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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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缺少你的城市無盡流浪。”
    接下來的幾天,顧暮過得有點心不在焉,玩遊戲也不太能集中精力。為了找點事情打發時間,他想起之前巔峰賽關注的那個主播,點開了他的直播間。
    而y國這邊的洛朝,跟隨爺爺回到墨家。在墨老爺的提前通知下,老二墨冰,老三墨雪韻和向琅第二天也都趕回了墨汐莊園。
    家宴上,墨老爺帶著孫子墨逸出現在大家眼前,滿心歡喜地跟所有人宣布,“這是我的孫子,阿炎的兒子,墨逸。我終於把他找回來了!”
    “小逸,這是你二叔墨冰,這是你小姑雪韻,那是你小舅向琅。”
    洛朝看向眼前陌生的三人,心中大致有了對他們的基本印象。
    二叔墨冰與自己麵容有三分相似,冷酷又溫柔,透著股處變不驚的從容,看得出是個沉著冷靜,善於籌謀的商人。
    姑姑墨雪韻的長相應該是隨祖母更多,偏西方,金發碧眼,看得出年輕時定是個溫婉美人。但如今氣質依舊高貴溫柔,舉手投足間優雅又精致。
    小舅向琅是三人中最年輕的,跟他隻相差七、八歲的樣子,跟母親長得有些相似,麵容清秀,眼神裏滿是真誠,很親切隨和。
    “二叔,小姑,小舅。”洛朝跟他們一一打過招呼。
    墨冰:“小逸,回來就好,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墨雪韻:“小逸長得真好,跟大哥年輕的時候很像,看到小逸能回來,大哥大嫂在天上也能安心了吧。”她的眼裏飽含思念,或許父母在世時很是疼愛這個最小的妹妹。
    小舅向琅是三人裏最激動的一個,看著他哽咽了,“姐,姐,你最疼愛的小逸,終於找回來了...”
    “小逸,你這些年過得怎麽樣?”向琅拉著他的手關切地問道。
    “我過得很好。”
    或許是看他回答得這麽簡短,誤會他這些年過得並不好,隻是不想讓大家擔心,向琅也沒有繼續具體問下去了。轉而說道另一個話題,“小逸啊,你喜歡做什麽?小舅雖然沒有你年輕,但比起你二叔來還是可以的,以後你有什麽想法和想做的事,都可以跟小舅說啊。”
    “哈哈哈,小琅說得也有道理。小逸啊,你們年紀相近,以後有什麽不方便跟我們說的事情,都可以找你小舅。”墨老爺也開心地應和道。
    這頓宴席,洛朝對這個小舅的印象最好,是值得信賴的一個人。
    第二天,洛朝提出想一個人去父母的陵墓看看,其他人也沒有攔著,想著他也許有些掏心的話想跟父母單獨說說。
    司機將洛朝送到他父母的陵園。
    洛朝抱著兩束花分別放在父母的陵墓前,久久地沉默了。
    許久,他才青澀地叫出了一聲,“爸,媽。”
    “以前,我總以為你們是不喜歡我,才把我拋棄了...”
    “在福利院的時候,無論做什麽我都很努力,想比同齡的小朋友更優秀,想成為所有父母都喜歡的小孩...”
    “後來,我被收養了。我還是很努力,做什麽都不敢懈怠,不敢讓他們操心,更不敢讓他們失望...在他們眼裏,我是完美的的孩子。”
    “原來啊,你們並不是因為不喜歡我而不要我,是因為...”
    “現在,我回來了,爺爺他們都對我很好。一切都很好,是我以前向往的樣子,但是,我現在卻不想留在這裏。”
    “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有我牽掛的人,他,他很需要我,而我,我也舍不得他...有他在身邊的日子是我度過的最快樂的時光,我不用很努力地超越別人,不用做什麽都小心謹慎,不用活成別人希望的樣子...在他麵前,我隻用做最真實的自己就好。”
    “你們會支持我嗎?我...我希望得到你們的支持。”
    “我,會經常回來看望你們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我也希望把他帶過來給你們看看...”
    洛朝對著父母的墓碑磕了三個頭,便離開了陵園。心裏也堅定了想法,回去跟爺爺說明之後就離開這裏。
    然而,半個小時後墨家莊園的梁管家接到了一個從醫院打來的電話,“您好,請問是墨先生嗎?您的司機發生了重大車禍,被送到我們醫院,跟他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一位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人,傷勢比較嚴重,正在搶救。
    梁管家接到電話後麵色如土,雖然知道墨老爺聽到這個消息會如晴天霹靂,他還是不敢隱瞞,立刻去二樓通知了主人。
    墨老爺聽完梁管家說的話,一霎間,他的心沉墜得像灌滿了冷鉛,身子也劇烈一顫,差點沒站住。但他還是硬撐著跟管家趕緊趕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護士告訴他們,司機因為受傷過重已經當場去世了。而另一個還在急救室搶救。
    墨老爺拄著拐杖坐在急救室門口,手微微顫抖,想起過世的大兒子,心裏發涼。
    兩個小時後,急救室打開了,醫生告訴他們病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斷了幾根肋骨,但大腦在車禍中受到的撞擊比較激烈,具體情況得等病人醒來才知道。
    知道洛朝沒有事,墨老爺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感謝,感謝醫生,阿炎和芷晴也一定在天上保佑他...”
    梁管家也鬆了一口氣,在旁邊安慰著,“是啊,逸少爺一定是有福之人,不會有事的。”
    墨老爺冷靜下來,拉著梁管家的手吩咐道,“老梁,你去好好調查一下這次的車禍,我不相信這次也是意外...”
    “二十五年前的意外,我雖然不願意相信,卻更不敢多想...但如今,我不得不驗證我的猜測了...”
    梁管家按照吩咐去安排人調查了。這邊墨老爺怕洛朝再出什麽事,當晚就讓人把他送到私人別院,安排專門的醫生和護士照顧,自己也守在他旁邊。
    第二天上午,洛朝醒了,墨老爺迫不及待地詢問著他的情況,“小逸,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你是誰?”
    看到洛朝醒來不認識自己,墨老爺嚇壞了,忙叫來醫生問是怎麽回事。醫生說這可能是車禍大腦受到撞擊導致的失憶,具體什麽時候能恢複說不準。
    沒有辦法,墨老爺隻能暫時先跟洛朝說明了一些基本情況。告訴他,他的名字叫墨逸,自己是他的爺爺。
    中午,梁管家過來匯報調查的情況,“根據交警那邊的調查,這是一起交通意外,因為對麵貨車刹車失靈導致的,貨車司機也在車禍中去世。”
    “不可能是意外。老梁,你再去查查兩個司機這段時間的情況,看看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還有,小逸他現在失憶了....但這或許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壞事...”
    “你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對小逸提起他以前的事,尤其是他在國內的事。”
    “對了,那個孩子...老梁啊,你回國一趟,把小逸公司的事交接處理一下;順便把那孩子送走...”
    “好。”梁管家知道,老爺這是下定決心把逸少爺留在這裏了。
    ......
    一周很快就過去了,但洛朝還沒有回來。顧暮有點著急了,“張叔,哥有沒有說他什麽時候回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耽誤了呀!”
    “少爺他沒有打電話回來。”
    沒一會兒,就聽到樓下有車子緩緩駛進來的聲音,顧暮以為是洛朝回來了,興奮地下樓去,卻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
    “暮少爺,您還記得我嗎?”來人正是梁管家。
    “我記得,你上次跟墨爺爺一起來過。爺爺,我哥呢,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回來?”顧暮更關心洛朝現在在哪。
    “逸少爺已經決定留在墨家,他不會回來了。我這次來是受少爺委托,送您離開這裏的。”梁管家直接說明了來意。
    “不可能!你騙人!他跟我說好了,就去那邊看看,最多一周就回來...”顧暮很激動地辯駁著。
    “但是您看,現在一周已經過去了,少爺他並沒有回來。”
    他的話確實讓顧暮動搖了,他有點無措,洛朝是不是真的不會回來了。
    看他沉默了,梁管家繼續說道,“墨家能給逸少爺的,遠遠比您想象的要多,留在墨家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那,那他,不要我了嗎...”顧暮有點失神了。
    “逸少爺希望您能離開這裏,過自己的生活。或者,您如果想要找您的家人,我們也可以幫您。”梁管家繼續說服他。
    “我不需要家人。如果他不要我了...我不會賴在這裏,我,我會離開。”他很難過,如果這是洛朝的意思,他無法拒絕...
    “這張卡裏有五百萬,足夠負擔您以後的生活開銷了。如果您沒有問題的話,我們今晚就可以送您離開這裏。”梁管家將卡塞到顧暮手裏。
    顧暮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收拾的行李,怎麽跟著他們上了車,上了飛機,他好像丟了魂一般,像一具行屍走肉。等他回過神來,周圍隻有他一個人,眼前一片陌生。
    華燈初上,絢爛的霓虹照耀著東方明珠的輝煌,這是一座繁華的城市。
    顧暮一個人背著書包,拖著行李箱,走在看不到盡頭的路上......
    就在他最絕望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張管家打來的,“暮少爺,如果您願意相信我,我想告訴您,在我看來洛少爺是絕對不會讓您離開他的,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但是請您一定要相信他,堅強地生活,總有一天我相信少爺他會接您回來的。”
    張管家的話像雨水,滋潤了幹涸的他。。
    他會一個人好好生活,活成他想看到的顧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