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洛城飛蕭渡鬼門,莫問來路道歸途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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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看這洛飛簫已經無意商討鬼門之事,便是立刻有人站出來,道:“洛盟主,我方才聽什麽九羽閣,便不如讓此閣先去會一會鬼門?”
    方晚橫臉色變了變,九羽閣怎麽可能能與鬼門較量?
    不入流的小勢力罷了。
    洛飛簫的語氣這才緩和下來,道:“我還以為,這天下紛紜,是容不下一身俠骨的。”江湖上的風言風語他聽了太多了,當有人站出來,便會有人將手中的矛頭對準他。
    這言外之意,都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隻怕是沒有那般磊落。秦夜泊,你做的事情你自己敢認?”方晚橫直接起身,和身旁的人,甩了袖袍離去了。
    秦夜泊自然是不會示弱的:“做了便是做了,沒有做的,也不要妄圖強加於我。”
    時紹星輕輕地拽了一下他的袖子,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麽隱情的。
    不然這種場麵,縱然事秦夜泊有過錯,任誰都不會公然指責秦夜泊的。
    最後眾人不歡而散,李謝遠遠望著秦夜泊,用眼神瞟向了酒肆的方向,看樣子心中是有不少疑問。
    秦夜泊搖了搖頭。
    李謝也沒強求,抱了下拳,便離開了。
    回了府,秦夜泊剛剛跨進大門,便道:“景安,查,九羽閣是什麽來頭。”
    他還不信,當真有一方勢力不知死活當眾針對於他。
    祁景安應了一聲。
    雖說秦夜泊不是睚眥必報之人,可這件事著實是來的奇怪,莫說洛飛簫未說什麽,就連控製著不少勢力的張庚衍都尚未開口。
    這個時候針對了染靈,豈不就是自尋死路?
    若不然,就是真的有深仇大恨。
    即便是有了那深仇,怎麽會他都絲毫不知?
    “不用,我讓小聲一探便知。”時紹星攔住了祁景安。
    再怎麽樣,他也是有副教主的位子的,如今秦夜泊身邊可是去了一個得力幹將,總得有人,能夠替了這個位置不是?
    這一點,時紹星與秦夜泊可謂是心照不宣。
    “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秦夜泊心頭了然,九羽閣,說不定是真的有冤屈。
    “什麽事?是與此有關?”
    秦夜泊思索一下,這才點了下頭,道:“那是母親過世,我回秦家的路上,碰到一村的劫匪,仗得便是染靈的名義。”
    最後那夥賊人認出了泣魂槍,秦夜泊倒是沒有趕盡殺絕,也是那群人命該絕,被尾隨而至的姬冰塵清理了個幹幹淨淨。
    手上那般多的人命,也算是償還了欠下的命債。
    這件事本不是小事,可那時候趙綰珺病逝,秦夜泊也無心顧及其他。
    時紹星聞言,倒是明白了許多,如果九羽閣真的有什麽苦冤,小聲怕是打探不出什麽了。
    “小聲是染靈的人,天下皆知,隻怕是不合適了。”
    秦夜泊答道:“不是還有一個南宮漠麽?就算是信不過南宮,那還有江南第一刀,個個都是號稱忠肝義膽,想必也不是什麽難事。”
    “南宮漠不行。”祁景安語氣多多少少有些斬釘截鐵,隨後看了時紹星一眼,這才緩下來,道:“這件事非李謝不可。”
    祁景安這一點,秦夜泊是想起來了,在眾人麵前,那南宮漠可是為秦夜泊說過話的。
    “倒是我疏忽了。”這天下與他交好的人,無論是誰前去,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不合適的。
    “夜泊。”時紹星頓了頓,繼續道:“我本不該這樣叫你的,隻是,有一句話我想告誡你。”
    “是關於沈亦,還是景安的?”秦夜泊是不會背著時紹星去做什麽,而現在,是時紹星有意避開了祁景安。
    時紹星笑了一下,秦夜泊果然還是十分敏銳的,之前倒是沒看出來敏銳到這步。
    “我想說的是,你太縱容祁景安了,我想你不會不知道祁景安是什麽樣的人的。”時紹星觀察此人許久,也算得上對此人清楚了七八分。
    但是秦夜泊從來都不會過問祁景安做了什麽。
    “景安常說我有婦人之仁,可我坐上這個教主的位置,更多時候還是仰仗景安來立威的。”
    秦夜泊的性子,當初的確是在總壇吃了不少的虧,顧澤有意栽培,但也不希望他成了一個淡漠其他人性命的人。
    好在是秦夜泊自始至終都未成為那般的人。
    即便是陳煊這種,尚有情可原的,秦夜泊都不會真的痛下殺手。
    而祁景安,素來斬草除根,絲毫不留情麵。就算是秦夜泊有意器重的張謙汐,隻要是有絲毫不利,他也沒有猶豫過。
    甚至對沈亦,也動了殺心。
    “立威未必就要用這種手段。”時紹星做了十年的教主,性子依舊是這般溫和,身邊又無祁景安這樣的人。
    隻有一個對什麽事情,都絲毫不在意的月無雙。
    時紹星是如何立威的?靠的便是這一身魄力,無論開河,還是寒雲,他總有願誓死效忠於他的人。
    秦夜泊搖頭,道:“我初為教主之時,多人不服,是認為顧前輩有意偏袒,後陳風孤注一擲,我這才選擇血洗半個染靈。”
    總說時紹星被推上的這個位子,秦夜泊原本以為他是被推出來替罪的傀儡,而後才知,那是人心所向。
    時紹星點頭,問道:“你若是信得過我,那我替你在寒雲眾人中立威。”
    “自然是信得過的。”
    時紹星起身,行了一禮,道:“那就多謝教主信任了。”
    秦夜泊尚且年輕,不過二十七歲,時紹星長他整整十年,看到他,也是看到了那時候的自己。
    若是沒有時紹星,這條路走下去,秦夜泊也會比他走的遠,可那樣,走的未免太艱難了些。
    細數下來,秦夜泊身邊的心腹,當真是太少,已經去了一個沈亦和張謙汐,至於秦青嵐……
    時紹星與他接觸不多,可秦青嵐這個人絕對不會是麵上看到的那般。
    當真是一個讀書人?時紹星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懷疑。
    再說姬冰塵,終歸是蘇逸的手下,就算兩個人再交好,中間也是隔了一個蘇逸。
    秦夜泊身邊的人,當真是大多都各懷心思。
    這個位子,坐上去容易,坐得穩,可就難了。
    何況染靈中,不少人還是有些不服他的。
    可無奈秦夜泊身旁的人的確是有手段,而能夠製住那些人的,也隻有秦夜泊。
    這也算得上他的手段。
    時紹星倒是忘記了,秦夜泊不僅僅是習武的天才,同樣也是心思敏銳得很。
    雖說沒有那一身的煞氣,可這個人還是有些手段的。
    而另一邊,李謝已經是接到了月無雙的消息,要他代秦夜泊前去九羽閣。
    “切記不可點明身份。”月無雙難得囑咐了一句。
    李謝點點頭,他也不是莽撞之人,自然是懂得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另一處宅院,李謝拿著名帖拜訪。
    方晚橫連忙趕來,請了李謝進去。
    上了好茶,這才重重歎了口氣。
    “何止是我九羽閣,還有其他人同樣如此。”
    李謝瞬間來了精神。
    秦夜泊為人,至少在是非上不會不分,做錯事的,就算是他染靈自己的人,也一樣是下得去手的。
    “李門主有所不知,秦夜泊要我等行叛國之事,秦家與大涼來往甚為密切,這其中隻怕是沒有那麽單純,果不其然,前些日子秦夜泊派人來要挾我等,不聽命,便是要用那把槍殺盡閣中之人。”
    方晚橫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哦?有這等事?”李謝也是有些奇怪,繼續問道:“莫不是有人假傳他的命令?”
    “不滿你說,剛一開始,我們都以為是賊人冒充,直到他們拿出了泣魂槍,我不認得染靈的手下,還不認識這把槍不成?”
    “若是他為人真當如此,那可算李某瞎了眼了。”李謝心中疑惑,泣魂槍也算是盛會的時候,奪魁的獎勵,想要仿製,未免太難了些。
    方晚橫長長舒了口氣,這些日子的冤屈,總算是能夠一吐為快。
    李謝不是不信方晚橫所言,隻是對於秦夜泊,他是斷然不會相信秦夜泊是那般的為人。
    記得在風雲樓見到秦夜泊的時候,秦夜泊絲毫不會隱瞞自己的想法,想護住沐清歌,不惜與他和月無雙公然交手。
    “泣魂槍來曆,門主不會不知,而如今,這槍在秦夜泊手中,可有錯?”
    李謝點點頭,道:“確實不錯。”打造兵器這種事情,尤其是盛會之上的兵器,沒有當初的圖紙是斷然不可能的。
    因此,想要仿製,也就成了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方晚橫心中歎氣,歎這世人隻知秦夜泊,卻不知他的苦。
    “你莫要心急,這些事情務必從長計議,且放寬心,惡人必定要他千刀萬剮。”心中卻是更加想不通。
    秦夜泊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那泣魂槍……又怎麽解釋?
    這裏的情況,李謝詳詳細細地說給了月無雙。
    而月無雙再轉達後,秦夜泊目光落在了泣魂槍上。
    “怎會……”秦夜泊拿起這把槍,泣魂槍分量算得上沉重,一般也不會拿著它招搖過市。
    即便是他傳的令,也不該拿著泣魂槍,該拿的是令牌。
    令牌丟了便丟了,泣魂槍這般寶貝的東西,他可舍不得交到別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