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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朵朵忍不住衝過去擼起來。
    “好可愛啊，它們叫什麽名字啊？”
    “就叫小黑和小白。”老板笑了一下，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瓶免洗消毒洗手液，“麻煩請先把手消個毒好嗎？”
    話音剛落，梁安若和錢朵朵頓時都有些尷尬。
    錢朵朵趕緊站起來，“不好意思啊。”
    “沒事。”老板低著頭也不看她們，笑著擠了點免洗消毒洗手液在她們兩人手上。
    “店裏顧客多，人來人往的，不像家裏麵那麽幹淨，還是要注意一點。”
    “先過來這邊坐吧，裏麵還有點亂。”
    她指了指最靠近門的那個沙發，沙發上躺著一隻白色長毛貓，正睡得酣暢淋漓。
    和球球長得還挺像的。
    這裏原本應該是個客廳，被老板改造了一下，建了一個櫃台，櫃台後麵就是廚房。
    廚房很小，台麵上擺著一台商用咖啡機和榨汁機，看起來沒什麽特別。
    倒是抽油煙機旁邊，貼著三幅貓咪的彩色素描寫真。
    出於職業敏感，梁安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老板順著她的目光一抬頭，笑道，“這是我朋友給我店裏的貓畫的，她是一個漫畫家，在微博上麵還挺有名的，你要是感興趣，改天我介紹你們認識。”
    “就是你們倆風格不太一樣，我本人其實更喜歡你的一些。”
    梁安若站在畫前麵研究，“我一開始就是學素描的，她的這幾幅畫畫得真好，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認識她一下。”
    “行，那我下次見她的時候，我和她說。”老板挺幹脆，把手上的橡膠手套摘下，轉身拉開旁邊一扇門。
    “你們稍等一下，我進去裏麵收拾幹淨，馬上就出來。”
    等她關上門，梁安若和錢朵朵乖巧地在沙發上坐下。
    沙發上的白貓聽到動靜，懶洋洋地抬起一隻眼皮，看了她們一眼，然後眼睛向後一翻，又倒頭睡了過去。
    梁安若，錢朵朵，“……”
    她們剛才是被一隻貓鄙視了嗎？
    錢朵朵見白貓沒有要接客的意思，於是站起來，舉著手機開始在客廳裏麵到處拍。
    梁安若閑不住，開始一點點往白貓那裏蹭。
    先伸出一隻手在它背上擼了擼，見它沒反應，於是把兩隻手伸到它的肚皮下麵，把它整個提起來，放到了自己腿上。
    從頭到尾，白貓連個白眼都不屑再給她。
    這裏的貓，還真是夠乖的。
    抱著懷裏的白貓，她左右環顧一圈。
    由於是老房子，客廳很小，隻有十幾平米，除去廚房和沙發，地上還隨意擺著三個墊子和一隻竹筐編的貓籠。
    一隻暹羅正窩在貓籠裏麵呼呼大睡。
    錢朵朵撅著屁股，把手機小心翼翼地伸到貓籠裏麵，對準暹羅那張烏漆麻黑的臉左一張，右一張。
    要是它睜著眼睛也就算了，閉著眼的暹羅，那臉就跟個煤球似的，梁安若實在搞不懂有什麽好拍的。
    她喜歡球球那種安靜潔白的貓，對於暹羅這種整天上躥下跳無比欠揍的品種，沒什麽好感。
    典型的不愛孩子，隻愛自家娃的那種人。
    裏麵傳來搬動東西、還有開門關門的聲音，沒一會兒，老板就回來了。
    “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了這麽久。”她在沙發上坐下，理了理耳邊的碎發，“我們先在這裏聊吧，一會兒我再帶你們進去參觀。”
    梁安若點點頭，把白貓放到一邊，從包裏掏出紙和筆。
    “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姓朱，是這裏的老板，這家店，是我三個月前開的。”朱老板簡單自我介紹了一下，“請問怎麽稱呼你們？”
    “我姓梁，是這個公眾號的作者，那位姓錢，是我的攝影師。”
    梁安若笑著說道，打開手裏的筆記本。
    “真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麽年輕，還真是年少有為。”朱老板站起來，“你們要喝點東西嗎？水還是果汁？”
    “水。”
    “果汁。”
    “好，稍等。”她笑了笑，走到櫃台後麵打開冰箱。
    “平時這個時間點，顧客都這麽少嗎？”梁安若問。
    朱老板點點頭，“我這家店是新開的，再加上最近剛開學，學生都回學校了，所以這幾天顧客很少，不過我想，周末應該會好些。”
    梁安若在筆記本上隨手做著記錄，“不知道方不方便告訴我，您為什麽要開這家店？”
    朱老板端著水和果汁走過來，一人遞給她們一杯，然後又返回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我生了兩個孩子，已經十年沒出來工作了，脫離社會這麽久，其他工作也不好找，所以幹脆就自己開了這家咖啡館，一來打發時間，二來賺點零花錢。”
    她端著紅酒杯，走回去在沙發上坐好。
    “至於這裏，就是我老公家以前的老房子，空著很久了，剛好拿來用。”
    說到這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因為沒什麽經驗，這家店開了三個月，還一直是入不敷出的狀態，所以我就聽了朋友的建議，找一些像你們這樣的新媒體，給我做做廣告，增加點客流量。”
    “我上個星期，在別的平台上看到了你的一篇文章，覺得你的漫畫很有意思，所以就想聯係你，看看是不是也能給我做個廣告。”
    朱老板那個“也”字，說得梁安若有點心虛。
    她肯定不知道，之前那些推文，其實都是免費寫的。
    旁邊的錢朵朵輕咳一聲，扭頭喝了口果汁。
    那邊朱老板端著自己的酒杯，看著她們倆，忽然輕輕歎了口氣，“虧了三個月，還有那麽多貓要養，說實話，我一開始真沒想到，一家小小的咖啡館，竟然那麽費錢。”
    這就是話裏有話了。
    梁安若笑笑，沒接她的茬。
    說實話，也沒啥好接的。
    生意不好，是你的問題，你要拿這來找我砍價，那我可不幹！
    朱老板一拳打在軟撲撲的棉花上，討了個沒趣，但是不氣餒，再接再厲，又換了個話題。
    “我看你們兩個，年紀輕輕，大學剛畢業？”
    “......嗯。”
    要是說還沒畢業，會不會被直接趕出去？
    “那做新媒體這一行，應該沒有多久，是吧？”
    “到目前為止，八個月。”
    如果算上之前放飛自我的那六個月。
    錢朵朵嗆了一下，看了眼一臉淡定自如的梁安若。
    “難怪，我看有時候，排版也不是特別專業的感覺。”朱老板仿佛找到了突破口，眼睛亮亮的，“你們應該要注意一下。”
    “好，這點我們以後會注意。”
    有一說一，梁安若大方承認不足，她是不太擅長排版，每次都被煩得七竅生煙。
    頓了頓，她說，“既然大家有初步合作的意向，那麽在開始前，我想有些數據方麵的事宜，還是應該和朱老板您提前溝通一下。”
    她說得比較隱晦，不像朱老板，就差直接朝她吼出來，“給我打個折唄！大妹砸！”
    大概是真的缺錢？
    朱老板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然後朝她舉了舉手裏的酒杯，示意她繼續。
    梁安若明顯是有備而來，把手裏的筆記本嘩嘩翻到背麵，規規矩矩地捧起來。
    “是這樣的，我先和您說一下我們公眾號最近一個月的數據。”
    “我們的閱讀量相信您都已經在推文下麵看到了，目前平均每篇是在兩千七左右。
    粉絲數呢，我對您說一句實話，並非網站上預測的兩萬七千人，而是一萬九千人，同時，他們之中有75%，所在地區為升海。”
    聽到這裏，朱老板臉色一變。
    “請您先聽我說完。”
    梁安若臉上笑眯眯，又輕又柔的話語裏卻透著股不容置疑的魄力。
    所以朱老板即便心裏mmp，也隻好皺著眉頭，重新靠回到沙發上。
    梁安若麵不改色，十分貼心地說，“您最關心的，無非就是廣告的效果問題，這裏的話我可以先給您一個參考數據。
    公眾號的廣告效果和公眾號閱讀量以及粉絲數的比例有很大的關係，一般來說，這個比例是10%，而我們則達到了14%，這個數字，可以說是非常高的！
    也就是說，我們的公眾號，或許粉絲數量達不到您的預期，但是粉絲黏度高，廣告效果好，這一點，通過前幾次的商業合作，已經得到了充分的證明。”
    說到這裏，她適當地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
    “所以我相信，如果這一次我們能合作成功，您的收獲一定會大大超過您這一次的預算。”
    一直躲在後麵不吭聲的錢朵朵不得不舉高手裏的杯子，來擋住自己目瞪口呆的臉。
    乖乖，這女人，說這些話的時候，竟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無商不奸，無奸不商啊！
    朱老板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她看著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光芒的女孩子，慵懶地靠在沙發背上，低頭喝了口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