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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可憐了老馬家的閨女。”
    “可不是，老馬幾十的人了，好不容易老年得女，卻要……”
    “上次河神祭，老許家的娃娃下江陪河神後，許家婆娘整個人都瘋了，至今還天天爬到江邊找孩子！”
    “哼！你們這些老東西是要死嗎？那幾個娃娃能下去陪河神，是他們幾輩子才修來的福分。”
    幾個老人正在唉聲歎氣時，忽的出來一個身穿錦緞的胖子，對著他們便是一陣亂罵。
    “你……”
    “你什麽你？你個老東西，趕快滾，再敢亂說，非得讓巫祭大人縫了你們的嘴！”
    老人本來還想說什麽，在聽到巫祭二字時，立馬麵色劇變，神情帶著驚恐，低頭便走了，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哼！老家夥，敢嚼舌根，下次河神祭就拿你們幾家的。”胖子麵色陰狠，看著老人背影，口中低聲咒罵道。
    “看來這河神祭了不得啊！”一個灰衣少年若有所思，對著一邊的灰衣少女打趣道。
    “這就是些狗仗人勢的狗東西！”少女雙目圓睜，氣鼓鼓的罵道。“到我回去一定要告訴父親，把這些狗東西下了大牢！”
    少年聞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二人正是趙青安和陸瑩。
    在聽到河神祭時，趙青安突然心中一動，便突發奇想的想去湊個熱鬧。
    但蘇玉玲三人，卻隻想著快快趕到青舟縣後休整一番。
    結果，雙方均固執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
    接著便是蘇玉玲和趙青安的才藝大比拚，在互相露了一手後，蘇玉玲方覺得平等自由才是真理，便同意了趙青安的意見。
    小隊一分為二，趙青安二人先去參觀河神祭，而蘇玉玲三人則去青舟縣休整。
    隨後因為越靠近巫河人越多，在騎著黑僵馬實在太過招搖，趙青安兩人便收了馬，步行前往。
    本來兩人還想換身衣服的，結果儲物袋裏除了一套備用的外門弟子服外，在沒其他衣物，無奈隻能穿著這一身灰衣前往。
    隨著但越來越靠近巫河，趙青安的神色卻愈發冰冷。
    在不長的一段路上，類似剛剛幾位老人那樣的事，他已經碰到了好幾起。
    其中大部分都是對河神祭十分厭惡和抗拒，隻有一部分衣裝華麗的人對河神祭極其熱衷，由不得別人說一點河神祭的不好，且動輒便是拿身家性命威脅對方。
    被威脅之人，無論什麽身份，隻要對方提起巫祭二字，便麵露驚恐，不敢再作爭辯。
    也使得趙青安對這兩個字的印象極為深刻。
    很快兩人便到了巫河邊。
    河邊，一方早就搭建好的石台上，擺著早已殺好的六畜，以金盤盛放，上麵蓋著繡有怪魚模樣的紅綢。
    此時，巫河邊擠滿了參加河神祭的人，隻是有人期待、有人憤怒、有人興奮、也有人痛苦哀嚎……
    “巫祭上人到，眾人回避！”
    伴隨著敲鑼打鼓聲，一個宏亮至極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圍觀眾人見此，如避瘟疫，趕忙讓出了一條路來。
    趙青安抬頭望去，一個長相怪異，身著黑色祭祀服的六荀老嫗，正手持青蛇拐杖，在一眾紅衣大漢的簇擁下，緩緩的走向高台，看其氣息，竟有引氣境八層的修為。
    但最引人矚目的卻不是她，而是其身後，由一十八個紅衣大漢拿金盤托著的哭哭啼啼的孩童。
    一十八個孩童身著統一式樣的紅衣，臉上都被畫上了怪異之極的濃妝，本來各個粉雕玉琢，此時看起來卻很是滲人。
    黑衣老嫗等大漢將孩童擺放在高台上後，整個人如同抽風了一般，在上麵跳來跳去，接著又神神叨叨的念起了一通無法聽懂的話咒語。
    隨著咒語不斷念誦，在高台之上，竟出現了白霧，隨著白霧越來越多，整個高台都被籠罩在了裏麵。
    忽然，白霧中出現了一個張牙舞爪的黑影，發出一聲聲攝人心魄的虎吼，激的四周出現了陣陣狂風和細雨。
    “啊！河神顯靈了！”
    “河神……快看河神！”
    “河神在上，還請保佑我們風調雨順！”
    ……
    見此異象，眾人立馬神情激動，紛紛大吼大叫起來，有些人甚至跪倒在地上不停磕頭。
    趙青安舉目望去，剛剛聲音最大的竟是一個身穿知縣官服的中年人。
    “武國這樣的祭祀多嗎？”
    “比起之前已經少很多了！”陸瑩麵色陰沉，連說出的話語也低沉了很多。“據父親講，武國在沒有歸入玄陽宗前，這樣的祭祀比比皆是，連當時的王室每年都會舉行。”
    “那個時期，死人最多的不是戰爭、不是瘟疫、也不是妖魔殺戮，而是這種大大小小的祭祀。”
    “直到玄陽宗的到來才改變了這一切。”
    “當時玄陽宗非常震怒，殺了許多人，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隻要進行過祭祀的，不問緣由統統斬首，據說連天空都是血紅色的。”
    “那為何現在還會有這種祭祀？宗門不管嗎？”趙青安不由滿臉疑惑。
    “之前都管，但最近幾年好像管的不再那麽嚴了！”陸瑩瞅了瞅四周，湊到趙青安耳邊低聲說道。“聽父親說，自從三年前，新的宗門鎮守到來後就不怎麽管了，除非鬧出的人命太多。”
    “嗯？那你們有沒有派人去玄陽宗反映此事？”趙青安問道。
    “前麵去了，後麵便不敢了！”陸瑩可笑一聲。
    “不敢了嘛！”趙青安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能作為鎮守的，修為最低也是練氣境，而練氣境的修士想要整治一個凡人小國，實在太簡單了。
    嗷！！
    這時，隨著白霧中再次傳出一聲巨吼。
    雨停了……
    風止了……
    連白霧也消失了……
    高台上，隻有黑衣老嫗和被嚇得哇哇大哭的孩童。
    聽著孩童的哭聲，老嫗麵色不見煩惱，反而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河神大人對這次的祭品非常滿意，來年定能保佑我們風調雨順。”
    看著台下芸芸眾生，老嫗得意至極，她最喜歡看的是他人的痛苦，最愛聽的是他人的悲傷
    她咧嘴一笑。“祭品上船！”
    隨著一聲令下，紅衣大漢上前端起孩童便要向巫河走去。
    “啊！不！我的孩兒啊……”
    “你們放開我的孩兒……”
    “虎子……我的虎子……”
    ……
    這時，人潮湧動，忽然衝出一群大人，邊哭邊向台上的孩童跑去。
    “哼！這群瀆神之人！”老嫗冷笑一起聲。
    “力士何在？速速將這瀆神之人趕下去”
    “諾！”
    紅衣大漢齊齊領命。
    拎起早已準備好的木棍便打了上去。
    雖說紅衣大漢沒有練出內氣的，但看其架勢也都是練過武的，而那些衝上來的百姓隻是普通人，又如何能敵。
    頓時便被打的頭破血流，趕下了台去。
    而黑衣老嫗見此慘狀，不但沒有不忍之色，反而滿臉興奮。
    “哼！一群不知好歹的賤骨頭！”
    “快把祭品都丟進江中，河神大人已經等不及了！”
    紅衣大漢聽令抱起孩童就要丟時。
    趙青安正要動手時。
    “好個惡毒的妖婦！給我納命來！”
    隨著巨吼，一道白虹直刺黑衣老嫗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