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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白畢竟以前從未真正接觸過修煉。
    他將土豪胖講述的一大堆修煉概念，反複梳理消化了好半天，這才基本上搞明白。
    歲星的所謂“禦者”修煉突破晉階，其實就是從三個方向，大幅增強個體實力。“速度”、“力量”和“精神”。
    他摩挲著自身體表，已經蘊養出的幾處靈旋，與原身殘存記憶相印證。
    左手掌心類似於地球人“勞宮穴”的位置，有處指甲蓋大小的圓形堅硬斑點。仔細觀察，甚至能在皮膚上看到隱約映出的淡淡氣旋流動光影。非常像是微縮版的動態銀河星雲旋轉圖像，透著股玄奧莫測的神秘意韻。
    這是原身八個小年大的時候，體內蘊養出的第一處靈旋，殘留在記憶中的印象極為深刻。留白強迫自己靜心去體味。
    原身已經有較粗淺的內視能力，故而他此刻可以模糊感應到。自左手掌心皮下那處靈旋向內，左臂一脈肉、筋、骨三處，分別都存在已經蘊養成形的靈旋。
    再仔細感應歲星人體內，遠比地球人類粗壯的血管內部。其中另有三點成形靈旋，隨血液不斷在周身流動運轉。其中確實有一點靈旋，和起自左手掌心的一脈四處靈旋隱隱呼應。隻是那呼應的感覺實在太過微弱，不仔細體味，根本覺察不到。
    這就是他身前七處靈旋中，僅有的一脈五靈旋。剩下兩處一在左肩井，一在右腋庭，都僅蘊養出皮下一點而已。按照歲星修煉常識，凡屬四肢上形成的靈旋脈絡，六爻圓滿突破後，都會晉升為“輕候”本命。
    原身身後蘊養出靈旋九處，其中五處位於體表皮下。一在右肩後、一在左肋後、兩處分別在左右腿彎。唯有背心處，類似於地球人“神道穴”的位置，那點靈旋與體內肉、筋、骨、血四處，形成第二脈五靈旋。
    按照歲星修煉常識，凡屬軀體上形成的靈旋脈絡，六爻圓滿突破後，都會晉升為“重寇”本命。
    原身蘊養出的餘下五處靈旋，全都集中在頭部。自腦後類似於地球人“鳳池穴”的皮下位置起，向內肉、筋、骨、血四處，已形成第三脈五靈旋。
    按照歲星修煉常識，凡屬頭頸之上形成的靈旋脈絡，六爻圓滿突破後，都會晉升為“從事”本命。
    留白此刻體內，剛好身具“輕候”、“重寇”、“從事”三類不同的三脈五靈旋。可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夠通過勤奮修煉，去自行選擇突破哪一脈或哪幾脈。
    沒有勤奮修煉的日積月累，突破晉升無從談起。但最終能否突破？到底會突破一脈，還是兩脈還是三脈？究竟晉升為哪種本命？獲得什麽樣奇特的命運饋贈？……
    恰恰是這些至關重要的結果，統統都與個體努力無關。修煉者隻能在日複一日的勤修苦練中，默默等待不知何時才能到來的、虛無縹緲的“命定機緣”。
    這機緣有可能是某次頓悟、有可能是一場劫難、有可能是某個心靈悸動的瞬間，或者有可能僅僅是買到了一件對的東西、遇到了某個對的人……。總而言之，什麽都有可能是突破晉升的“命定機緣”，它隨時可能不期而至。但大多數普通煉體者，窮極一生也等它不來。
    既然歲星人人煉體蘊靈，日後成就自然會有高有低。但無論是最終以大氣運超脫紅塵凡世的“雲間行獵者”，還是勤修到老仍未能突破晉升的煉體失意者，他們都具有相同的共識：
    那就是，從煉體者到正式禦者之間的首次突破，在個體修煉生涯中，起著至關重要的決定性作用。日後一生的修煉方向與格局，將在首次突破中徹底定盤，再也不可更易。
    比如有人苦修大半生，身具十幾、二十餘脈五靈旋。可“命定機緣”到來，卻僅有四肢上某一脈六爻圓滿，隻能晉升“輕候”。
    而有的人年紀尚小，剛剛在四肢和軀體上，各蘊養出一脈五靈旋。可“命定機緣”到來，竟兩脈同時六爻圓滿，直接晉升“強梁”。
    類似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完全不講道理，根本沒有規律，隻能歸結為虛無縹緲的“天意”或者“命運”。所以歲星人才將突破定盤後的禦者七基，稱為“禦者本命”。也就是“禦者命中注定的基本修煉格局”之意。
    當煉體者突破晉升為正式禦者，本命七基定盤之後。再繼續修煉向上突破，就隻能沿著本命格局而行。
    “輕候”、“重寇”、“從事”、“輕候從事”、“重寇從事”、“強梁”、“橫蠻”，這七個基礎突破晉升途徑。從此之後，將會是完全不相關聯、無法變幻、無法更替的七條完整獨立晉升路徑。
    同時體內原本蘊養成形，未曾六爻圓滿的其餘那些靈旋。雖不因廢棄而消失，卻也從此再無用處。突破後新蘊養出的靈旋，隻會與本命途徑相關，無關的其它途徑靈旋，將無法在體內蘊養成形。
    ……
    把這些與內煉相關的“煉體靈旋”、“禦者七基”等等概念真正搞懂之後，留白深感無奈。
    想努力、想拚命都不給機會呀！神特麽“命定機緣”！居然要靠“天意”或者“命運”之類撞大運、看人品的玩意兒？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作為一個從地球穿越而來，已經“命犯太歲”的靈魂。“天意”或者“命運”能讓他撞大運的可能性至少是零，更大的可能則是負數。往後日子裏不走黴運，都得算是吉星高照！
    所以指望盡快突破晉升為正式禦者，恐怕沒戲了。這條靠內煉提升的路子既然走不通，隻好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外修增強實力的辦法？……
    留白想到此處，正打算讓胖小弟繼續講解槍刃之術和“雲籙”、“凡篆”，卻忽然感覺有些不太對。
    他仔細琢磨了一下，這不太對勁的感覺，居然來自內視靈旋之時。靈旋會有什麽問題？究竟是哪裏不對勁呢？
    嘶……，他猛然間想到，體內靈旋的樣子，竟和他原身手中唯一用來傍身的那枚“靈元”相差仿佛。隻不過體內靈旋是活的，隱約映出淡淡氣旋流動光影；“靈元”則是死的，能清楚看到其中蘊含氣旋，隻是不再旋轉流動而已。
    這玩意兒不會是……？
    他定了定神，向土豪胖慎重詢問：“‘靈元’的來曆，不會就是人死後，體內遺留下來的靈旋吧？”
    土豪胖聞聽這樣的問題，先是愣神，然後捂臉。心中暗自哀嚎：
    大佬你不是吧？胖爺我都已經下定決心，從此往後要忠貞不二了。結果你現在才告訴我，你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土包子！
    知道你以前沒逛過黑市，可你難道平常連門都不出，都不和別人交流的嗎？跟錢有關的，這麽重要的基本常識，你——居——然——能——不知道！
    胖爺我這回，不是真掉到火坑裏了吧？好容易真心認個大佬，莫非特麽是個傻的？
    當然，麵對實打實的靈魂上位者，哪怕當真是個傻的。土豪胖求生欲仍在，也不敢直接開口嘲諷。
    他用捂著胖臉的手，順勢捏住腮幫子，擠出滿臉笑容道：
    “這個……，怎麽說呢？嗯，這個‘靈元’吧，它和‘鬼角’、‘妖方’等等，它們都是一回事。厲鬼湮滅之後，殘留堅固不能磨滅之物，就是‘鬼角’；妖物斬殺之後，殘留堅固不能磨滅之物，就是‘妖方’；那人死之後，留下的堅固不能磨滅之物，當然就是‘靈元’。
    ‘靈元’數量最多最易得嘛，當然就價值最低。‘鬼角’比‘靈元’難得，又比‘妖方’數量多，‘怪巢’數量更少，‘魔髓’則極為罕見。
    所以‘靈元’——‘鬼角’——‘妖方’——‘怪巢’——‘魔髓’。依照珍稀程度，每級都是一百枚兌換上級錢幣一枚。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白少你興許是平日裏勤於苦修，從不理會這等錢財小事，故而沒聽旁人提起過。如此小事就算不知道，也沒啥大不了……。”
    土豪胖說著說著，發覺有要說走嘴的趨勢。他急中生智，趕忙猛拍額頭，跳轉話題道：“哎呀！白少你要不提醒，小胖我差點忘了，還有注小財，咱們沒來得及揀。我去去就來！”
    土豪胖說完，起身扭頭就跑。兩條小短腿“噔噔蹬蹬”，直接朝古墓入口方向奔去。
    留白倒沒在意胖小弟的舉動。他此刻腦海中轟轟發發，全都是土豪胖那幾句話在回響。
    原來歲星所有錢幣，都是各種生命修煉後的本體遺留物。難怪一枚‘靈元’的價值就如此高昂，民間也很少使用“靈元”交易，如此艱難修煉一生，才能遺留下有數幾枚、幾十枚的東西，普通人當然不肯輕易用來交易尋常之物。
    敢情在歲星，錢就是命，命就是錢！
    那麽由此深想下去，以錢財之搖動人心，以人心之善惡莫測。恐怕歲星從古至今，因“靈元”而相殘害命之事，該是史不絕書，所在多有，屢禁難絕。
    為何竟要使用這等禍患深重的貨幣製度？難道歲星幾萬年，都未曾出過認識到這點的有識之士麽？
    再想深點，原主未來滿腔悲憤，逆伐神國，會不會也與此相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