也不是對手麽?”姬冰塵十分警覺,這裏到的不僅僅是蘇瑾,及其身邊的人,還有張庚衍的清君門。莫不是清君門養精蓄銳培養起來的殺手,還是蘇瑾培養的殺手?
淩萱搖搖頭,道:“隻怕是難以招架,秦哥哥,你能不能,幫幫南宮?”
小姑娘臉上都是眼淚,來不及擦的,淩家已經被迫,如今南宮家……她是絕對不想看到重蹈覆轍的。
秦夜泊沒有說話,伸出手用袖子給他擦了擦眼淚,道:“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到什麽時候?”淩萱如何不急?多等一分,南宮家便是多一分危險了。
“什麽時候……”秦夜泊抬起手,輕輕指了一下蘇瑾在的方向,道:“看清楚了麽?那個人,桓熙郡王,蘇瑾。等他一死,立馬就可以動手。”
淩萱剛剛想問什麽,秦夜泊指了指一旁的草垛,道:“你先躲好。”
秦夜泊盯著蘇瑾,問道:“一隻羽箭,有把握麽?”
姬冰塵目測了一下距離,道:“可以。”
蘇瑾騎在一匹白馬的背上,牽著韁繩,冷冷看著南宮的府院中,身後的幾個隨從也是手握腰刀,看樣子是擔憂蘇瑾的安危。
姬冰塵盯著蘇瑾的動作,拉開了弓弦。
羽箭離弦而去,幾乎是瞬間就貫穿了蘇瑾的肩膀,幾個隨從大驚失色,可這種情況下也未敢言語,順著羽箭的方向望了過來。
“可惜,偏了一點。”姬冰塵有些可惜,蘇瑾身上沒有鎧甲,直接瞄準他的額頭,必定當場身亡。
秦夜泊立刻按著姬冰塵的肩膀,躲在草垛之下,低聲道:“蘇瑾身邊的人都不是傻子,用不了一時半刻就會摸到這裏來的。”說著,看了一眼幾個賊人的屍首,輕輕“嘖”了一聲,道:“可惜這些人都沒有弓。”
姬冰塵看著淩家的這把弓,道:“淩家就剩下了一個淩萱,你說,這弓,還有還回去的必要麽?”
秦夜泊剛剛想回答,卻突然覺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外麵蘇瑾的人還在找他們兩個,不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幾個人算了。
打定主意,秦夜泊反手抽出了短刀,不就是七八個人麽?不成問題的。
那隻羽箭的力道瞬間就可以貫穿蘇瑾的肩膀,蘇瑾在沒有察覺之下,栽落馬背。
馬兒受驚,嘶鳴一聲。
幾個隨從雖說是驚慌,可立刻也是調整了過來,立刻分出二人前去查看蘇瑾的情況,肩膀上的羽箭是有劇毒的,等不到郎中前來,此人必定會一命嗚呼了。
如此,秦夜泊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殺了那麽多人,權當是為了那些人而賠罪吧。秦夜泊是看不得這種人的虛情假意,明明身在高位,卻是隨手一揮,便可帶走許多人的性命。
等了片刻,幾個人也沒有尋到這草垛旁邊。
姬冰塵看著秦夜泊,不僅是有些奇怪,蘇瑾身邊的人怎麽會這般廢物?都等了這般久還沒有找到二人的藏身之處?
秦夜泊從他目光中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對他們喊一句‘來打我啊,你們的王爺是我殺的’,如何?”
姬冰塵深吸一口氣,感覺和秦夜泊時間待得越久,越是能夠明白祁景安是怎麽忍過來的了呢。
就好像是,姬冰塵用了這麽多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才變得心如止水,不泛起任何波瀾。
自從遇到了秦夜泊,這個人直接拎著幾塊琉璃磚,給他扔了進去,再是不是扔進去幾個石子。
秦夜泊站起來,偷偷向蘇瑾的方向望了過去,蘇瑾的隨從中,還是有懂得醫術的,幾個人圍著蘇瑾,剩下的人警惕地看向四周。
“這隻羽箭……有劇毒,隻怕……”剩下的話他再也沒有說下去,他知道他家王爺的這條命,算是難保了。
“查!是誰,到底是誰公然行刺皇帝親封的王爺!”
撕心裂肺的喊聲,秦夜泊聽了不禁沒有愧疚,甚至還有一點開心,“爺就敢。”
姬冰塵一巴掌拍上去,道:“明明是我幹的。”
秦夜泊沒有說話,您在驕傲什麽呢?
淩萱麵色慘白,她當然知道秦夜泊想要殺的人是誰,是桓熙郡王,那可是皇帝封的郡王,蘇瑾,手握禁軍的一個王爺。
“秦哥哥就不怕……”淩萱知道秦夜泊是殺過不少人的,可,刺殺者朝廷中的人,還是她第一次所見的。
“不怕,蘇瑾這種人,早就該死了。”秦夜泊眸中竟然是十分平靜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淩萱似乎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憂傷。最後他用誰也沒有聽到的聲音,輕輕補充了一句:“蘇彥也是。”
這兩個人可謂是對江湖勢力進行過不少的致命打擊,甚至不惜血洗宗門,顧澤樹敵頗多,又不肯想辦法徹底除掉仇家的時候,秦夜泊就是有了一些猜測,顧澤樹的敵,會不會是皇家的?
上黨離長安,可不算是太遠了。
這些都是一些莫須有的猜測,直到……前些日子,他沒有讓沈亦來長安,一是為了養傷,二是為了讓他去和蘇逸一同去查,究竟是誰對顧澤下了毒手的,蘇逸的漫園,效率十分高,用了將近月餘,便查到了一些端倪。
隻是苦於沒有直接的證據罷了。
而對於秦夜泊來說,根本不需要證據,隻要知道是誰做的,就已經足夠了,等到沈亦見到蘇瑾的時候,最後他偷偷告訴了秦夜泊,是桓熙郡王,蘇瑾。
秦夜泊那個時候就已經動了殺心,可對於這個郡王,他幾乎是一無所知的。
奈何天賜良機,蘇瑾竟然和張庚衍到了這裏,當真是給他了一個動手的機會。
他又怎麽會放過?隻怕再晚一些,他和蘇瑾打了交到,蘇瑾對他會有防備之心。
蘇瑾身旁的人匆匆處理了傷口,立刻將蘇瑾帶回了住處,這可是劇毒,用不了兩刻鍾,就能夠奪了蘇瑾的命。
“如果你瞄準他的心髒,就不用等兩刻鍾,蘇瑾才斃命了。”秦夜泊看著幾個人帶著還有一口氣的蘇瑾離去的背景,輕輕歎了口氣。
“要不我過去把他的頭剁下來給你帶回來,多幹脆?”姬冰塵說著,抽出了細刀。
秦夜泊也不在意他說的這些話,畢竟蘇瑾已經是必死無疑了,便回頭對著姬冰塵一笑,道:“真的?”
“真的。”剛剛說完,姬冰塵突然就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呢。
“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南宮家看一看。”秦夜泊伸手,插進了草垛中,然後拽出來了泣魂槍。
“秦哥哥,你等等我。”淩萱正要起身去追。
姬冰塵一把拽住淩萱,道:“你回來,他不會讓你去的。”然後想了想,道:“你的馬借我一下,等我片刻,千萬藏好。”
淩萱點點頭,用秦夜泊的話來說是嬌蠻任性了些,可不是不懂事理的人。
秦夜泊是絲毫不慌,南宮家的事情他是猜出來了七七八八,有人用了蠱,早就控製了南宮家的護院,未必僅僅是護院,既然薑穆不在這裏,那些人據淩萱所說,是難以對付,也僅僅是難以對付。
還沒有到南宮府院的門前,秦夜泊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般,猛然回過了頭。
身後站著的人,是張庚衍。
秦夜泊深吸一口氣,反手握緊泣魂槍。
張庚衍臉上帶著笑容,道:“你不好奇,蘇瑾是在等誰麽?”
秦夜泊聽到了這句話,頓時有一種被算計道的感覺,下意識問道:“在等你,對麽?”
“是在等我。”這個時候離南宮的府院已經很近了,廝殺之聲聽的十分清晰,而張庚衍絲毫不在意這些聲音,道:“不然你以為,你會有機會殺了蘇瑾?”
秦夜泊終於隻要這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是哪裏來的了,就好像是有人故意讓蘇瑾在那個路口等著,給了秦夜泊機會。
實在是,太順利了。
“你,利用我?”秦夜泊是想殺了他沒錯,可如今這種情況,他也是渾身都不舒服。
“給取所需罷了,如果我所料不錯,皇帝已經到了長安,準備擼了蘇瑾的名號了,你說,我這算不算是為國君分憂呢?”張庚衍早就知道,蘇彥一定會到他的府上的,事關帝江盛會,而且,張庚衍叛國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秦夜泊早就想一刀捅死這個人了,可偏偏……偏偏這個人還是長生蠱!殺不得。
“你的殺意太明顯了,記得收斂一下。”張庚衍絲毫不介意秦夜泊對他的殺意,道:“裏麵都是蘇瑾帶過來的禁軍,讓他們退兵,得找到蘇瑾。”他想了想,又補上了一句,道:“隨便活的死的,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