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冷心冷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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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中迷離戲外癡!
我把自己嚴嚴實實的裹在毛毯裏。其實沒有多冷,隻是這樣有種愜意溫暖的安全感。
心情好起來,我忍不住調侃陸晨鬱,說“陸影帝你可真會玩,就是靠這些手段把那些小姑娘迷的神魂顛倒的?”
陸晨鬱瞥了我一眼,繼續喝他杯子裏的紅酒,看樣子壓根懶得理我。
我絲毫不氣餒,稍稍湊近了他,用胳膊肘頂了頂他,八卦的問道“哎,你跟我說說唄,你究竟怎麽泡的路之遙,害得人家姑娘竟為了你臉麵前途都能拋下。”
“我要泡也不會泡那種黃毛丫頭。”陸晨鬱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那你喜歡什麽類型啊?說起來,你從出道以來,雖然緋聞多,不過也都是些捕風捉影的八卦,真正的戀愛實錘還一個都沒有。我不信你一直獨善其身,究竟哪段是真的啊?”
“跟你結婚前是有過幾段,結婚之後就沒有了。放著近水樓台的合法老婆不泡,跑去外麵泡別人,我懶得費那個心思。”
這話雖然聽著別扭,但也有那麽一點道理,於是我繼續問“不想費心思,那如果主動送上門來的呢?”
“白送上門來的質量不會好到哪裏去。我喜歡自己選擇。”
嗬嗬,也是,陸晨鬱這種自負自大的人,向來喜歡掌控全局,什麽事都要他說了算,哪怕是談戀愛這種事也該是他來做主,輪不到別的女人說了算。
我們兩個邊喝酒邊聊天,天南海北的亂說著,不過大多還是我在說,陸晨鬱不過聽著,偶爾回應幾句。
可不知不覺就喝多了,連自己是醉倒了還是睡著了都不知道。明明記得前一秒還在露台上跟陸晨鬱碰杯,後一秒,一睜眼,天都已經亮了,而我正躺在自己房間裏的床上。
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床上來的。該不會又在陸晨鬱麵前耍了什麽酒瘋吧!
我懊惱的揪著頭發,喝酒是真的誤事,而且自己明明酒量不怎麽好還總是稀裏糊塗的喝多了!以後真的再不能碰這迷魂湯了!
可腦子清醒了以後,我忍不住想,昨天陸晨鬱突然跑回來,又看星星又點蠟燭的,這是玩的哪一出……平時真看不出來他還是個會玩浪漫的人。可是玩浪漫也該跟別的女人玩啊,他跟我玩幹什麽!
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一閃而過,他該不會是……不會是以為我爸爸過世會心情不好,所以才跑回來陪我,幫我寬心的吧……尤其是在他一進門之後見到狀似精神失常的我之後……
不不不,不可能。陸晨鬱絕對不是這麽好心的人。
他大概隻是閑著無聊,否則平時忙工作都忙不過來的一個人,也不會一連在家休息了兩天。
不過他休息他的,我看我的劇本,我們互不打擾兩相安好。
卻沒想到第一個打擾這份清靜的人,是馮亦倫。
前幾天錄完節目回來之後,他也打過我的電話,但我不想接,又不勝其煩,幹脆把他拉黑了。不曾想他竟直接殺上門來了。
好在是我去開的門,陸晨鬱在二樓書房裏,應該聽不到下麵的動靜。
我一直領著馮亦倫走出園區才指責道“你來做什麽!不要突然跑過來給我製造麻煩好不好,被人看到了怎麽辦!”
“那是因為你一直不接我電話!盛卿,明天是爸爸的葬禮,你還不打算露麵是嗎。”這是馮亦倫第一次對我發脾氣。
我嘟噥道“知道還來問我……”
“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女兒,連自己父親的死活都不管!你是不是怨恨爸爸?他究竟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馮亦倫連聲質問道。
我平靜的說“沒什麽對得起對不起,我從來沒把他當自己的父親看,我跟他之間也沒什麽父女情分。去他的葬禮,以什麽身份呢?女兒嗎?可他姓裴,而我姓盛。裴家人也未必想見到我,何必做這種不合時宜的事。”
“可我也姓馮啊!”
“我不會去評價是非對錯,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和選擇,你選擇做裴家的孩子,那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這很好。可我選擇脫離裴家,我希望能和裴家徹底斷絕關係,再無來往。律師給我的文件我也大致看了,爸爸留給我的東西我一樣都不要,隨便你們怎麽處理。”
馮亦倫激動的情緒逐漸冷卻了下來,思索良久,才緩緩的說“明白了,你大概就是這麽一個冷心冷肺的人吧。以後也不會再勸你了。但隻一句,盛卿,你要明白,有些事一旦留下遺憾,就一輩子都無法彌補了。”
“遺憾?”我不禁覺得他的話好笑,“什麽是遺憾?沒去見他最後一麵沒參加他的葬禮就是遺憾?不是的。我的遺憾是我媽這輩子都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小三,我的遺憾是我父親至死都沒讓我知道他愛我媽或者愛我,我的遺憾是我的童年裏根本就沒有一個父親的角色,我媽跟我說我爸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我的遺憾是我這一輩子都羞於啟齒我的家庭,我不敢跟人說我是個私生子!我嫌丟人!”
剛開口的時候還說的平鋪直敘,不知道怎麽說著說著就越來越激動,最後幾乎是在吼了。
“我知道你跟我境遇相似,我不該跟你抱怨這些,可我就是沒辦法像你一樣看得開,對不起,算我對不起你,我不該跟你吼,可我也求你以後不要再為了這些事來找我了,讓我清淨清淨吧,我真的不想再跟裴家有任何瓜葛了!”
說完這些,我已經是淚流滿麵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個點讓我覺得這麽難過,眼淚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馮亦倫也是第一次見到我哭,表情有些慌了,伸手胡亂的幫我擦著眼淚,說“好,好,我知道了,我也明白了,聽你的就是,何必哭呢……”
被他亂哄了一陣,自己的情緒也慢慢平穩下來。今天大概也就隻能說這麽多了,送走了馮亦倫,我等到眼睛的紅腫大致消退才回了家。
一進門就見到下來倒水的陸晨鬱。他應該是已經知道我出門了,看我從外麵回來倒是不驚訝,而隻是問“去哪裏了?”
“沒去哪……”我自然不會跟他提馮亦倫,“就是在園區裏散散心。家裏悶。”
他突然放下水杯,盯著我的臉打量,看的我渾身不自在。
“你哭過了?”他問。
“哪有,剛剛風吹的眼睛不太舒服而已。”我連忙狡辯。沒想到在外麵緩了那麽久還是被他察覺了。
好在他也沒有追問,而是說“來坐。要跟你談一件事。”
見他那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八成是要說正事,我也正經起來,老老實實的等他開口。
“是這樣,我這裏有一個片子預計明年上半年開拍,跟你拍完《海上》的檔期也正合適,有一個角色我覺得你來演應該不錯。你怎麽想?”
我狐疑的看著他。陸晨鬱的片子向來是名利雙收,他從沒給過我這樣的資源,我們之間也沒有過這類合作。
“你是製片?”我問道。
“對,製片兼主演。”
“你一個人說了算?不會又鬧出什麽換角風波吧。”
“雖然選角還早,但我承諾過的事情,不會這點信譽都沒有。”
我撇了撇嘴,嘟噥道“不是才剛剛失了信譽麽……”意指薛遲愛搶了角色的事情。
他卻不生氣,反倒坦然的說“對,所以想給你這個角色,算作補償。”
他這麽大方,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但誰會和資源過不去呢,便問道“是什麽樣的角色?我能先看看本子嗎。”
“劇本還要等一陣。不過這部戲是小說改編,你可以先去看看原著,女二的人設沒什麽變動。”
“女二啊?”聽到這裏,我大失所望,想了想,說,“還是算了吧。我不想演女二。”
陸晨鬱有些無可奈何的樣子,說“你這個人有必要這麽勢利嗎?多大的腕兒還隻演女一不可?這個女二的人設非常好,性格反差很鮮明,很有人格魅力,絕對比女一更有含金量。”
我不以為然,“這麽有人格魅力男一為什麽看不上她……而且我也不是嫌棄女二,隻是我剛剛拍完《海上》的女二,轉身再去演你的女二,我真怕以後我的定位就被定格在女二上,再沒人找我演女一了。”
陸晨鬱思索片刻,說“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那我們都再考慮考慮吧,這事不急。”
不管怎麽說,我還是很感謝陸晨鬱的這份好意,但眼下要緊的還是先拍好《海上》。
而第二天一早,我還是去了裴家。
原本是定準了心思不去這場葬禮的,但睡覺的時候,總是夢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場景,比如我放了小學回來,保姆接我回了家,一進家門就看到媽媽和裴述青坐在餐桌上吃飯。又比如媽媽帶我去劇組拍戲,下車的時候一回頭,發現駕駛位上的人是裴述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