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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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英倫,從黑幫到財閥!
    等兩人吃完兩隻兔子,時間已然過渡到了第二天淩晨。
    吩咐耗子去買兩張賽馬場票後,林立沿著街道像是在尋找著什麽,穿過堆滿煤炭的小巷,一位身著破爛側躺在地上,滿臉胡茬的中年白人很快成了他的目標。
    俯下身,還沒等他說話,沙啞卻飽含精氣的話語傳來
    “滾開,黃皮小子我可不是什麽乞丐。”見灼熱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自己的脖頸處,微怒的麵容突然變得釋然
    “好吧,好吧看上了這個了?十英鎊它就是你的了!”
    中年白人不滿的扯下胸口的銀製不列顛勳章,不舍的看過幾眼後,小心放在了他的手心。
    “威爾遜·科沃爾?正巧,我認識的一個白人小子也叫這個名字,不過很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說遺言,就被河對麵的炮彈震成碎肉了。”
    將勳章放回,威爾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黑發華人,詫異的問了一句
    “你也參加過索姆河戰役?”
    林立點點頭,拍拍地下散落的煤炭灰塵,毫不嫌棄麵對麵坐下,熱切的說道
    “當然,我還有一塊銅製的,不過現在已經不知道在哪個典當行裏了。”
    威爾遜沉默的聆聽,無神的黃色瞳孔在這個片刻間又恢複了以往的銳利,林立默默看著他,等到這位落魄的老兵從回憶中緩過神,才伸出手開口道
    “那麽威爾遜先生,我這有一份工作,不知道你願意接受嗎?”
    先生?這還是他失業一年以來,第一次有人稱呼他為先生,而不是乞丐和老狗 ,反正自己也沒什麽可失去了,倒不如信他一次。
    撫平衣領的褶皺,威爾遜撐起自己一米八幾的高個,盡量壓製自己激動語氣,伸出手掌對著眼前相識不過半個小時的年輕人,說道
    “成交!”
    多年後,西裝革履的威爾遜依舊會對身邊的人提起這段有趣往事,聊到興處還會倒上一杯香檳一飲而盡,慶幸自己當時的魯莽。
    而對於林立來說,收下威爾遜的理由很簡單。
    在這個年代,如果一位華人手持大量現金賭一匹冷門馬,絕對會給多數人留下深刻印象,而如果是一位不是很體麵的白人,多數人都隻會認為他想傾家蕩產博一把大的。
    這樣便能混洗一下伯爵幫的視線,讓報複來的沒那麽快。
    其次,一位商業代理人也能幫他解決絕大多數麻煩,沒人喜歡一位華人在當地賺當地人的錢,但大家都喜歡,白人戰爭英雄東山再起的傳奇故事。
    在威爾遜耳邊吩咐幾句,理解意思的他也清楚了自己上了一艘什麽船,接過林立拿來的信封的信誓旦旦表示
    “放心吧老板。”
    林立在賽馬場內轉了一圈,卻並沒有走遠,直至目睹威爾遜將信封中的錢全部下注,才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默默轉身離去。
    畢竟麵對一位並不熟悉的下屬,謹慎才是最優解。
    離開下注區,耗子在觀眾席等候已久,這貨翹著二郎腿,一手提著一大袋薯條,一手端著不知道從哪搞來一大杯啤酒。
    林立有時候真好奇,這貨不會英語是怎麽買到這些東西的,全靠比劃?
    “賽馬開始了嗎?”
    耗子大口塞著薯條,用手指著,賽道外的馬匹與騎師,說道
    “應該快了…林哥你說我們什麽時候,能搞到一座這麽大的賽馬場。”
    作為不列顛的特色,金錢反而是賽馬場最基礎的條件,除開馬主,訓馬師和育馬者這些繁瑣的條件,需要在當地政府累積大量人脈換取的營業執照,才是重頭戲。
    而對於林立來說,這一切不會太遠。
    肩膀被一隻大手摁住,回頭一看,威爾遜像一座鐵山般站在身後,手中撚著押注用的憑證小票
    “老板,錢已經全押了十號馬。”
    林立點點頭,身旁的耗子見身後的突然出現的大高個,疑惑的內心剛想開口詢問,一聲熾烈的槍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向前看去,十匹高頭大馬正沿著各自的賽道齊頭並進,周圍的觀眾激烈揮舞著手中的小票,高亢的呐喊聲恨不得自己是馬背上揮舞鞭子的騎師。
    林立表現的格外鎮定,雖然第一圈過去後,十匹馬並沒有拉開明顯的距離,但在第二圈時,馬藥開始生效了,
    前麵的九匹馬明顯放慢了速度。
    十號一個加速就跑到了領頭位置,順利跑過終點,爆了一個大冷門。
    周圍的歡呼聲也僅是一個瞬間便恢複了平靜,除開運氣不錯押了十號的賭徒,其他絕大多數人嘴裏都迸發著刺耳的謾罵。
    林立微微一笑,意料之中的結果倒也沒有多驚喜,吩咐威爾遜趕緊去取錢後,趕忙拉著哈哈大笑的耗子先一步離開了賽馬場。
    這種不符合常理的冷門,必然會引起伯爵幫的注意,如果現在不走,再過半個小時等馬匹的藥檢出結果絕對會封鎖兌現窗口。
    到時候就白費工夫了。
    觀賽席上方,裝修豪華的包廂內,衣著考究的瘦高中年人正來回搖晃杯中的紅酒,兩側手下像犯了錯誤的孩子般,沉默著不敢說話。
    “藥檢結果出來了嗎?”
    幽幽的低語,讓冰封的空氣一下解凍不少,見老大沒那麽生氣了,馬修趕忙拖著肥胖的身軀,說出了這個壞消息
    “出來了,前九匹馬身上都檢測到了馬藥的成分老大要不要把兌現窗口給關了?”
    瘦高中年人不悅的皺起眉頭,高腳杯在他手中發出滋滋的脆響
    “肥豬!你以為我在乎的是那幾塊錢嗎?在伯爵幫眼皮子地下耍聰明,這是挑釁!是在打我的臉!”
    紅酒潑灑在馬修臉上,瘦高中年人接著怒斥道
    “懂了嗎?蠢貨!負責馬廄安保工作的是誰?”
    見沒人敢承認,昂貴的高腳杯被摔在地上,碎成的玻璃片在他們腿間跳轉,一隻手默默舉了起來
    “老大,我匯報過馬場傳出過槍聲可能有人混了進去,問過您要不要推遲這次賽馬,但。”
    瘦高中年人優雅的擦拭著手掌,憤怒的臉龐突然笑了起來,拍拍舉手人的肩頭
    “那麽說,是我的錯了?”
    “不”
    砰!
    還沒等他回答,一枚淩厲的子彈穿過顱骨,瞬間奪走了他的生命,殷紅的血液像噴泉般往外冒。
    “他叫什麽名字?”
    馬修見怪不怪的轉過頭,簡述了他的來曆
    “拉爾·墨桑尼,約翰的手下。”
    腥臭的鮮血夾雜著酒精味,讓中年人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揮揮手,幾個手下便熟練的卷起白布,將這個喜歡糾正錯誤的小子搬了出去。
    “那就叫約翰去辦,你去,查查是不是其他幫派動的手,如果不是那就從他們身上找回點利息,如果是那就準備開戰!”
    得到命令的馬修點點頭緩步離開,偌大的房間內隻剩下中年人一人。
    看著窗外新一輪的賽馬,又開了一瓶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