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她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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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聽瀾掛了師母的電話之後起身回對麵的房間換衣服,她來出差,來得著急,並沒有帶幾套衣服,索性就穿睡衣。睡衣是很保守的款式,純棉、純色的長袖長褲,穿在身上後,整個人有安全感多了。
    再看手機時,才發現微信有兩條易木暘發來的信息,她呼吸一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久久沒有動。
    今晚發生太多事,每一件都衝擊著她薄弱的神經,讓她此時無法沉靜下來。
    先是卓禹安告訴她那晚不是她的夢境,是真實的,是她纏著他要的,這讓她無地自容到極點,對自己的厭惡又多了一層;
    然後是易木暘突然打來通話求婚,那一刹那,她是驚慌失措的,不知該如何回應,坦誠說,她很怕再進入一段婚姻,父母的婚姻就讓她失望透頂了,後來自己與卓禹安的婚姻又是以失敗告終,她沒有勇氣再步入婚姻。不是易木暘不夠好,是她自己的問題。當時通話被卓禹安掐斷之後,她其實是鬆了口氣的。
    然後是卓禹安拋出的重彈,他早知道孩子們的存在,瞬間讓她失去了理智。
    直到此時,人都還是虛的,看著手機上易木暘發來的微信,她一直沒有勇氣點開看,想了好一會兒,斟酌了好一會怎麽措辭之後,她才點開微信。
    “聽瀾,對不起,剛才的話我全部收回。”
    “其實,我們現在這樣也很好,遇到你之前,我本就是不婚主義者,因為是你,我才願意。”
    “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晚安!”
    易木暘仿佛早就猜到她會拒絕一樣,所以不忍心為難她,先說出了這番話,給彼此台階下,不是不感動,感動之餘,又多了一層深深的愧疚。
    卓禹安等了她一夜,都沒見她再過來。
    她扔進垃圾桶的衣服,他又撿起來給她洗好烘幹熨平,第二天放到她門前的籃筐了,對於昨晚的事隻字不提。
    剛放下,舒聽瀾的房門啪嗒一聲就開了,她走出來,臉上有睡眠不足的浮腫已經深深的黑眼圈,看去十分憔悴。
    她當他是透明的,坐電梯到一層跟孫律師一家匯合。卓禹安跟她一起進的電梯,彼此無言。
    昨晚那麽激烈的對抗,彼此把該說的都說了,該表明的態度也表明了,已無話可說,誰都不可能讓步。
    到了酒店大堂,卓禹安先行離開去卓遠科技上班。離開時,耳邊傳來聽瀾跟孫律師一家的說話聲
    :“有個案子今天下午要開庭,我需要回去一趟,恐怕無法陪您在森洲了。”
    “那趕緊回去吧,這裏有我在沒事。”孫律師急忙讓她回去,本來她在這也就幫不上什麽忙。他自己的孩子,自己自然會盡全力。
    舒聽瀾朝師母說了聲抱歉,然後轉身朝酒店外走去。她來時,就帶了一套放在律所裏的換洗衣服,所以現在離開,也是一個輕便的小包,很樸素。
    到了酒店門口,她約的網約車還沒來,正等著,卓禹安的車停在她的麵前
    :“上車,我送你去機場。”
    不管鬧成什麽樣,不管她多冷漠,他始終把自己該做的那部分做好。
    舒聽瀾哪肯坐他的車,恨他都來不及,恨他心機太深,也恨他把這份心機用在她和孩子們的身上。
    卓禹安一改往日對她的退讓,她不上車,他就不走。
    她往前麵走幾步,他的車就開幾步,時刻擋在她的麵前。等她的網約車到了,他甚至無賴地對網約車說
    :“她不坐,取消訂單了。損失多少錢我陪你。”
    網約車司機一臉懵逼,看了眼卓禹安開的千萬級別的車,又看了眼舒聽瀾,抱怨道
    :“你們這不是拿我們窮人尋開心嗎?你趕緊取消訂單,不要影響我的信用。”
    舒聽瀾簡直要氣爆炸,隻好拿手機主動取消訂單了。
    氣衝衝步行去馬路,不打車了行了嗎?
    無奈穿的是高跟鞋,走不快,還險些扭到腳,真是一大早就不讓她好過。
    卓禹安見她差點扭了腳,也急忙把車停路邊,下車來看她,還好沒事,還能行動自如。
    也不管舒聽瀾是否願意,彎腰把她硬是塞進他的副駕。
    簡直是強取豪奪的典範!舒聽瀾也出不去,也無法像上回那樣開門往外跳,隻好縮在副駕駛的門邊看著窗外,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他憑什麽這麽逼她?
    讓她在易木暘麵前愧疚得抬不起頭,他就高興了?
    把她變成一個壞女人,他就高興了?
    卓禹安仿佛有透視眼一樣,能看到她腦子裏邊在想什麽,原本昨晚終止的話題,又被提起來了。
    “聽瀾,在你還沒有真正放下我時,你就與易先生開展一段新的感情,你覺得對他公平嗎?”
    “你的愧疚,不是因為我的原因,是因為你自己明白,你不愛他,所以你心虛。”
    “所以,及時止損,於你,於他,都是最好的。”
    就是他太冷靜,也太一針見血戳痛舒聽瀾的心,她從副駕上忽然坐直了,直盯盯看著他
    “你不覺得你說這些話特別殘忍?你永遠隻會高高在上、冷眼旁觀、自以為理智、清醒。你有沒有想過我這幾年是怎麽過來的?我一個人眼睜睜看著媽媽的生命逝去無能為力,我一個人挺著大肚子,不敢回森洲,不敢回棲寧,隻能到一個陌生的城市,租房找工作,沒有房東願意把房子租給沒有親人在身邊的孕婦,更沒有律所肯聘一個孕婦。我一個人躺在冰冷的產房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來,連委屈想哭一聲的對象都沒有。還有無數個孩子們生病的夜晚,我一手抱著一個在醫院擁擠的門診大廳輸液,熬夜,這些絕望你體會過嗎?為什麽離不開易木暘,我太累了,我需要一個厚實的肩膀讓我依靠,替我抵擋風雨,哪怕是片刻。”
    這些委屈,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話,哪怕再遇到他,遇到林之侽,她都沒說過半個字,隻以自己最堅強的一麵展示給所有人看。
    說到這些委屈,眼淚就控製不住瘋狂流下來,止不住。所以易木暘的存在,對她的意義有多大,不是外人能夠體會的。愛情對她而言,真的沒那麽重要。????????今日宜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