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琉璃玉階九宮闕,拂塵掃盡玲瓏塔 第二百二十二章 以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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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謝沒有繼續追問,隻是默默沉思了片刻。
日後,起碼也要是秦夜泊會公然露麵的時候,而他從不知道的是,秦夜泊早就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到底能不能澄清,於秦夜泊而言都是身後的事。
此事算是敲定,李謝與沐清歌去了鬼門,沐清歌思慮再三,還是將身上的黑袍給了李謝。
而另一旁的“李謝”去了玉淮山赴約。
能夠讓李謝前來赴約,秦夜泊自然是開足了籌碼的——他給李謝的書信點明了龍刀門內有叛徒。
這是李謝所不能容忍的。
當李謝收到了秦夜泊的消息之後,本是信了秦夜泊的,隨後便是沐清歌登門拜訪。
那籌碼已經不再重要了。
秦夜泊看到李謝前來赴約之時,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他不知道李謝與沐清歌誰的動作會更快一步。
他向來都不是殺伐果斷的人,更何況麵對的是李謝,並非是仇敵。最差的結果,不外乎與薑殊嫦魚死網破。
雖說是一步千險,秦夜泊竟覺得有種要塵埃落定的心安。
“許久不見了,前輩。”秦夜泊禮數依舊周全。
李謝回了一禮,道:“深夜邀約,不敢不來。”
秦夜泊垂眸,不知來的人究竟是不是李謝本人。
鬼門。
李謝坐立難安,秦夜泊的事情可以說得上的將各方的平靜開始打破。
“沐門主,怎麽今日不見羅影兄弟?”
“他……”沐清歌遲疑了一下,道:“他有些自己的事情需要處理,暫且回不來。”
或許永遠也回不來了。
不知為何,李謝卻是覺得這個理由是與秦夜泊前往大涼的理由是一樣的。
“他去大涼了?”李謝想到此處,竟是脫口而出。
沐清歌也沒有感到意外,答道:“是。”
李謝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明明內外危機四伏,而他們被稱為前輩的人,對此卻是隻想明哲保身。
“沐門主,若是用得到李某的地方,盡管開口,我龍刀門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多謝前輩,說不準就在近幾日了。”
沐清歌依舊是有些憂慮,秦夜泊幾乎是賭命的方式來換李謝一命,當真值得?他從大涼回來,目的可不單單是為了一個李謝。
他日後一定是有所動作。
玉淮山附近。
“得罪了。”秦夜泊起身,逼近了倒在地上的李謝。
“你……”李謝半躺在地,用手肘拖動身子往後挪了挪,“你竟然……”
秦夜泊站在他麵前,道:“是,晚輩下了毒,還請前輩見諒。”
雖說是恭恭敬敬的話,李謝卻是聽不出半分的恭敬之意。
“您不想見諒,也沒有關係,到了這種地步,我也沒有辦法回頭了。”
李謝似是想說什麽,剛剛要開口,便是吐了一口鮮血。
“你……”後麵的幾個字早就是含混不清,秦夜泊也沒打算去聽他到底想說什麽。
也僅僅是片刻,李謝徹底沒了動靜。
秦夜泊蹲在李謝麵前,看著他的屍身愣神許久,而後才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這才徹底鬆了口氣,沐清歌顯然是將此事完成得十分出色。
直接揮刀將李謝的頭顱砍下,上麵濺得滿是鮮血,想必薑殊嫦也不會去查這顆頭究竟是不是李謝本人。
至於屍身,隨便怎麽處理了都不打緊,最好是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
也省的薑殊嫦日後會派人來徹查。
大涼對他的疑心從未消退過,即便是他想盡辦法,也無法徹底消除。
秦夜泊看了一眼李謝的屍身,將他的外袍脫下,把這人頭裹了兩層之後才離去。
隻是不知道這易容之後的這顆人頭,能不能瞞得過薑殊嫦身邊的人。
此時此刻的薑殊嫦定然是在等著他的消息,便也不再耽擱,立馬是見了薑殊嫦。
秦夜泊站到一旁,微微低著頭,手裏捏了幾枚無影針。
易容這種事情,稍有不慎就會敗露,何況薑殊嫦身邊的三個人又絕非等閑之輩。
“七公主,這還要驗一驗真假為好。”
“罷了,不用查,明日就知結果。”薑殊嫦反而是絲毫不在意。
如此急促的時間裏,秦夜泊當真會有時間去偷天換日麽?
就憑他一個人,又是重傷在身,即便是手眼通天,又怎麽去聯絡李謝的?
何況連他身邊的祁景安都沒有離開過總壇。
秦夜泊身旁的兩個人立馬退了下去,道:“是。”
“明日也該去長安了,秦夜泊,你跟我同去?”
“但憑七公主吩咐。”
秦夜泊一怔,心中立刻明白了過來。
清君門死而不僵,即便是今日,薑雲笙利用張庚衍的身份,給薑殊嫦留下了不少東西。
怪不得能一口答應讓薑殊嫦跟隨他一同回來。
他還當真是以為大涼將他的性命捏在手裏,便對他放心一二了。
天真,竟是連這一二分都沒有。
“李謝……就,就這樣?”薑殊嫦坐在一邊,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像時紹星也好,李謝也好,都是能夠攪弄起風雲的人物。
如今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死在了大涼的手中,不得不讓她也有些唏噓。
即便是大涼七公主又如何,最後不也是險些折在了山匪的手中?
“回七公主,就是如此。”
時紹星死的時候,薑殊嫦也是問過同樣的話。
這世間的千萬生靈,生死也不過就是一瞬。哪怕生前如何揚名立萬,如何威震一方,也就是手起刀落的事情。
薑殊嫦沒有說話,隻覺得有些落寞,這所謂的江湖,何止是刀光劍影。
與她所想相差甚遠。
“那你呢?”
秦夜泊表情僵了一下,立刻答道:“奴才這條命,全憑七公主做主。”
薑殊嫦看著他,看不出喜悲。
在她麵前如此這般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差一個秦夜泊。
隻是……
薑殊嫦一手抬起他的臉,道:“我現在倒是希望你能想起原本的事了。”
秦夜泊依舊是低垂著眼眸,問道:“那時候,七公主還會留奴才一命麽?”
薑殊嫦卻是問道:“若我留不下你一命?”
“若是七公主留不下,奴才自然不會讓七公主為難。”
薑殊嫦沒有說話,隻是自己在思忖著秦夜泊的回答。
秦夜泊也隻是靜靜等著薑殊嫦開口,都到了這個時候,他是萬不能心急的。
“還有一個人,有些棘手,本是定了我三哥去辦,隻是三哥脫不開身,不如你替他辦了?”
秦夜泊聞言,立即行禮,道:“奴才願往,以表忠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