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對酒當歌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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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莊版秦時明月之仗劍天涯!
    第三十五章對酒當歌(中)
    苦水鎮邊的一處平地。
    荊天明與廖曉夢相對而立,彼此注視著對方的眼睛。
    荊天明手執非攻長劍,擺出了鬼穀派縱劍術中一招“蒼鬆迎風”的起手式。
    廖曉夢左臂緩緩上抬,將手中劍鞘橫在胸前,右手握住劍柄,“錚”得一聲拔出寶劍。
    “曉夢姐姐,我可要出招了!”荊天明道。
    “放馬過來!”廖曉夢笑道。
    “好!”話音未落,天明的長劍已如一道飛虹般直刺而出,指向曉夢左肩。
    曉夢劍尖一挑,擊開了天明刺出的一劍,身法輕旋,嫣粉色的裙衫已隨著她的三尺青鋒來到天明身後。天明當即回身,使出橫劍術中一招“橫貫四方”迎向曉夢的長劍。曉夢劍招倏變,正是道家劍法中一招“白駒過隙”,不與非攻相碰,卻從意想不到的方位削來。天明長劍一振,改為縱劍術中一招“一葦渡江”,“嘡”得一聲蕩開了曉夢的寶劍。此時他已激發出了體內的陰陽之力,頓時劍勢大盛,緊跟著便又是橫劍術中一招“落霞殘照”反攻過來。曉夢從容應對,長劍揮處,正是道家劍法中的一招“萬川秋水”。
    伴著一連串的的金鐵交鳴之聲,兩人身影乍一分開,複又重新鬥在一起。天明使出縱劍術中一招“雨打梨花”,正對上曉夢道家劍法中的一招“雨落荷塘”,兩把長劍叮叮當當連碰了十幾下,兀是難見高下。
    曉夢劍走輕靈,腳踏九宮八卦方位,又是數招過後,已漸漸將天明劍勢壓製。眼看著天明就要不敵,曉夢忽然一省,微微一笑,不再急劍緊攻,而是嚴謹門戶,步步為營。果然就在這時,天明長劍一抖,劍勢驟然更盛,乃是橫劍術中極其霸道的一招“火雷破空”,反攻向了曉夢。
    “嗬嗬,掌門師弟在方才棋局中所用的策略這麽快就被天明拿來現學現賣了,”一旁觀戰的季平笑道,“真是不簡單。”
    “我看天明這小子的鬼靈精恐怕還不止於此。”何景天也笑道。
    “幸好何大哥與季大哥談論剛才那局棋時我也在旁邊,”廖曉夢心道,“若非及時見機,隻怕就要著了天明的道了。”當下長劍揮舞,使出道家劍法中的一招“空明流光”,守緊門戶,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天明憑借陰陽之力,招招搶攻,一時間劍影紛飛,劍氣縱橫,就連何景天與季平都忍不住稱讚道“好劍法!”
    廖曉夢依然緊踩九宮八卦方位,順著荊天明的攻勢一步步向後退,節奏絲毫未被打亂,天明急切之間卻也攻不破她滴水不漏的防禦。“廖姑娘無論身法輕功、武藝劍術俱都不俗,不愧是道家天宗中公認的繼承衣缽的人選之一,”季平湊近何景天的耳朵,小聲道,“掌門師弟的眼光的確不錯,我看你們二人的身份、樣貌、品格也都十分般配,可要好好把握才是。”聽到這裏,何景天連忙小聲製止道“季師兄勿要再取笑於景天了,當心被他們聽到。”師兄弟倆再看向場中兩人,正見曉夢後退的腳步戛然而止,忽然一招“飛仙遨遊”反擊而出,登時挽起一朵劍花,迫退了天明的搶攻。“你會現學現賣,我就不會嗎?”曉夢笑道,說話間揚手又是一劍朝著天明刺出。
    “佩服佩服,”天明一邊舉劍招架,一邊答道,“曉夢姐姐再看這個!”說著招式陡然再變,劍尖落處,卻是儒家君子劍法中的一招“顏淵問仁”!
    廖曉夢“呀”得一聲驚叫,長劍反削,使的是道家劍術中一招“孔雀剃翎”。隻聽“嘡”得一聲嘣響,兩人再次分開,各自站定。
    “真想不到,我們的天明小俠居然還賣了一手儒家的君子劍法,”曉夢笑道,“這段時間你跟著何大哥可是學了不少本事呢。”
    “曉夢姐姐太誇獎我啦,”天明笑道,“我在何大哥與季大哥麵前使儒家劍法,那可真叫班……什麽斧頭來著,你們不笑話我就不錯了。”
    “雖是‘班門弄斧’,卻也似模似樣,幾可亂真了,”何景天溫然道,“我們的天明小俠於劍術一道,當真可稱得上是潛力無窮呢。”
    “哈,原來在這兒呢!”眾人回頭,正看見穀啟業朝這邊走來。
    “天明兄弟,我正找你呢!”穀啟業大笑道,“啊,何先生,季先生,廖姑娘也在呢。”
    眾人打過招呼,天明走上前道“穀大哥,你的傷都好啦?”
    “些微皮肉小傷,早就好利索啦!”穀啟業道,“來吧,跟我走去一個地方!”
    兩人告別何景天、季平與廖曉夢,騎上馬一同往鎮北方向而去。
    “穀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啊?”天明問道。
    “去我平日裏待的地方,”穀啟業道,“帶你認識認識我的幾個兄弟。”
    原來,穀啟業在蒙恬軍中的職務是一名看守草料場的小頭目,同他一起的還有另外三個秦兵,他們所看守的草料場就在苦水鎮的北邊,不過數裏之遙。
    不多時,穀啟業口中的草料場便已映入眼簾。那是一座十分破敗簡陋的場子,三麵壘有矮矮的土牆,唯獨東麵開了個口子供車馬進出。場院裏麵有幾處木篷子,是用來堆放草料的,篷子邊上是一間土屋和一座瞭望台,看起來也是十分簡陋。
    兩人放緩馬蹄,隻聽見埃埃塵沙裏傳來一陣蒼涼悠長的悲歌聲“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靡家靡室,獫狁之故。不遑啟居,獫狁之故━━━”
    “喲,王兄弟的興致又來了,”穀啟業對荊天明道,“我這個王兄弟呀,酒量不行,卻偏偏酒興濃得很,每回喝醉了酒就喜歡躺在草堆上唱個不停,誰敢不讓他唱就跟誰急。”
    說話間,草料場裏那位“王兄弟”的歌聲又傳了出來“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憂心烈烈,載饑載渴。我戍未定,靡使歸聘━━━”
    不知怎地,天明竟聽得有些癡了,雖然不太明白歌詞當中所寫為何,但從那飽含滄桑與淒苦的歌聲中,天明聽出了一種深深的感傷與悲涼,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才能唱出如此催人淚下的歌聲?
    “采薇采薇,薇亦剛止。曰歸曰歸,歲亦陽止。王事靡盬,不遑啟處。憂心孔疚,我行不來━━━”隨著這首《詩經·小雅·采薇》的第三段唱完,穀啟業和荊天明正牽著馬,相攜走進了草料場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