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枚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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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如此,方佑感覺到從銅錢中順出一股氣流,氣流沿著他的手臂,融入到他四肢百合之中。
    氣流所過之處,從他肉身出就生生的湧出大量的黑色汙垢。
    “啊啊啊...”
    強烈的頭疼與肉身的痛苦交織在一起,就算他心性倔強堅韌,眼下麵對這等刀割劍刻之痛,也難以忍受。
    但他深知,眼下他絕對不能昏厥過去,若是現在暈過去,恐怕就再也不能醒來。不知過了多久,他隻覺得耳畔轟鳴,五識鮮血俱出,似乎是痛的麻木了。
    在這個點上,方佑隻聽到腦海中“嗡”的一聲輕響,頓時他渾身陡然一輕,但下一刻,他頭顱一沉,直接昏迷了過去。
    方佑做了一個夢,夢中是一幅他從來沒見過的畫麵,麵前的一切猶如一卷卷畫卷,在他眼前展開。猶如記憶一般,流動間,隨著一副畫卷的清晰,漸漸浮現出一口枯井的模樣,枯井不高,隻有四五丈之高。平淡無奇,井底中有一隻蟾蜍與一些田鼠。
    蟾蜍與田鼠彼此相安無事,整日無所事事,各自寄宿一偶,隻是有一天從井上方飛過一隻飛鳥。這讓揚麵的蟾蜍看見了。從其寶石般的瞳孔中他看到了好奇。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好奇變得了一個願望,他要出去,從那時候開始。那隻蟾蜍開始奮力向上跳躍,但顯然都是徒勞。
    不知怎麽,當方佑目光注視到那隻蟾蜍身上時,心境莫名的有一絲震撼。
    之後的歲月,那隻蟾蜍整日開始向上跳躍,而那些田鼠仍然日複一日,枯井中有雜草,蛐蛐等,並不妨礙進食。
    雖然每日那隻蟾蜍跳躍的速度都比前些日子要高一些,但這離井口的距離還差上很多。
    一尺,一尺二,一尺五,兩尺,兩尺三。。。。一丈。
    沒當那顆蟾蜍無功而返滑落之時,方佑的心也跟著震顫一下。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見過可以跳躍一丈的蟾蜍,不過見識過仙人,他也就不驚訝了。
    在這裏,他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在他的眼裏,隻剩下這隻蟾蜍。
    兩丈。。。。三丈
    枯井五丈,不加高。
    蟾蜍跳躍三丈,雖遠不能跳出,但最起碼有了希望。
    歲月無痕,天上再無飛鳥,隻是那隻飛鳥的形狀深深的印入蟾蜍的心中。他沒有放棄。
    或許,他真能跳躍出來。
    方佑逐漸產生一種敬畏,這隻蟾蜍長相很普通,甚至很醜陋。但他卻有一絲莫名的悸動。
    或許兩者間在某種程度,真的很像。
    但蟾蜍跳躍三丈的高度距離井口,仍然不夠。
    直到有一天,天空電閃雷鳴,暴雨傾盆,大量的洪流衝入到枯井中,更多的田鼠順著挖出的洞口,逃到了下麵的深洞中。
    唯獨那隻蟾蜍,漂浮在水麵上,頭顱昂起,看著上方的雨水,大如寶石的雙眸越來越亮。
    天空轟隆之聲不斷,電閃雷鳴。
    漸漸枯井中有了積水,隨著水位的抬高,蟾蜍距離井口的位置也抬高了,隻是井中下方有暗洞,水位抬升的並不快。
    雨水來的快,去的也快,眼看雨水將停,水位開始下降。
    這隻蟾蜍也感應到了,便在這時,它雙足在井壁上狠狠一彈,就向井口射去,
    這一去,猶如電光石火。
    這一跳,足足有三丈之高。
    這奮力一搏,積攢了它全部的精氣神。
    它隻能跳起三丈多之高,在算上兩丈高的井水,他都能看到更多的世界了。
    便在這時,一枚銅錢夾雜雨水斜斜滑落,銅錢從哪裏來,方佑一無所知,總之是一道豪光,隻有他看的分明,這就是那一枚銅錢。有半個巴掌大小。
    那隻蟾蜍並無他想,眼見一道流光而來,整個身體神奇的一擺,猛然張開了大嘴,分毫不差的咬住了那枚銅錢。
    並且在不可思議間,借助銅錢的衝力,將其一帶,它衝出了枯井,隻是方佑分明看到這蟾蜍的一嘴鮮血。
    竟然跳出了!
    看到這蟾蜍衝出,方佑不知為何卻是心中一鬆。
    之後畫麵流轉,再無清晰,最終畫麵再度清晰之時,卻帶給他更多的震撼。
    出現在他腦海中是一片廣漠的天空,天空一成不變,仍然是電閃雷鳴,隨意可見手臂粗細的驚雷。最終束成一道光霞,落在了下方的一座山上。
    近看之下,那山頗為奇異,竟然猶如會心跳一般,整個大山有數百丈之高,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凝目打量。這大山竟然是那隻蟾蜍。
    蟾蜍不知何時,體型已經變得大如山嶽,麵對雷光它魏然不懼,仍一如當初揚起了頭顱,任由雷光打落在身體之上,最終隻能擊起朵朵電化,徑直落下,化作徒勞。
    這隻蟾蜍在渡劫。
    “嘶”
    方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今他不算是一無所知,無論是妖獸,還是修士,但凡渡劫,十死無生。這片大地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斷了成仙路。
    眼下他不會再將陰鬼宗的人稱呼為仙人,那些隻是一些能進行修煉的修士。
    也就這會的功夫,空中的電芒更盛,天際壓的很低。
    而下方的蟾蜍也不在無動於衷,嘴巴張開,巨蟾那碩大的舌頭伸出,朝前一舔,無數的電光被盡數吞入腹中。
    這一幕,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這巨大的蟾蜍簡直是一方巨大的磐石,無論空中落下怎麽樣的閃電幻化,都被其一一化解。
    空中的雷電越來越盛,逐漸由單一的閃電,最終雷電幻化成宮殿,樹木,石塊等物。
    全部都向蟾蜍鎮壓,下方的蟾蜍也不如開始的輕鬆,全身開始有鮮血湧出。
    雷電有靈,模糊間已經出現了一些雷電所化巨獸。蟾蜍竭力抵擋,隻是雙目中的光華在慢慢減弱。
    轟...。
    四麵八方全是電芒所化之物。簡直要將小山般的蟾蜍給吞沒了,他看的心曠神怡,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呱...。”
    一聲極為憤怒的蛙鳴聲響起,在雷電之中,蟾蜍憤怒間,一個巨大的銅錢虛影出現在了蟾蜍的身下。
    銅錢一出,四麵的雷電所化之物威力弱小了幾分。
    籠罩在銅錢的光霞中,蟾蜍威力更盛,雙爪揮動間,漫天爪影出現,就像當初在枯井中,當年那弱小的蟾蜍爪子一次次的滑落井壁。
    “嗡...”
    就在蟾蜍奮力一搏時,空中的雷電突然散去了大半,雲層撥開,一個巨大的怪物探出身影。
    怪物身影體積更大,僅僅露出的一角就比蟾蜍還大,簡直是遮天蔽日。周圍籠罩混沌氣。讓人看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
    這怪物一出,僅僅是氣息就將這蟾蜍的身形向下壓低了幾分。
    沒有聲音,沒有怒吼,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那巨大的怪異單臂伸出,其一拳伸出,明明拳頭不快,卻讓蟾蜍無力阻擋。
    “呱”
    伴隨著蟾蜍的一聲慘叫,雲層中那隻伸出的擎天巨拳一個模糊,就轟在了蟾蜍的頭頂。
    整個蟾蜍巨大的腦袋幹癟,硬生生的砸在下方的土石之中,就連那銅錢的光霞都猛然暗淡了大半。
    “哼...”
    雲層轟鳴,聽不出是冷哼還是雷電轟鳴,那手臂一變就轉化成一指,向前一點,蟾蜍剛剛倔強抬起頭顱就迎向了那一指。
    嗤,的一聲響聲。
    “哢嚓”銅錢光霞破碎,蟾蜍的腦袋上多了一個大洞。
    然而這還沒完,就在一指而過時,那巨大的手掌攤開,向下一按。
    伴隨著“轟隆”聲響起時,大手遮天蔽日,巨大的手掌一按下,倔強抬起頭顱的蟾蜍整個身子四分五裂。
    大手按下,四方雲動,整個蟾蜍灰飛煙滅。
    “呱”
    天地之中,響起了一聲回蕩不覺得蟾蜍叫聲,這一聲是其不屈的叫聲。
    “隆隆”
    蟾蜍痕跡消散後,巨掌收回時,一絲掌風一露。就發出隆隆之聲,掌風下方的地麵硬生生的向下沉了數十丈。
    之後空中那怪物消失,天空中的閃電俱滅。空中雲淡風輕。
    ......
    啊...。
    黑暗之中,方佑嘴角發出一聲痛苦的叮嚀,悠悠醒來,隻覺得頭疼欲裂,鼻息間腥味十足,隨機其伸手在臉上一抹,入手處一片血跡。
    呼。
    方佑如一隻窒息的遊魚,貪婪的大口呼吸。
    他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方才夢境中的一切在他腦海中卻記憶猶新。
    下意識的他偏頭看向手中,一枚銅錢靜靜的被他抓在手中。銅錢有半個巴掌大小。
    隻是銅錢已經沒了光澤,外表看去並無出奇,但他卻瞬息呼吸緊促了起來,夢境中他看到蟾蜍借助銅錢,竟然能抵擋天劫。這肯定是一件了不得寶物。
    “咦?”
    待到頭腦中的沉重如潮水般散去,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在方才的昏迷中突破到了鳴骨決二層。
    也幸虧如此,他絕對看不清手中的銅錢。
    這銅錢絕對不凡,觀察無果後他將其塞入懷中。就目光四下掃視起來。
    在他的不遠處,鋼刀正靜靜的躺在一旁。
    重新拿起鋼刀,方佑眼睛變得驚疑不定,一係列發生的事情讓他有些手腳無措。
    不知是他突破到了鳴骨二層,還是銅錢的原因,周圍那種寒氣已經對他的影響已經遠不如從前。
    略一猶豫,方佑就單手提著鋼刀向來時的路而去,在邁步中,他撿起了堆放銅錢的幾顆石子,裝進了口袋中。
    他可沒有忘記拿公子的囑咐,但眼下隻怕是難以完成任務,公子讓他們來找寶藏,他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眼下這幾顆石子有熒光,料想應該有一些作用,另外那枚銅鏡不知算不算。
    如果算,那周圍堆放銅錢的石塊也被其收了起來。說不得也是別有用處。
    那公子說這裏絕無危險,但現在看來,寶藏儲物袋之類的他沒看到,危險倒是致命。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必要待下去了。至少自己盡力了。
    來時的路已經記不住了,周圍死一般的安靜。
    黑暗,凝靜。
    讓他的心跳都變得響亮許多,就連那些碩大的田鼠俱多不見。
    正片空間中已經沒有了時間概念。方佑雙目如電。整個人小心翼翼。在空間中行走了許久後,他才看到了一絲光亮。
    光亮並不大,但這足已讓他心神一震,大步邁動間,他已經飛奔而至。
    光亮是原來的洞口,洞口上方是一望無際的天色。
    雖然微弱,但他還是有些激動,當下毫不猶豫的拿出那枚玉簡,方佑麵色一喜,單手用力一握。
    “哢嚓”
    一聲極為細小的聲音從玉簡上傳出,整個玉簡上裂紋更多,光霞散開。
    但頗為奇異的是,散開的光霞將其一罩,就徐徐騰空,向洞口而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暮然從洞口下方的深處,傳出聲聲撕心裂肺聲音,聲音不似人生,猶如鬼哭狼嚎。
    隨著聲音傳出,方佑整個人渾身一顫,突兀感受到一股陰寒的氣息從下方而來,向他身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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