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深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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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經過學校調節,我們家賠給了李鬆家一萬塊錢,而代價卻是,蘭蘭再也沒能回來。
每次我爸和後媽談起蘭蘭的時候,後媽都會臉色難看的說,別跟我提那個畜生,我沒有那樣的孩子!
她嘴上雖然這麽說,我卻經常看到她一個人躲在角落裏看著蘭蘭的照片偷偷哭泣。
血濃於水,哪怕這一切都是真的,蘭蘭真的是個不要臉的女孩,她也終歸是後媽的親骨肉,更何況,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懦弱而造成的。
倘若當初的我能鼓起一點勇氣,就那麽一點點,蘭蘭也不會受那麽大的委屈,賭氣離家。
帶著對蘭蘭的悔恨,我度過了一年又一年,在夜裏的時候,我經常會夢到蘭蘭,夢到她對我說,哥哥,你為什麽要撒謊,你為什麽不幫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很委屈?
那天晚上,我又夢到了蘭蘭,我的內心再也忍受不了心靈上的煎熬,我主動找到了後媽。
“阿姨,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蘭蘭!”我毫無征兆的跪在了後媽的麵前。
她一下子愣在原地,伸出手就想把我從地上扶起來,還問我,有什麽對不起她的,蘭蘭的事和我沒關係,是她自己不要臉,怨不得別人。
我死命的搖頭,淚流滿麵的對她說不是的不是的,是我,當年是我撒了謊!是那個混蛋想要非禮蘭蘭,我害怕,害怕說了實話,他會打我,就撒了謊!
阿姨,是我對不起蘭蘭,是我害了她,你打我吧,打我!
我一邊懺悔一邊用手狠狠的煽著自己,阿姨想要扶起我的手落在了半空中,良久,她才慢慢的扶起了我。
當我抬起頭看到她那張布滿淚痕的臉時,心裏像是被一頂千斤巨石堵住了似的,壓得我喘不上氣來。
她歎了口氣,苦笑著嘀咕了一句作孽啊,就轉身離開了。
沒兩天我爸就回來了,我知道,他肯定知道了當年蘭蘭的事,在他叫我去他房間的那天,我做好了被他暴打一頓的準備,我不後悔,那是我應得的,我是在為自己所做的事而贖罪。
可當我看到爸爸的時候,他卻沒打我,而是從床底下拿出了一個錢罐,他對我說,這是蘭蘭來家裏那段時間的零花錢,蘭蘭一分錢都沒花,她跟我說,男孩子長大了要娶老婆,這些錢留給哥哥娶老婆用。
我接過爸爸手中的錢罐愣了好半天,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流,爸爸又從衣櫃裏拿出了一個箱子,裏麵裝滿了布娃娃和玩具,他告訴我,給蘭蘭買的玩具都被她藏了起來,我問她為什麽不玩,她跟我說,不想讓哥哥看到生氣。
那一刻,我忍著淚水跑出了房間,在路過蘭蘭房間的時候,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那是我第一次進她的房間,她的房間打掃的很幹淨,哪怕這麽多年蘭蘭都未曾回來,後媽也會堅持每天打掃,在她的心裏,還是希望蘭蘭有一天會回來,就算是天大的錯,這麽多年的時間,也都化解了。
我坐在蘭蘭的書桌前麵,翻看著貼在書本上的紙條,裏麵密密麻麻的記載著那段時間我和她之間所發生的事。
罵也好,打也罷,在蘭蘭的心情日誌上,沒有一句牢騷,她寫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要怎麽樣才能讓哥哥喜歡我?
我心疼的把書本抱在了懷裏,這裏麵記載了我對蘭蘭的壞,和蘭蘭對我的包容,對我而言,這是蘭蘭留給我最重要的東西。
高三那年,我爸生意轉行,一家人都搬走了,臨走的時候,我還問爸爸,要是蘭蘭回來了,他該上哪裏找我們?
我爸沒說話,事實上,在這些年裏,我爸從來都沒放棄過尋找蘭蘭,花了很多錢,也托了不少關係,可蘭蘭就像是人間蒸發般的消失了。
在這段時間裏,尤其是他們知道了蘭蘭當年是無辜的之後,我爸和後媽都顯得蒼老了不少,每次看到蘭蘭的照片,我都會愧疚的心裏難安,我在心裏暗暗發誓,我一定要找到蘭蘭,哪怕她不肯原諒我,我也一定要找到她,當著她的麵說聲對不起,因為那是我欠她的。
轉學那天,我拿著推薦信一個人走到了學校門口,在校門口的圍欄邊上,看到了一個乞丐,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也許是因為她和蘭蘭都是可憐人,在她的身上我找到了蘭蘭的影子,她一個小女孩,無依無靠的離家出走,會不會就在某個城市的某個角落裏要飯?
一想到這裏,我的內心再一次翻騰了起來,其中的辛酸,也隻有我自己能體會。
我走過去放下了點錢,可那乞丐卻嫌棄的將錢甩開,站起身走了,當時我就愣了,一個要飯的現在都這麽有節操了?
我也沒在意,拿著推薦信找到了校長辦公室,沒一會,一個戴眼鏡的老師就把我帶到了班級裏麵,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可當我走下台的時候,卻發現有一個人惡狠狠的盯著我,我扭頭一看,竟然是他!
如果說我是蘭蘭離開的導火線,那麽他就是致使蘭蘭離開的罪魁禍首。
這麽多年,我沒有一天不再恨他,我恨不得殺了他!
老天爺開眼,真沒想到,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竟然還能碰到這樣一個熟悉的人。
這可不是在初中,沒有那群狐朋狗友聽他吆五喝六,我就不信,在同樣陌生的城市,他還能翻出花來?
沒錯,這個人就是當年想要非禮蘭蘭的那個畜生,李鬆!
我說在上高中之後,怎麽從來都沒見過他,感情是轉到了別的城市,一走了之,就能彌補他之前所犯下的錯麽?
癡人說夢!
這一次我不會在懦弱,為了離開我的妹妹,我說什麽都要勇敢的幹上一場!
“同學?同學?”
我愣神了半天,才發現身邊的同桌在叫我。
剛才光顧著看李鬆了,扭過頭看到同桌的時候,才發現,這同桌還是個大美女,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皮膚白皙,哪怕是穿著一身普通的校服,也抵擋不住她耀眼的光芒。
“怎麽了?”我有些緊張,這麽漂亮的女孩子,還是我頭一次見到。
她笑著對我說:“我叫任小雨,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林浩,你也可以叫我耗子。”
在她聽完我的話之後,抿著嘴笑道:“耗子?那你怕不怕貓呢。”
我楞了一下,隨後跟著她一起笑了起來,這時我才現,有不少人都對我露出了同情的目光,我當時就覺得挺納悶的,下課的時候,就拉住旁邊的一個同學問了問。
他告訴我,任小雨是一中的校花,人長得漂亮,學習又好,在學校又不少人追她,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王磊,追了任小雨整整三年,可人家根本不理他,這王磊就抱著感化她的態度一直沒放棄。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我有點摸不清頭腦,隻聽那同學又跟我說,凡是跟任小雨做同桌的,基本上都被王磊打了一頓,在你沒來之前,任小雨一直都是一個人一張桌。
我草!要不要這樣啊?隻是簡單的做個同桌都要挨頓打?
我覺得這小子說的有點邪行,我又不喜歡任小雨,那高磊打我幹嘛?
我也沒當回事,更何況,班裏這李鬆我還沒舞弄明白呢,哪有心思管什麽高磊啊,再者說了,聽他那口氣,高磊根本就是我惹不起的存在,要是他來找我,我直接換個座位不就完了。
快要上課的時候,後麵的同學給我遞了一張紙條,告訴我,是李鬆給我的。
我當時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正滿臉傲慢的看著我,我也不甘示弱,對他豎了豎中指。
紙條上寫著,讓我放學在校門口等著,我心說,都他麽高三了,還在玩初三的把戲,我就不信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處於同一個起跑線的我們,會有多大的差距,要是論單挑的話,就李鬆那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就打不過我,初中怕他完全是因為他身邊的朋友多。
放學的時候,李鬆走到我的身邊還不忘提醒我一句:“小子,有種就出來,可別做縮頭烏龜!”
“去你媽的!”我罵了他一句,他看老師還在前麵,就沒敢吱聲,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坐在我身邊的任小雨問我怎麽了,我說沒事,遇到個老朋友,非要請我吃飯。
“嗬,看來你和你這個老朋友,關係不簡單啊。”任小雨很聰明,從表情上就看出來我跟李鬆根本就不是朋友,相反之間的恩怨還大的很。
我也沒接茬,讓任小雨先走,剛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口走進來一個男生,他問我是不是林浩,我當時有點愣了,今個我才轉學過來,怎麽就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更何況,這人我以前從來都沒見過,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可當我剛承認自己是林浩的之後,從門外就湧進來好幾個人,對著我一頓拳打腳踢。
我一下就蒙了,雙手抱著頭躺在地上,一邊承受著他們的攻擊,一邊問為什麽打我,我又不認識你們。
可他們根本就不搭理我,直到有一個人說了句住手之後,他們才停下拳頭站到了一邊。
我捂著肚子看見一個長相俊俏的男生帶著一臉的自信走了進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說:“認識一下,我叫高磊。”
我在腦子裏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這高磊是誰,沒等他開口我就說道:“磊哥是吧,我不喜歡任小雨,你打我幹嘛?”
“哎呦。”高磊吹了個口哨,說道:“不喜歡,你剛才跟任小雨嘀咕什麽呢?以為我沒看到?”
我當時委屈的要命,就說道:“磊哥,我就是跟任小雨說了兩句話,沒……”
我的話還沒說話,高磊一腳就踹在了我的肚子上,疼得我酸水都要吐出來了。
他罵罵咧咧的對我說:“媽了個逼的,說兩句話也不行!你也不打聽打聽,整個一中誰不知道任小雨是我看上的人?”
“我警告你,馬上給我換座位,還有,再讓我發現你跟任小雨說一句話,老子弄死你!”說完這話,高磊就帶著人走了。
我他麽招誰惹誰了?就跟一個女孩說了兩句話都能挨頓揍,真他麽晦氣!
幸好班級裏一個人都沒有,要不然,這剛轉學第一天就被人打了一頓也是夠丟人的了。
我在地上緩了好一會才站了起來,這群b養的,下手還真他麽狠!
走出教室的時候我才想起來,李鬆這孫子還在校門口等我呢,這剛被打了一頓,身體根本受不了,要是在跟李鬆打的話勝算肯定不大。
我咬著牙在心裏告訴自己,三年前就懦弱了一次,這一次說什麽也不能退縮!
可當我看到校門口黑壓壓的站了十多個人的時候我才明白,這根本就是一場完全沒有勝算的碾壓!
李鬆這孫子是怎麽做到的?初中的時候就能在身邊拉上一幫朋友,到了高中還有一群人跟著他。
那幫人都是腦殘麽?怎麽都喜歡跟著這個傻逼!
眼下的情景也輪不得讓我逞能,這種情況再出去,很明顯就是送死啊!
可要是跑的話,李鬆這孫子一定會在這上麵大做文章,要是不跑的話,我這可是轉學第一天挨的第二頓打了。
正當我糾結要不要跑的時候,我發現校門口的那些人烏壓壓的奔著我的方向跑了過來。
我暗道壞了,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