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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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後,梁安若正站在快餐店的櫃台裏發呆,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一個哈欠打到一半,硬是給她憋了回去。
    時間已過晚上八點半,現在店裏剛好沒什麽客人,於是她左右看看,和今天值班的經理打了聲招呼,走到外麵接電話。
    在廣場邊找了張椅子坐下,麵前是不斷走過衣著光鮮的路人。
    夜幕下,緩慢前進的車流融入不斷分叉的道路,仿佛一條炫彩斑斕的河流,去往城市的各個角落。
    這個商業中心位於升海東南角,於前年剛剛建成。
    因為處在市政府重點開發的新區,所以短短幾年時間,附近的寫字樓便已成群結隊拔地而起,許多公司都從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搬遷到了這裏。
    如今這塊區域初見規模,年初位於商業中心地下三層的地鐵站正式運營之後,越來越多的開發商盯上了這塊福地,高端樓盤以及酒店都已經在計劃建設當中。
    “喂。”
    “喂,安若,你現在在哪兒?”
    電話裏傳來張惜晨的聲音。
    “那件事有眉目了嗎?”她不答反問。
    他在電話裏笑笑,“就是要找你聊這件事,你現在在學校?”
    梁安若回頭看看快餐店燈牌上的老爺爺,還有店裏掛著的鍾,“我不在學校,我現在在外麵有點事,你如果方便的話,就到興達廣場來找我。”
    “興達廣場?”
    張惜晨雖然困惑,但是並沒有多問,“那行,從我學校過去那裏就一部地鐵,你等我,四十五分鍾後到。”
    掛掉電話,梁安若回到店裏,和財務經理坐到櫃台旁邊的小屋子裏,開始清點核對收銀機裏的錢。
    等到忙完下樓換好衣服,剛好接到張惜晨的電話。
    “我到了,你在哪兒呢?”
    “你到地下一層,我在zara門口等你。”梁安若推開休息室的門。
    這個點子,還是錢朵朵傳授給她的。
    “你每次約人,就約在zara門口!”
    “他家那店名大的,隻要不瞎,一公裏外都能看見!”錢朵朵指著自己的眼睛,驕傲地說。
    十分鍾後,梁安若站在zara門口,正低著頭構思明天的公眾號推文,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一回頭,一個高大白淨的男孩子正站在身後,朝她笑得明眸皓齒。
    她和張惜晨是高中同學,高中三年,坐了兩年的同桌,第三年,一個選了文科,一個選了理科。
    兩個人關係好到什麽程度呢?
    梁安若生理期第一天,他早上會帶瓶加了紅糖的溫奶給她。
    張惜晨的高考誌願,是梁安若幫他分析和填的。
    “想什麽呢?看你半天了都沒反應。”順手拿起她拖在地上的書包,他彎腰的時候,梁安若聞到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兩個人坐扶梯上樓。
    “餓不餓?晚飯吃了沒有?”張惜晨站在她後麵,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就這樣還比梁安若高出不少。
    “不餓,晚飯吃過了。”梁安若回頭看他,“那件事到底查得怎麽樣了?是不是我猜的那樣?”
    張惜晨看著她的眼睛,下巴朝上一抬,“我們先找個地方坐,我和你慢慢說。”
    切!
    梁安若撇撇小嘴,回頭的時候故意用力,腦袋後麵高高紮起來的馬尾剛好打在他的臉上。
    張惜晨忍不住低聲發笑。
    這一招,他高中三年不知道中了多少回。
    扶梯把他們送到一樓,梁安若指著廣場邊的椅子,“喏,就坐那裏!”
    張惜晨,“……”
    大姐,現在可是冬天。
    還沒等他開口,她已經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擺明了不接受抗議。
    她這麽做,一來是實在太累了,不想再到處走來走去找地方,二來其實也是怕張惜晨為她花錢。
    上大學之後,這家夥不知道是家裏中彩票了,還是他爺爺在老家地裏挖出了石油,他們倆每次出去,他總是要搶著付錢。
    吃飯,喝飲料,買小零食。
    幾次下來,搞得她特別不好意思,和他出去連公廁都不敢挑那種收費的,生怕他連這個都要搶。
    所以現在如果沒什麽事,她都盡量避免見他。
    等張惜晨一臉不情願,磨磨蹭蹭地在旁邊坐好,梁安若抱著書包,歪著腦袋看他。
    “說吧!”
    一談到正經事,張惜晨的臉頓時一沉。
    “是,你猜的沒錯。”
    “那天掛掉你的電話之後,我就立刻聯係了在升海動物保護協會工作的一個師兄。”
    “經過我們一個星期的調查和取證,昨天三十七隻貓的血液檢測結果已經全部出來,那家貓咪咖啡館的老板朱沁文,的確給貓服用了過量鎮定藥!”
    “而且,其中有不少貓,前後出現了腎衰竭的症狀!所以今天一早,貓咪咖啡館裏用的貓糧也已經被送去檢測了。”
    “我看了一眼,估計就是那種小作坊裏生產的三無產品!”
    那也就是除了貓咪所需的營養,病菌寄生蟲香精全都有。
    “另外還有幾隻貓出現了精神問題,如果不使用鎮定藥,就會有一些自殘的行為。”
    梁安若眉頭一皺,“要緊嗎?能治嗎?”
    “不知道,這個問題我得回去和我的師兄師姐討論一下,不過所裏的老獸醫說,基本上是活不久了。”
    “真是作孽。”梁安若攥緊拳頭,小臉揪成一團。
    那個朱沁文,靠著動物賺錢,卻不願意好好照顧它們,心腸未免太黑了!
    天色深沉,喧囂過後逐漸沉澱下來的廣場上,有學生模樣的女孩子三三兩兩經過,看到張惜晨之後,忍不住回頭多瞧了幾眼。
    空氣中,隨即飄散起一陣清脆的笑聲。
    “對了,還沒問你,你是怎麽發現的?”
    兩個人沉默著坐了一會兒,張惜晨忽然扭頭問她。
    一個星期前,他剛到學校報完道回到宿舍,就接到了梁安若的電話。
    他本來驚喜地以為她終於要找他出來聚聚了,誰知電話裏,她隻簡短地報了一個地址和店名,然後說老板可能有問題,讓他趕緊找人去查查。
    於是他連行李都沒打開,就趕緊聯係以前學校裏的師兄,請他們協會派人過去調查。
    經過兩天的臥底觀察,他們最後選擇直接報警。
    一群人帶著警察浩浩蕩蕩上門,取了所有貓咪的血液樣本,並把那些貓接走,統一安置在了一家流浪動物收容中心。
    整個過程,作為升海農業大學動物醫學專業大三生的張惜晨全程參與,此刻回憶起來,依舊熱血沸騰。
    “怎麽發現的……”
    那天的畫麵曆曆在目,梁安若想了想,“大概,就是從那隻白貓開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