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3 我想見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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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不困難嗎?我完全不知道要怎麽辦!”看到楚連智珠在握的樣子,由比濱結衣瞪大了眼睛,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
    好在她轉頭看向自己崇拜的雪之下雪乃,發現小雪乃和比企穀都是一副凝眉思索的神情,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不是她太愚蠢,而是五更同學太聰明也太成熟了,說的話既可以非常難懂,又可以非常好懂,簡直不像與她同齡的學生。
    “基本上人人都是要麵子的,因為麵子、自尊,涉及到自我價值的評判,而生物最基本的行動邏輯就是有價值、有用的事才去做,沒價值就不需要、不去做,甚至應該當作垃圾主動丟棄。
    所以越是驕傲、越是自尊心強烈的人,就越是重視麵子,甚至可以因此拚上性命。倘若這人還心胸狹隘、有恃無恐,那麽絕對會持續且無下限地報複落他麵子的人,這就是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我雖然沒有接觸過你們班的三浦優美子,但她既然能夠培養出公主般高傲的性格,又肆無忌憚地在日常與人的交往中表露出暴躁的性格,這就意味著,他是真的有所倚仗,幾乎沒有因為這樣的行事作風吃過虧。
    相反的例子就是由比濱同學自己,如果你不是因為沒有迎合別人而在人際的交往中多次吃虧,又怎麽會強迫自己處處迎合別人呢?一個人可能無緣無故去做壞事,但卻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自己做壞的事情。
    你根據過去的經驗,也大致能夠判斷出惹怒三浦會有什麽後果,並依靠直覺的判斷做出了應對,於是成功混進了班級裏最強大的小團體中,隻是身為必須時刻看人臉色生存的跟班終究不那麽舒服。
    如果可能的話,你當然想要魚與熊掌兼得,舍魚而取熊掌也隻是退而求其次的方案。
    這其實也能做到——比企穀說的另一個女生海老名不就基本做到了麽,但我估計這樣複雜的操作你是做不到的。”
    “換成你就可以輕而易舉做到了。”冷不丁,雪之下雪乃好像諷刺似的插了句話。
    或許她對這個死皮賴臉叫她“小雪乃”的時尚女生(被迫)好感度意外的高,又或許是光明磊落的她看不慣楚連這算計人心的樣子……總之即使是非理性的行為,也幾乎全都是自身邏輯正常運行後產生的結果,反倒更加符合一個人真正的價值觀念。
    楚連即使莫名其妙挨了刺,也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而且心裏也真的沒有為這點無關緊要的小事生氣。他隻是抬起手捏住了眼鏡腿,用和平時不太一樣的姿勢推著反光的眼鏡回答:“我的話當然可以。”
    “……”成績年級第一的雪之下雪乃當真是冰雪聰明,她雖然習慣性地想要毒舌,但潛意識卻替她死死緊閉著嘴唇。三秒鍾後,她才發現反常的地方,既而回想起被深邃銀河吸走的恐怖與羞恥。
    然後她癟著嘴巴露出一個鄙夷的表情,同樣不笨的比企穀八幡臉上也憤憤不平,但是充滿了酸溜溜的味道,畢竟他也自稱長得還不賴。
    如果可以靠臉解決問題,為什麽還要繞更大的圈子?
    不過這也隻是理論上的解決辦法,事實上楚連根本不會和三浦優美子那樣的人接觸,自然也沒有這樣的問題要解決了,此即防患於未然也。
    楚連不知道外國的教科書裏都教些什麽,但在華夏和日本,語文類的教材中隨處可以找到這樣的知識,能夠活學活用自然就會跟人打交道了。
    而在一個不必直接與自然界做鬥爭的社會裏,這些與人合作及鬥爭的經驗教訓,甚至比大家經常掛在嘴邊的科學技術更有用也更好用。楚連是在明白了這一點之後,才開始補充人文社科類的知識——比如《孫子兵法》。
    他現在給由比濱的建議,說穿了也是當孫子,一直當到徹底躲開惹不起的大佬。
    “由比濱你如果要逐漸退出那個團體,又不能落對方麵子,讓對方沒理由翻臉,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最近幾天朋友隻要邀請你五一黃金周出去玩,你就臉色略顯陰鬱地拒絕說父母一定要帶你回老家看望爺爺奶奶,等到假期回來以後,直接把頭發染回黑色,每節課的課間和午休都拿出過去的書本學習,放學就說要學習或要打工。
    等到你的那些朋友們問起,就謊稱在老家的爺爺或奶奶——最好是奶奶在五一的時候做了個手術,盡管手術還算成功,卻在高昂的手術費用之外,又多出了不菲的後續醫療及護理費用。
    這些年經濟一直不景氣,你們家其實一直在靠父親苦苦支撐,出了這樣的事,你一直以為無所不能的父親,那個總是穿著體麵脊背挺直,笑容自信而又溫柔的父親,第一次向你道了歉,哭著說他不能扔下母親,還說了許多小時候的事,所以家裏沒有辦法供你上好大學了,如果情況太壞說不定你今年就得轉學到更便宜的高中。
    所以你決定洗心革麵,好好學習,爭取獎學金,同時還要打工攢學費,就不能陪她們一起玩了。”
    “好、好可憐!吸……爸爸……我想見爸爸了……”
    出乎楚連的意料,他明明都說了這隻是“謊稱”,由比濱聽到最後,仍然露出了揪心的表情,眼圈也又開始泛紅,甚至吸起了鼻子。
    這家夥難道沒看過電視嗎?電視裏到處都是這麽編的故事,她難道看一次就要哭一次嗎?她就不知道動動腦子麽!
    看到由比濱好像又要落淚,雪之下靠近兩步按住了她的肩膀,但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楚連,好像重新認識了他似的。
    “你這個家夥……這隻是臨時想出來的謊話嗎?”
    “不得不說,是在下輸了。”總是表情陰沉好像在想什麽壞主意的猥瑣男(班級共識)比企穀也大有自歎不如之感,要知道,即使看到了楚連眼鏡下的真容,他都依舊堅稱妹妹說他不差。
    “這隻是基本操作,隻要站在道德和人情的角度上考慮,順理成章就編出來了,關鍵點是添加的‘事實’必須不方便認證又沒需要特地去認證。”
    楚連仿佛理所當然的回答,卻讓人感覺更加陰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