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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豪胖聽阿蘇那樣說，隻得強忍住心頭迫切，邁開兩條又短又粗的小胖腿，不住繞室彷徨。
    阿蘇也是壞滴很。明明已經吊足了胃口，卻偏要笑嘻嘻熬著死胖子。非得等到留白確定本命饋贈之後。
    然而留白這一入定，猶如石沉大海，遲遲不見醒來。可把土豪胖給急得不行。
    他心裏對阿蘇頗有點發怵，幾番張口欲問，都硬生生自己又給憋了回去。隻好繞著留白四周，來來回回走步、走步、再走步……。
    最終花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留白才略顯困惑地睜開雙眼。
    阿蘇還好，隻是用好奇的眼神瞧著留白，等他自己宣布答案。
    土豪胖卻已經遛到腿都細了，眼見留白醒轉，當即便覺得腳下一軟，止不住身形向前栽倒。
    但他根本顧不上窘迫，索性連滾帶爬湊近留白，急吼吼追問道：
    “怎麽樣？怎麽樣？到底是個啥？明悟出來沒有？都快把人給急瘋啦！……”
    “這個……，”留白瞧了瞧急到火上房的土豪胖，和滿臉期盼神色的阿蘇，嘴裏將要說出口的話，不禁有些遲疑：
    “悟倒是悟出來了，可就……，就是不知道這樣的本命饋贈……，到底正常不正常？沒想明白它究竟能有啥用處？”
    阿蘇和土豪胖聞言大感意外。本命饋贈屬於異能，雖然因人而異，千奇百怪。
    但從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能放火的不能發水，能隱身的不能遁地。
    既然已經明悟，直接使出來不就一清二楚？怎麽還會有正常不正常，想不明白用途的情形出現？
    但看留白醒來後的反應，好像還真是挺困惑的樣子。
    留白重新組織了下語言，向二人仔細描述：
    “我最開始，真是像胖少說的那樣，在整個氣機循環變化中，一點一滴慢慢體會感悟。
    但體內凡是能感應到的部位，至少都感應過兩次以上，也沒發覺有什麽特殊能力。
    直到剛剛把內視感應擴散到體表，感覺身體觸感敏銳了許多，衣服裹在身上忽然間癢到不行。
    然後一轉念，體表觸感完全消失，舌頭上的味覺大幅提升，口水都變得甜津津起來。
    當時的確心生明悟，似乎我能夠任意屏蔽自身的某種感官，來加強另外一種感官。
    五官眼、耳、鼻、舌、身，五覺視、聽、嗅、味、觸。其中視覺、聽覺，甚至嗅覺暫時提升，還能多少起到點作用。
    但味覺和觸覺敏銳，很難說能在搏戰廝殺中派上什麽具體用途。況且單獨某種感官的能力提升幅度，也並非特別巨大。
    所以我有些弄不清，像這樣的本命饋贈是否正常，跟別人的本命饋贈相比，到底算好還是差？”
    土豪胖摸摸鼻子，眯起兩隻小眯縫眼，猶如閉著眼睛般邊琢磨邊問：
    “能自行決定，暫時提升某種感官啊？那豈不是等於同時擁有五種異能？這肯定不常見，反正胖爺我是沒聽說過。
    唉，單獨某種感官到底能提升多少？比如單說聽力吧，比那個死鬼『天聽客』百小思如何？
    或者單說視力，『殺生院』總盟裏有個『尋幽客』盧尚卿，暗夜中能洞徹十裏之內，像白天一樣纖毫畢見。如何？”
    留白苦笑著搖頭回應道：
    “要是這麽比的話，那差很遠。聽力、視力單獨提升，也就是正常兩、三倍的樣子。或許稱作異能都有點勉強。”
    土豪胖臉現失望之色，砸著嘴喃喃道：
    “隻有兩、三倍嘛，那用處確實不大。等於把一份異能分成了五小份，結果每個小份都派不上大用場。這可有點浪費了……，嘖嘖！”
    反倒是阿蘇聽到留白描述後，明顯陷入思索狀態，這時有點越想眼睛越亮的意思。
    留白當然看到了阿蘇的神色變化。心知三人之中，要說真正見多識廣，必定以阿蘇為尊。
    誰讓人家能繼承所有前任，成千上萬年的記憶呢。此刻這等神色，想來是有了靠譜的答案。
    果然阿蘇接下來，俏皮地打了個響指，朝土豪胖一擺頭道：
    “死胖子，你先前嘀咕說，『橫蠻』本命，是七基鬥戰第一，橫推同階無敵手。可惜沒啥大前途。
    你先跟白少解釋解釋，為什麽『橫蠻』本命沒啥大前途？”
    “呃……，這個……，”土豪胖臉色極為尷尬，磕磕巴巴費力解釋道：
    “白少，我可不是說你沒啥大前途。而是……，『橫蠻』本命強歸強，但再向上突破晉升比較困難。這是常識來著……。”
    留白笑道：“既然是常識，你就痛痛快快地說。我沒那麽小心眼，阿蘇讓你解釋，也肯定是另有深意。”
    土豪胖見留白確實不惱，這才捋順了打結的舌頭，放心解釋道：
    “禦者七基突破晉升不易，需要有『命定機緣』造就『六爻圓滿』，非人力所能強求。然而這隻是開始。
    紅塵禦者共分六階，從『亭衛』級，到『殿君』級。每次向上突破晉升，都會比原先加倍艱難。
    比如最基礎的三類本命，『輕候』、『重寇』、『從事』，突破晉升正式禦者隻需一脈『六爻圓滿』。
    但再向上晉升『鎮尉』級，就需要以先前一脈為基礎，再蘊養出同本命的兩脈，皆達到『六爻圓滿』方可。
    然後再向上晉升『閣校』級，則需要以先前三脈為基礎，再蘊養出同本命的四脈，皆達到『六爻圓滿』方可。
    如此每一階晉升，蘊養突破的數量都比前一階要翻倍。等於每次都要去撞大運，還必須比上次有翻倍的好運氣，才能確保始終晉升。
    這還隻是最基礎的三類本命，突破晉升相較最為容易。
    若是『輕候從事』、『重寇從事』、『強梁』這三種，本身兩脈同時突破晉升的本命。
    每次向上一階晉升，蘊養突破的數量，等於比最基礎的三類本命，每一階還要增加一倍。四脈、八脈、十六脈……。
    自然突破晉升起來更為艱難。
    那『橫蠻』本命屬於三脈同時突破晉升。上一階六脈，再上一階十二脈，再上一階二十四脈……。
    嗬嗬，別說人不可能永遠撞大運，永遠不落空。單說蘊養靈旋的數量，有生之年就未必能湊夠。
    可想而知，從古至今殿君級高手裏麵，『輕候』、『重寇』、『從事』三類最基礎本命，都占到絕大多數。
    『輕候從事』、『重寇從事』本命的殿君相對很少，『強梁』本命的殿君往往百年不得一見。
    至於『橫蠻』本命，能晉升到『軒將』級的都屈指可數，『殿君』級好像是一個都沒有過。”
    留白聽到這裏微微點頭，並不感到失望。
    較為基礎的本命，突破晉升容易；較為強力的本命，突破晉升艱難。土豪胖的解釋，很符合他所理解的事物發展規律。
    對眼下的留白來說，根本顧不到殿君級高手那麽遠大的目標。
    “來日九十七，夜夜生死劫。”能在如此危機重重的局麵下，意外突破晉升低階最為強力的『橫蠻』本命。已經是求都求不到的狗屎運了。
    所謂“火燒眉毛，且顧眼前。”甭說什麽日後列候、殿君之類，能活著把接下來九十七個妖鬼之夜度過去，就算沒白走這番狗屎運！
    他想到這裏，看向阿蘇問道：“你讓胖少詳細解釋這些，是為了……？”
    阿蘇笑靨如花，頗有點心滿意足的架勢感歎道：
    “難怪你能全部點亮十二尊淵魔刻像。果然是有大氣運的！
    覺醒出如此別具一格的本命饋贈，簡直和『橫蠻』本命配到不能再配了！
    類似的本命饋贈極少出現，也不好起名。其異能的真正效用，非要界定的話，大概可以用八個字來形容：‘絕利一源，用師十倍’。”
    阿蘇這八個字的評價，聽到留白耳朵裏，立刻令他想到地球華夏古代的神秘兵法著作。
    黃帝《陰符經》或者叫太公《陰符經》。
    《陰符經》隻有一本，但有說是軒轅黃帝所著；有說是太公望所著；還有說是鬼穀子所著。
    甭管是誰寫的吧，反正這本古老神秘的《陰符經》中，有這樣一句原文：
    “瞽者善聽，聾者善視。絕利一源，用師十倍；三反晝夜，用師萬倍。”
    這句古文如果用白話來解釋，大概意思就是：
    失明之人將視覺所用的精神也集中於雙耳，因此聽覺靈敏；
    耳聾之人將聽覺所用的精神集中於雙目，因此視覺超常。
    若能斷絕使自己便利的一方，以此來收攝心神，達到精誠專注，那麽勝過跟老師學習十倍；
    若能思之再思，晝夜再三反複思索，達到專注之至，那麽勝過跟老師學習萬倍。
    道理不算深奧，屬於老莊道家一脈的思想。
    後來春秋之時，好像還有位琴師。為了讓自身琴藝臻至大成，根據這個道理自毀雙目，以提升雙耳辨別細微音色的能力。最後還竟然被他成功了！
    哦，對了！那琴師應該叫師曠，是用艾草熏瞎了自己的雙眼。對自己能這麽狠的角色，活著時當然大大有名。
    他死後有不少琴曲流傳到後世，留白就聽過其中最知名的那首《陽春白雪》。
    而且沒記錯的話，他還是道教神話傳說中，『順風耳』的原型。『千裏眼』離婁，『順風耳』師曠。
    聯想到師曠這個極端例子，留白禁不住渾身直打冷戰。自身獲得的本命饋贈，好像確實能起到類似效果。
    但阿蘇說它簡直和『橫蠻』本命配到不能再配了！
    顯然指的，又不僅僅隻是它這點具體效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