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洛城飛蕭渡鬼門,莫問來路道歸途 第一百九十一章 擊掌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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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不妨也告訴你,薑雲笙意在南盛,說不準日後,我還要請羅門主,幫我一個忙。今日我在人前,替洛飛簫背下這個勾結鬼門的罪名來保全鬼門,羅門主不會不仁不義至此,不肯幫秦某這個忙吧?”
    羅影卻是覺得秦夜泊話中有話,日後是什麽樣的事,需要他來一起出手相助?
    以秦夜泊的身份地位,還是做不到的?
    “自然是不應推辭。”羅影點了點頭,他何等聰明,稍微一想便明白過來,秦夜泊需要鬼門做什麽。
    秦夜泊的勢力手段非一般人能及,別說去殺人,就算是去鏟除幾個門派,都是綽綽有餘的。
    連他都需要鬼門的事,那必定是蠱術,說不定,是可以鏟除薑雲笙的蠱術。
    能夠製服長生蠱的,整個南盛也隻有鬼門有此把握。
    可他必勝的把握就是帝王蠱,如今是在沐清歌手中的。
    而沐清歌也說過,薑雲笙的長生蠱,已經快成帝王蠱了,到時候鹿死誰手都未可知。
    羅影百般探查,才發覺了養蠱人的事情,但是又苦無無法下手。
    秦夜泊還想說什麽,卻是被來人打斷,正是鬼離煞。
    “捉了兩個私自上山的人,如何處置?”
    “……”秦夜泊扶了下額頭,那六個人,不知道是那兩個。
    羅影問都沒有問,直接是隨意地擺了擺手,道:“那就砍了吧。”
    敢踏上鬼門,那必定就要做好死去的覺悟。
    “還是留人吧。”
    秦夜泊話還沒說完,羅影一刀向他捅過去!
    而下一刻,秦夜泊右手死死抓住了羅影的手腕,刀尖離他不過兩寸。
    鬼離煞瞬間暴起,抽了刀便向秦夜泊門麵砍下。
    秦夜泊反而是不慌不忙,伸出左臂抵在鬼離煞手腕的位置,反手一敲。
    鬼離煞手中的刀應聲而落,被秦夜泊踩在了腳下。
    羅影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鬼離煞,什麽都沒有說。
    鬼離煞深吸一口氣,退到了一旁。
    秦夜泊看了一眼鬼離煞,又轉頭看向羅影,道:“不如把兩個人帶來看看?”
    他倒是也想知道,是哪兩個人碰到了鬼門的人。
    羅影點了點頭,道:“去辦吧。”
    鬼離煞低頭應下。
    “方才,羅門主是想動手了?”秦夜泊手上用了十足的力道,羅影掙脫了兩下,最後還是放棄了。
    “怎麽會?這不都是就依了秦教主。”羅影收斂起了所有殺意,隨後笑道:“我想動手,需要用刀?”
    梁安和是不會再說什麽,隻是隨他一起的這個人,不知是什麽想法。
    秦夜泊聽到羅影的回答,伸出另一隻手,取了羅影手裏的刀,才鬆開了手。
    若是打起來,羅影是不會怕了秦夜泊,更何況他是有傷在身。
    秦夜泊是習武天才,羅影便不是了麽?
    再不濟,還有蠱。
    羅影想要他的命,根本不需要動刀。
    無數的念頭在他心中不斷叫囂,最終,羅影還是將這些想法一點點壓了下去。
    長生蠱,長生的究竟是誰?
    鬼離煞十分迅速,將二人帶了過來。
    正是梁安和與徐音二人。
    梁安和這身功夫,可是不輸給秦夜泊,這個人也算是聰明,沒有在鬼泣山上動手。
    “放人?”秦夜泊挑了下眉。
    “放。”羅影也沒有反悔,隻是轉過頭,道:“下次,可就沒這麽走運。”
    放走了梁安和與徐音,羅影才問道:“滿意了?”
    “你動手,我也不好向洛飛簫交代。”說吧,秦夜泊順手將刀拋給他。
    羅影一把接住,插回了鞘中,答道:“這沒辦法,在鬼門,你也算不上來去自如。”
    “另外四個人,你下手了麽?”秦夜泊也不意外,怎麽偏偏帶到他麵前的就是梁安和?那個盛會的榜首?
    如果梁安和都沒脫身,其他四個人絕無脫身可能。
    羅影搖搖頭,道:“這不是你在?打了一頓,希望長點記性。”
    如果秦夜泊不問,那羅影還真會悄無聲息做掉那四個人。
    既然羅影讓步到如此地步,秦夜泊也確實不敢再逼他去做什麽,而是問道:“要不要幹一票大的?”
    “這可不像秦教主說出的話。”
    “徹底鏟除清君門,幹不幹?”秦夜泊算是明白,羅影是十分在意鬼門的安危。
    既然有帝王蠱,那薑雲笙難保不會對鬼門動手。
    反而不是先下手為強。
    清君門,是現在薑雲笙最大的倚仗。
    羅影聞言,眼睛亮了一下,道:“秦教主,不如你我聯手收拾了薑雲笙?”
    秦夜泊抬起手,道:“一言為定,擊掌為誓。”
    “啪——”一聲,羅影也同樣伸出了手。
    “日後聯手,擊掌為誓。”羅影眼中,滿是求戰。
    秦夜泊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羅影這麽多年與他處處作對,他實在不想化幹戈為玉帛。
    可長生蠱這種事情,還是不得不來鬼門。秦夜泊了解羅影,就算是行事無常,他也會首先考慮鬼門。
    因此秦夜泊才會孤來鬼門見他,而且秦夜泊知道,羅影必會見他的。
    因為攻打鬼門在即,羅影根本不知,秦夜泊有心保下鬼門。
    那一定對他欲除之而後快,何況……他是秦夜泊,羅影一定會親自動手。
    鬼泣山。
    “今日的事情,算得上秦教主留了你我一命,可是不能再恩將仇報了。”梁安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了前麵去。
    徐音沉默著點了點了,有些忌憚看了一眼身後。
    仿佛這條路上,還會有什麽突然竄出來的東西,立刻取了他的性命。
    羅影喜怒無常,他那時候的殺意,絕對不會被瞬間驅散的。
    隻會疊在心頭。
    那四個人,至今還在鬼門手中,不會有他這樣的運氣了吧?
    午後驚雷炸響,秦夜泊悠然起身,道:“也該告辭了。”
    羅影也毫不拖泥帶水,道:“瑩珂,送客。”
    若以天下為棋,那大涼執子之人必是薑雲笙,那南盛,可是蘇彥?
    既然下不了天下之局,那秦夜泊便布下另一場棋。
    而這一場棋局,無論輸贏,秦夜泊都必須去下,要下到最後無子可下。
    長生蠱事關重大,想要殺了薑雲笙談何容易?不然他又說如何度過這麽多年的?
    隻是可惜,寒雲教的那個蠱師後人已經身死。
    秦夜泊返回長安,立刻去見了時紹星,詢問那婦人的事。
    時紹星輕輕皺了下眉頭,道:“那婦人與我尚有交情,不如,我親赴燕楚,去查一查蠱師……”
    在時紹星看來,雖說希望渺茫,卻是好過與鬼門聯手。
    可親赴燕楚無異於自尋死路。
    時紹星已經仁至義盡,為他做的事情太多了,再如何讓他冒性命之憂?
    “絕對不可,蠱師向來隱世,何況燕楚與南盛往來不多,稍有不慎就會被扣上私通敵國的罪名,還有大涼……”秦夜泊閉了閉眼,似是想到了什麽。
    思索片刻才道:“薑雲笙是長生蠱,他豈能不去燕楚尋找蠱師?”
    時紹星也反應過來,大涼皇室為薑姓,薑雲笙肯定早就動用皇室去聯絡蠱師了。
    秦夜泊終歸還有鬼門這張底牌,便道:“長生蠱不急於一時,當務之急還是各方勢力。”
    二人商議之下,如何聯手鬼門對付長生蠱一事還是暫且按下,至於滲透到其他的勢力中,隻怕短時間內難以做到,不過好在,時紹星早就去留意這些事情,也不至於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們毫無準備。
    “我曾在寒雲遣去心腹,暗入各方勢力門派,日後這些人,還是要盡數交付與你。”時紹星的確是留意了這些事,可那是也是無端猜測,也不過是遣去了十人之數。
    “時教主大義,晚輩望塵莫及。”秦夜泊雖說是在時紹星麵前自稱晚輩,而事實上,時紹星也不過長他十年。
    可就是這十年,時紹星經曆過的事情,也正是如今的秦夜泊所需要的。
    “並非大義,隻不過是安身立命。”時紹星低聲笑了笑,又道:“若國將不存,何處可安身?”
    羅影說的事情,秦夜泊沒有透露給任何人,祁景安明知他是有事藏在心裏,卻也是不會過問的。
    秦夜泊摸不清羅影的性子,口口聲聲說定要親手殺了羅影,可到了今日,就算是羅影在他麵前,隻怕也是下不去手的了。
    之前這二人是對手,可如今……
    他仍記得,羅影最後在說“秦教主,不如你我聯手收拾了薑雲笙”的時候,雙眼中的光芒。
    興奮,求戰,以及……殺意湧動。
    滲透各方勢力的事情,秦夜泊對比守口如瓶,也僅僅是讓祁景安去摸了摸幾個門派的底細。
    對於祁景安,秦夜泊本是無意隱瞞什麽,可滲透各方勢力的事情,他還是選擇了隻字不提。
    他了解祁景安,若是發現什麽不對,祁景安定是手起刀落,斬得幹幹淨淨。
    但是,現在他們必須按兵不動,才能一擊致命。
    祁景安與鬼門,以及洛飛簫和薑雲笙往來不多,染靈的事情已經夠他焦頭爛額,如今又要探一探其他門派的底,索性直接先回了總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