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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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承鈺下定決心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陳佩環一人承受。
    書院內,餘如遲雙眸深沉盯向餘承鈺,似是猜出了他的內心想法。
    “大哥,我不能對環兒不負責,畢竟她也是為了我。”餘承鈺覺得不管怎樣都得為此搏一搏,沒有看到最後的希望又怎能輕言放棄……
    餘如遲本兩手握背,走到餘承鈺旁邊,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好,大哥支持你。”語重心長地道出這句話,隨後兩人深眸皆望向窗外的天空,是如此的靜謐湛藍。
    褚湘閑在院內坐著,碧落被叫去買酒了,至於為什麽買酒,還不是褚奕欒嘴巴癢癢了,就曉得坐著吃躺著睡,他倒是過來過逍遙日子的。
    “見過王妃。”江憐雙手端著托盤,托盤上麵是一碗粥。
    褚湘正在把玩著石桌上掉落的梅花瓣,聽著這嬌氣的聲音,頭也不抬,“何事?”
    她知道是江憐。
    “王妃,奴婢怕您餓著,給你做了一晚小米粥,特來奉上。”雙手端的倒是恭敬,就是頭抬起直望著褚湘的反應。
    她怎會如此好心,還給自己送粥,難不成是有求於她,可她江憐有鄭華嵐在背後,又怎會有求於她……
    褚湘雙手收起,挪了挪身子,望向江憐,“你怎會如此好心?”
    她斷定江憐再大膽也不敢下毒在粥裏麵,隻是搞不懂她現在又討好自己是做甚麽。
    江憐麵不改色,眼眸倒是低下了。
    “奴婢聽不懂王妃何意,隻是做好自己的本分罷了。”
    想想這江憐,也就是第一次跟她對著幹了,來了幾日也沒生什麽事端,褚湘被說動了,信了江憐。
    “放桌上吧。”褚湘左手扶額,瞟了一眼桌麵。
    江憐規規矩矩地走到石桌邊,將托盤平放在桌麵,兩手小心地端著那碗還算滾燙的熱粥。
    就當褚湘準備伸手去接的時候,江憐的手快要遞到褚湘手的時候,一掌之距,哐——當——是碗落在地麵的沉悶聲。
    隨即江憐跪在了地上。
    她是故意的,“我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褚湘冷冷地對著跪在她麵前的江憐說道。
    這一幕,是讓剛回來的餘承鈺瞧見了,但他不做任何反應,就在褚湘前方百米處一看著。
    褚湘低頭拿出手帕擦了擦裙尾的水漬,恍惚抬頭間眺望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人影。
    他是打算看這一出好戲麽。
    江憐自然是算好了時辰才將時間掐算的如此精準,還正好背對著餘承鈺,她不就是要讓餘承鈺以為是褚湘將粥潑向了她身上麽……
    帶著哭腔地喊道:“王妃,對不起,是奴婢不小心,還請王妃恕罪。”
    褚湘擦幹淨了衣物,自然也不望向江憐這邊了,盡管她還一跪著,說到底,粥大部分的確是潑向她自己身上了。
    “的確是你不小心,但我也不計較。”褚湘的語氣中多少帶著些輕蔑。
    可惡,竟又讓她占了上風。江憐倒是不跪著了,自以為是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王妃倒是好大的架勢。”江憐站起來了以為就能出風頭了似的。
    “是又怎樣?”褚湘抵了一句。
    餘承鈺此時從遠處走了過來,還不忘惡狠狠地盯了江憐一眼,站到了褚湘旁邊。
    江憐望向來人,她以為餘承鈺看到剛才一場麵,即使不在意也會心存芥蒂,裝作沒看到也就走了,可如今又從後方出現,她原本張揚的樣子瞬間變得低調,眉眼皆沒有抬上去。
    “參見主子。”江憐嬌嗔一句。
    也不知道他這時來做什麽,褚湘看到餘承鈺走過來也有些驚訝,站在遠遠的看戲不就好了,自己還沒跟江憐討清楚呢。
    “你是忘記我對你說的話了?”餘承鈺冷淡道出。
    “奴婢並沒有忘,主子您叫奴婢無事便不打擾您,我此次也隻是過來給王妃送粥的,沒想到王妃非但不領情,還把粥摔到了地上。”江憐一口氣道出,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你說瞎話的本領倒是挺有一套。”褚湘不想忍了,雖是滿懷憤怒,但還是保持冷靜。
    餘承鈺瞟了一眼地麵撒落的粥,他在後麵自然是什麽都看得清楚,如今不想撕破臉皮,多少還得顧及鄭華嵐的介入。
    “你先下去吧。”餘承鈺對江憐的話不予理會,直接一句冷淡的讓她下去。
    江憐那是心裏有氣沒地兒出,出了院內就憤恨地跺了一下腳。
    褚湘,我們來日方長慢慢鬥!
    餘承鈺坐在一旁,“我有事和你說。”
    他竟然對剛才的事隻字不提,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不過既然餘承鈺不說什麽,褚湘自己也成功懟回去了,這事兒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什麽事兒?”
    餘承鈺顯得有些難為情,表情也不自在。
    “你直說吧。”褚湘看他沒理會自己,想著肯定是讓他有些難為的事才不好開口。
    褚湘都發話了,餘承鈺直言:“我今天去找大哥了,”頓了一下,“就是他前日同你說的事。”
    褚湘當然知道是什麽事,“然後呢?”搭在腿上的雙手作拳,握緊了些。
    “我想著帶陳佩環離開此處。”餘承鈺雙眼緊閉又一掙開,他自己都覺得這個說法有些冒險。
    他是沒想過以後的路麽,動不動就想著逃離,從不想著麵對去解決,“你是在與我成親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了對吧?”
    餘承鈺像是得到了知音一般,“你怎知道?”有些敬佩地看向褚湘。
    褚湘泛著笑容,“你這個想法一點兒可行性都沒有。”
    一點兒都沒有,這是要把餘承鈺最後的希望打破麽。
    餘承鈺不語。
    “換句話說,你這就是在逃避現實。”褚湘用手指敲打著桌麵,帶著些愉悅,“你總說想把話與陳姑娘說清楚,可是你哪一次真正地說清楚了。”
    像是得到了點醒,餘承鈺故作思慮地眼珠轉了轉。
    “那你認為我該怎麽辦?”
    “你去問問陳姑娘的想法吧,記住,這一次,都問清楚。”褚湘停止了桌麵的敲打,嚴肅地對著餘承鈺說。
    這一次,都問清楚……
    明華宮,江憐果真跑這兒來哭訴委屈了。
    她如願見著了鄭華嵐,跪拜在了地上。“貴妃娘娘好。”
    “起來吧。”鄭華嵐靠坐在椅上,頗有一番養尊處優感覺。
    “你與承鈺相處的如何?”鄭華嵐斜視了一下那已然站起來的人。
    “回貴妃娘娘,不算太好。”
    鄭華嵐聽到回答後似乎很不滿意,“哦,不算太好是怎樣?”
    江憐趁勢而上,“那褚湘幾次不要我好過,還惡言相對。”
    惡言相對的怕是她自己吧。
    鄭華嵐皺眉,“你怎敢直呼和親公主名諱,況且她還是承鈺的正室。”在認清事實這方麵,鄭華嵐比江憐好太多。
    “本宮雖然沒與那褚湘常來往,但我還是會分辨是非的,你莫要故意挑事。”鄭華嵐顯然被江憐的話激怒了,“倒是你,我讓你好好盯著承鈺,你非但不盡本分,還想著和誰鬥?”
    江憐惶恐,連忙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娘娘息怒,是奴婢說錯了話。”
    倒是求饒的挺快,鄭華嵐自知也不值得同她計較什麽,“起來吧。”
    江憐還故作愧疚樣跪在地上。
    鄭華嵐好話隻說一遍,她想跪著就跪著吧。“以後做好你該做的,至於誰對承鈺有利或不利,本宮自然清楚,你先下去吧。”
    江憐緩慢起身,“是。”灰溜溜地下去了。
    對於鄭華嵐來說,褚湘的名頭都要比江憐強不少,更何況實力呢。
    碧落從外麵集市上買了兩壇好酒回來,送到了褚湘房間。
    “嗚呼。”碧落抱著兩壇酒,一腳輕輕地踹開了門,步伐有些艱難地走了進去。
    “公主,酒買到啦!”碧落將酒放在桌上,頓時沒了重力,拍了拍手,以表輕鬆。
    褚湘正在房內觀望著外麵的景色,像是憧憬著什麽。
    “公主,要看景象去外麵看呀,那多寬敞。”碧落走了過去,俏皮地說道。
    想必陳姑娘也是這般睹物思人吧,不能與心愛之人相處的感受,一定很煎熬吧……
    褚湘一開始本就不看好自己的這段姻緣,褚奕欒還給她出餿主意讓她和離,現如今一個月了,餘承鈺又有了私奔的想法,他這樣是絕對衝動的行為。
    “屋內望著的到底是太局限了些。”褚湘不經意地說出這句話。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說給誰聽的,旁邊的碧落純真地看著褚湘,“是啊。”
    她以為褚湘回答的就是她說的。
    “對了,你說帶了酒回來,那我王兄人呢?”褚湘視線轉向碧落這邊。
    碧落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褚奕欒這還真是一刻沒消停,剛來到她這兒沒住下,說要到宮外找房間住,然後幾天就看不到人影,褚湘也管不了他,隻好安心地等他回來。
    “那便等著吧,把那兩壇酒放到櫥櫃去吧。”褚湘指了指桌上排放好的酒。
    “啊,公主,我好不容易搬了過來,你又讓我搬哪兒去,好累的。”碧落是一口氣都沒歇過。
    “你呀,我晚些多犒勞些你不成。”
    碧落一聽著有好處,不就是搬個酒麽,我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