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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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戲中迷離戲外癡!
    紙條原本就小,對折了兩次之後串在後麵的針上,剛好可以被前麵的lo擋住。
    他小心的將胸針別在我的衣服上,又退後兩步上下打量一番,覺得沒什麽不妥,才滿意的笑了笑。
    我忍不住指了指胸針,問“這個東西是你走秀上台要用的吧?給我沒關係嗎?”
    “沒關係,倒是你,穿著c家的禮服卻帶著d家的胸針,你這個形象大使恐怕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是啊,真是胡鬧。
    沒時間再跟他玩笑了,告辭之後我就回到了座位上。
    等忙完所有活動回到酒店的時候,那枚胸針還牢牢的掛在我的衣服上。
    我摘下胸針來,那張小紙條還別在裏麵,因為貼著衣服的緣故,此時已經有些皺了。
    “換衣服吧,一會還要出去拍些生活照。”陸晨鬱突然進來說道。
    我下意識的把紙條塞在了手邊的杯墊下,可那枚胸針還攥在手心裏,不知道該放到哪裏好。
    我無意與向禾野再有任何聯係的。從分手的那一刻,我就從沒想過複合。連已經擁有的東西我都留不住,更不會認為失去的東西還能失而複得。當年愛著他的時候尚且如此,如今更不會對他有多餘的想法。
    我從來不認為愛情是必需品,甚至可以說,愛情對我來說是最無用的東西。但我是個禁不住美色誘惑的人,向禾野依然英俊迷人,他朝我微笑的時候,依然能夠牢牢吸引住我的目光。
    那些沒有必要的感情,壓根就不該讓它們產生。
    腰突然被人從身後摟住,我才恍然回過神來。我知道身後的人是陸晨鬱,也沒有在意,他把我轉過去,還沒等我抬頭,就低下頭吻了我。
    為了做給鏡頭看,我們經常也會有一些親密舉動,接吻也不算什麽,我便順從的任由他動作。
    可這個吻有些不大對勁,他將我抵在身後的櫃台上,手更是牢牢的扶住了我的背。
    演戲也沒必要這麽逼真吧?況且我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我們現在是在房間裏,誰家媒體拍照也不會拍到明星的夫妻之事上來吧。
    我伸手去推他,不過剛觸到胸口,兩隻手腕就被他同時抓住,反緘在身後,半點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我歪開頭躲閃,可他立刻就追上來,甚至還騰出一隻手來固定在我腦後!
    我從來沒經曆過這種事情,慌到不知所措……他為什麽突然這樣!他到底是想做什麽?
    我頭皮發麻,心跳的像是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一樣。
    我顧不得許多了,狠狠的咬了下去。
    陸晨鬱吃痛,這才抬起了頭。
    我怒不可遏的看向這個侵犯我的人,可他的表情竟沒有半點羞愧,目光森然的看著我,聲音低沉的說“跟舊情人久別重逢到忘我的境地了嗎!”
    怒氣突然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腹驚詫!
    “你怎麽……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強自鎮定著,卻難掩震驚和慌亂。
    “你是想問我怎麽知道的吧。”陸晨鬱麵色陰沉,“當年前途一片光明的盛影後放著大好前程不要,突然跑去拍一個三流偶像劇,背了一身的罵名,所有人都以為你是想圈錢想瘋了,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是為情所使!”
    他怎麽會知道!我和向禾野不過是說了幾句話,那些話跟普通朋友也沒什麽分別啊!心中萬般惶恐,連狡辯的話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陸晨鬱!講話是要證據的!你不要胡亂抹黑我!”我強自辯駁著,用力推開攔在身前的男人,走出幾步離他遠一些。
    “證據?”他卻又逼近了一些,倨傲的看著我,“還需要證據?看你那副表情就什麽都明白了!你看看你自己魂不守舍的樣子!”
    我仗著他沒有證據便死都不會承認,可他根本不在乎什麽證不證據,更不在乎我承不承認,他已經認定這件事了!
    這件事從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我自認為這件事瞞的天衣無縫,可眼下竟被這麽直白的揭穿,我簡直有些惱羞成怒,“那又怎麽樣!和你有什麽關係!就算向禾野是我的舊情人!就算今天我們見了麵!就算我們舊情複燃!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跟我沒有關係?!”陸晨鬱怒聲反問道,又重新走近我。迫於他身上逼人的壓力,我一步步向後退著,他卻亦步亦趨的靠近,直到把我逼到了牆邊,抬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質問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一把揮掉了他的手,幾乎有些歇斯底裏的喊道“跟你有什麽關係!我的事情輪得到你來管嗎!你還真當自己是我老公了?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他沒有再說話。眼裏的怒火逐漸寂滅下來,卻仍把我堵在牆邊,灼熱的呼吸就掃在我的麵頰上。我們離得太近了,這樣的距離讓我想到剛剛被他強吻的景象。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這種憤怒的心情下怎麽還會想到那種畫麵。總之亂了,一切都亂了!我們不該是這樣的!
    手心裏傳來一陣痛意,我下意識的鬆了鬆拳。一枚胸針落了下來。
    從剛才就一直被我攥著的胸針,因為太用力,硌的我手心生疼。
    厚重的地毯柔軟綿密,胸針掉在上頭隻發出輕微的悶響。可在這落針可聞的房間裏還是顯得尤為清晰。
    陸晨鬱低下頭,看著那枚胸針。組成一個“d”字母的珍珠顆顆渾圓,柔暖的色澤此刻卻像是鋒利的銳芒,能夠割傷人眼。
    他就這樣低著頭看了一會兒,仿佛所有的情緒都隨著這枚胸針平靜下來。然後慢慢收手、後退、轉身離開。
    隨著陸晨鬱的離開,我身體裏的力氣也仿佛被抽離掉,靠著牆壁頹喪的慢慢滑下去,最後跌坐在了地上。
    陸晨鬱一直沒有回來。據說是國內有緊急的工作他不得已臨時回去。而我還要在這邊忙兩天,將剩餘的全部行程都忙完。
    我在房間裏休息的時候,前台打來電話說大堂裏有客人找我。
    這異國他鄉的,什麽人會找我?我便問道“是哪一位?叫什麽名字?”
    前台用略帶口音的英文回答道“是一位張先生,他說他是您的朋友。”
    雖然一時間想不出哪位張先生會跑來酒店找我,但人都找來了,我總得見一見,反正是在酒店大堂裏見,也不會出什麽狀況。
    換下睡衣戴了頂帽子我就下樓了。剛出電梯,我就在吧台旁看見一個高大的背影。
    那麽高的人,即便是背影,也能讓人一眼就認出來。是向禾野。
    他也剛好轉身。四目相對時,他笑著朝我招了招手。
    我們一起去酒店的咖啡廳坐了坐。點好了咖啡,我也一直沒說話,實在是沒有什麽想對他說的。我不是一個善於交際的人,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寧願選擇沉默。
    “等了兩天,可你一直沒打電話給我,我隻好打聽了你們住的酒店,找過來看看能不能見到你。我聽說你們明天就要回國了,是不是?”
    “嗯,明天上午就回去了。”我點了點頭。
    之後是短暫的沉默,我們都沒有說話。可這種沉默卻沒讓人覺得尷尬,隻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安靜。
    之後還是向禾野開了口,問“這幾年,你過的好嗎?”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多麽標準的官方問候啊。可也不是敷衍。他問我過得怎麽樣,我確實過得挺好的。吃飽穿暖有錢賺,甚至還結了個婚,哪有什麽不好的呢。
    “聽說你的戲剛剛殺青,還有一部新片子下個月上映。到時候是不是要送我一張電影票啊?”
    他說的新片子是我去年拍的,定檔在下月初。但這片子隻打算在國內上映,我送他電影票難道他還要回國看嗎?
    想到這裏,我突然猜到他話裏的深意,不由得問道“你……要回國了?”
    “嗯,打算回國發展了。我還是想去拍戲。在這邊學了五年的表演,應該會有些進步吧。不知道還會不會被人說成是花瓶。”
    他還是這樣子,溫和又謙遜。
    從前他就是這樣,在劇組的時候,即便導演跟他說了很難聽的話他也不會生氣,跟暴躁易怒的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即便是跟我說分手的時候,他也很溫柔的對我說“對不起,我沒有辦法跟你在一起了,真的對不起。”
    麵對這樣的他,我也發不出任何脾氣來,隻能淒淒切切的問一句“為什麽?”
    他說了好多好多理由,但如今我已經記不太清了。他說的時候我沒有認真聽,之後也沒有好好記。因為不論為什麽,這些理由其實都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隻需要知道結果就行了。結果就是他不要和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