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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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來如山倒!
    十九歲的莊硯又病了!
    “你怎麽這麽不爭氣,一個二個的就知道氣我……”
    “我養你十幾年……你要死就死吧……”
    “你眼裏沒有爹也沒有娘………”
    莊硯喃喃的喊一聲:“娘——”
    他好像聽到誰在哭!
    “阿鯉一走又不是不回來……”
    莊老太一怔,睜開哭紅的雙眼,“三郎,三郎你醒了!”
    床榻上的人,輕輕啟唇說了什麽!
    莊老太趕忙俯身去聽…
    “……阿鯉……回……來了……?”
    “回的!回的!”也不管莊硯能不能看到,她忙點頭,“回,她說了兩個多月就回!”
    莊老太拉拉一旁的莊老爹和莊老大,急道:“你們快說,說給三郎聽……”
    說著莊老太又跑出去找古老頭,然後腳步匆匆的進來!
    “他說話了,你快看!”
    說著向床榻一指,哪有半分要醒的跡象。
    她不信又上前喊,這時古老頭將人拉開,給莊硯施針。
    “你們站遠一點,離得太近他根本就呼吸不了!”
    幾人連忙站遠了,又個個伸長脖子看!
    “如何?”
    “脾虛失涉,心絡淤阻!能醒來就慢慢再看吧!”
    “啥叫再看啊?”莊老大聽著就想砸東西,嘴巴裏沒吐出一句好的。
    古老頭沒理他,隻慢慢收撿東西!
    …………
    ……
    三日後!
    莊硯緩緩睜開雙眼,有許多人影。
    他仔細的辨認……
    良久才想起,他又一次病倒了原來!
    莊硯的聲音幹啞破碎,“…娘…說阿鯉…回來?”
    “兩月,比平常久一點,但是你二哥和雲深都跟著呢,出不了事的!”莊老太趕緊保證。
    他有些出神,好像在認真聽著好像又沒有。半晌才用沙啞的嗓音道:“我昏迷幾日了?”
    “五日了……”
    “我該回書院了!”他努力掀開被子,臉色比雪白的寢衣還白。
    “三郎——”莊老爹皺眉!
    莊老太也垂淚,“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多情腦袋………”
    說著又開始埋冤莊老爹:“都怨你,你說說好好的……”
    她張張嘴也不知道要說什麽,當初就不該買阿鯉回來還是不該把她指給三兒子………
    大媳婦還懷著身孕呢!
    “作孽啊……”
    ……………
    ………
    在莊硯的堅持下他到底是回了閑庭街,把崽崽也帶去了!
    莊老太不放心也要跟著去,莊老爹拉住她:“你讓孩子緩和兩天吧,我看張嬸照顧得好,你就別去他麵前哭哭啼啼了。”
    莊老太罵道:“那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當然不心疼!”
    “……我咋就不心疼了,這不也心疼你嗎?兩個大夫都去了,你去除了哭還能幹啥?”
    莊老太不瞧他,半晌忍不住撲在莊老爹肩上哭道:“你說這孩子隨了誰,就為這麽點小事要死要活的?”
    莊老爹“…………”
    反正不是隨他!
    ………………
    ……
    兩月過去,莊硯回到閑庭街精神好了許多。
    每日除了去書院就是在書房溫習書,兩點一線看著即充實又單調。
    可人卻瘦了許多,黑洞洞的雙眼時常會出神的看向院門口。院子裏一日三頓彌漫著藥香,李鯉當初拿回來的藥材,補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少了下去。
    張嬸輕喚道:“公子,古大夫來紮針了!”
    院裏的桂花樹抽出了新芽,公子的身體卻越來越孱弱,似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生命也在不可修複的消耗!
    少年站起來,整個身子如紙片一樣薄,當初做的春衫如今穿著空蕩蕩的!
    古老頭像往常一樣給他把脈,眸子在他手腕上一頓:“你的佛珠怎麽沒帶?”
    莊硯淡淡道:“起來可能忘帶了莊老太!”
    古老頭也沒說什麽,隻是往日都戴著今日沒看著有些不習慣。
    “今日你的脈像不太好!”
    他頭也沒抬,說道:“是嗎?能活多久?”
    古老頭凝眉仔細把他的脈象,“昨日看著不像啊………”
    “…今日…你這脈象似乎隻能活個半載……”他說得有些遲疑,“我明日再給你把一次脈……”他行醫一輩子不可能把錯脈,今日他仔細摸了這麽久……
    第一次對自己的技術感到懷疑!
    這日晨起…
    莊硯在盥洗室吐了一回血,一旁照顧崽崽的清瀾,震驚的看著他淡定的擦去嘴角的血跡,用水衝掉血汙。
    那木然的神色,熟練的動作讓人無法想象他做過多少次!
    少年若無其事的轉身,那一瞬清瀾發現他瘦得驚人!
    臉頰的肉消失下去,空洞洞的眼神裏溫潤的氣質不在。
    隻餘骨相…
    美得驚人!
    “崽崽,過來!”他像一直圓潤的團子招手。
    每日隻有這個娃娃,能再從他身上看到從前的影子。
    “哥哥,你疼嗎?”他擠進莊硯懷裏,已經不會像第一次那樣,看到吐血就嚇得大哭起來。
    疼嗎?
    他點頭:“疼的!”
    每個夜裏他疼著入睡……
    又在夢裏疼著醒來!
    一遍一遍提醒他不被愛的事實,也握不住她的事實。
    夜裏總是格外矯情,以往忽略過的細節一件件浮上心頭,阿鯉似乎從沒在他麵前害羞過,即使房事她也是大膽的。
    給自己買了許多東西,其實他最寶貴的是那件袖口阿鯉親手繡著小貓的寢衣。
    可是後來她做過成千上萬的繡品賣出去,自己再沒有收到一件。
    他幾次三番示愛,她都會回避,甚至大方的往他身邊塞青樓女子。
    男人的貼身丫鬟是什麽?
    是他爹會從大楊村趕來把他提回去教訓,是書院和鎮裏都流傳開的風流韻事……
    有時候他想自己可能就是她閑暇打發時間的物件,喜歡了抱著逗弄一番,不喜歡了一走了之。
    他竟還三番兩次的厚著臉皮求她要個孩子……
    多可笑!
    她一定在心裏笑話自己,那麽容易被拿捏……
    “哥哥,疼了我幫你吹一吹!”小娃兒鼓起腮幫子在他胸口輕輕吹氣。
    那裏空洞洞的什麽感覺都沒有…
    但他勾唇,溫聲道“竟然真的不疼了!”
    崽崽又輕輕偎在莊硯懷裏,在閑庭街小團子一點也不淘氣,乖巧得令人心疼。
    似乎這麽大孩子也知道周圍人再愛他,姐姐不在就沒了依靠。
    “哥哥為什麽姐姐還不回來?”軟軟糯糯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裏回蕩。
    清瀾不安的看過去………
    少年的背脊筆直而寂寞!
    她隻和女主子呆過幾日,那是個極妖嬈又疏冷的女子。
    公子愛慘了她!
    ……………
    ………
    這幾日書院的學子格外沸騰,馬上臨近院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