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血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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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司隱親自帶著白蘇策馬回了白府,倆人都換了身幹淨的衣裳,而後,他本來讓後頭回來的龍修先行護送她回宮的,可是白蘇堅持要去陪皇後,再說她的腳隻是被劃傷,上了藥,止了血後,除了行動上有些不便外,幾乎無大礙了。尉司隱拗不過她執著的雙眸,便答應了。
    隻是,白蘇沒想到,他們此時竟然會坐在香滿園裏。
    白振峰見到他們來,本來想騰出雅間給他們,可是尉司隱說人多熱鬧,與大家坐一起更有趣!而這句‘有趣’代表著什麽,令人不安媲。
    “老師,上次學生有幸嚐到的那道賣相令人歎為觀止的菜不知可否能點?丫”
    皇帝在此,作為香滿樓的老板,白振峰豈能不上來親自伺候。隻是,尉司隱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啞然了,下意識的看向白蘇。
    “回公子,那道菜賣相雖可觀,但是所占麵積也不少,就這麽一張桌子,客人來也不是隻為了吃這道菜,如此不雅不說,還尤為浪費,而且,成本方麵與利潤相差太遠,如這道菜上市,隻怕香滿園的賬本上隻會入不敷出。再說了,那樣一條大魚,魚市並不是每天都有得賣,屆時,客人點了菜,卻因材料不足上不了,豈不是失信於人,所以奴家就勸家父不要冒這個險了。”
    白蘇鎮定自若、有條有理的說完,抬頭,正好對上尉司隱欣賞的目光,以及他嘴角邊邪邪的笑容。
    她不禁暗罵:這男人……隨時隨地都用他那雙眼勾人。
    而鄰座的陸英、龍修、剪秋還有幾名便衣打扮的侍衛也因她的長篇大論聽得入神,尤其是那樣柔若春風的美妙嗓音,悠悠入耳,猶如天籟。
    “公子,蘇兒說得沒錯,那道菜隻是老朽一時心血來潮試著做做看的,今日隻怕要讓公子敗興而歸了。”白振峰趕忙附和道。
    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兒足夠機靈,能隨機應變,所以他才一直將整個白家的希望都托在她身上,可是她呢……畢竟做得有點太過了啊。縱然,他想不追究,白家的宗親能放過她嗎?
    所以,他隻希望能在她釀下大禍以前阻止她,以免發生更大的悲劇!
    “無妨,學生也隻是隨口問問,老師上一些香滿樓的招牌菜就好。”尉司隱從白蘇身上移開視線,對白振峰溫和一笑道。
    白振峰微微躬身便下去命廚房的人做菜去了。
    而打從他們進來到現在,已經惹闌少看客,男的俊,女的美,他們的女兒也生得如此出類拔萃,如此一家三口真真令人羨慕不已。
    白振峰下去後,白蘇淡定飲茶,努力不去在意對麵那道灼人的目光,他幹嘛一直緊盯著她不放,還似笑非笑的,她又沒有什麽好看的。
    “蘇姐姐,你幹嘛一直不停的喝茶,你口很渴嗎?”降香說罷,低頭喝了口茶,吧唧了小舌尖,而後搖頭,“一點兒都不好喝!”
    “呃……”白蘇愣了下,隨即放下一直端在嘴邊偶爾淺啜一口的茶,抬頭喚來小二,“來寶,去沏一壺上好的雲霧茶來。”
    方才上的大紅袍乃宮廷貢茶,白家所得的賞賜裏大紅袍也不少,香滿園因為有達官貴人常來,所以這裏也放有幾罐,用來招待貴賓所用。既然皇後說不好喝,那就上別的茶吧,她記得在景華宮長喝的就是雲霧茶。
    “香兒,你小小年紀就懂得品茗了,不錯啊。”尉司隱笑著打趣道。
    “才不是!我隻是看蘇姐姐喝得這麽香,我以為這茶是甜的嘛!”降香俏皮的皺皺鼻子,對她來說茶都一樣,一點兒都不好喝,還有點苦,還是她的糖葫蘆好吃。
    說著,降香就回了個頭,後麵坐著的陸英立馬把手裏拿著的糖葫蘆送到她手裏,他可是時時刻刻得盯著小皇後的一舉一動呢!
    小皇後畢竟還小,又是第一次出宮,一上街就拉著他東看看西看看,這裏買買,那裏買買,也難怪龍修一看到他就顫著肩頭憋笑了,因為當時他頭上都掛滿了各種麵具還有各種小孩子的玩具,走起路來有種‘敲鑼打鼓’的感覺,還得抱著小皇後,害別人家的小孩都當他是賣手搖鼓的了。
    來寶過來,領了吩咐後,轉身就要走,尉司隱開口止住了他,“你忙去吧,茶,不用重上了,替香滿園省點開銷也好。”
    最後一句話,他勾著邪邪的笑針對白蘇而說。白蘇臉色羞惱的漲紅,他分明是挑她語病,故意取笑她!
    來寶猶疑的看了看白蘇,“二小姐……”
    “難得有客人肯如此為咱們香滿園著想,你且下去吧。”白蘇微微一笑,擺手打發掉小二。
    尉司隱挑了挑眉,拿起筷子夾了顆花生米拋入嘴裏,讓降香看了大為叫好,“司隱哥哥好厲害!”
    “誒喲!我的小姐,別連著糖葫蘆也拍了啊,瞧這一手的黏糊糊,不好受吧?”陸英在旁像個老婆子似的叨叨,趕忙掏出手絹來為他的小皇後擦手。
    對於這個小皇後,他可是真心把她當孩子來疼的,沒有什麽恭不恭維之說。
    白蘇把這一切歸咎於尉司隱身上,她以一種責備的眼神看他,完全是在說:都這麽大個人了,還做這麽幼稚的事!
    眼前這個男人跟方才在城南相遇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那時的他雖深沉卻也真誠,眼裏還有這淡淡的憂傷,而此刻,他未免把自己掩飾得太好了,簡直就像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
    尉司隱看到她不悅的眼瞳,很是得意,夾了顆花生米喂到她嘴邊,“來,張嘴。”
    白蘇不給麵子的把臉別向一邊,誰要陪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玩這種丟死人的遊戲?
    “司隱哥哥,香兒也要!”剛擦完手的降香又不安分的叫嚷。
    “你當真不接受?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尉司隱笑著提醒,白蘇白了他一眼,又將臉別向了另一邊。
    “唉!如此不待見,沒天理了!”尉司隱不怒反笑的搖搖頭,佯裝苦兮兮的歎了聲,將手收了回來,改而喂給他的小皇後。
    鄰桌的隨從們都拚命的忍住笑,隻有剪秋同她的主子一樣,漠然著一張臉。龍修透過杯沿看了她一眼,心想:興許她隻是不善言笑。
    這時候,樓梯口傳來紛遝的腳步聲,眾人抬眼一瞧,原來是上來了幾個大搖大擺的公子哥,身後還帶著一幹隨從,難怪這樓梯被他們踩得如此聒耳了。
    尉司隱厲眸微微閃了下,然後繼續與他的小皇後玩兒,而身後鄰座的龍修已經把手放到佩劍上,與所有人警惕的看著上來的這群跋扈公子哥們。
    “白少,這香滿園生意可真是好,瞧,都沒位置了。”一群穿著華麗的公子哥裏頭有人打著扇子道。
    “本少爺帶你們上香滿園來就是要讓你們盡情享受,怎能坐在外頭與這幫不入流的人坐一起呢!”為首的那名男子長相清瘦,與他身後的其他人相比身高上矮了一大截,氣質上又少了那麽點什麽,一眼看上去,若不是靠他穿著,還真炕出他哪點兒像有錢人了。
    “白少,你這話可是大錯特錯,咱們來這香滿園不就圖個快活嘛!如此絕佳之地,自然多得美人前來用膳,就算沒有,樓下大街總有吧,就算炕得長相,看看身姿也不賴啊!”另一名流裏流氣的男子走出來道,那色迷迷的眼還不忘掃了整個二樓一眼,然後,像突然發現了奇珍異寶般,視線定格在那位白少身後的座位上,不,應該說是定格在那座位上端坐著的美人身上。
    美人身穿絲綢白緞,清麗脫俗,恍如仙子坐在那裏發著光,引他著迷。
    “公子,奴家能否先離開一下?”白蘇自是感覺到樓梯口那道不懷好意的目光了,可令她不自在的並不是這人,而是,那個‘白少’。
    “去吧!”尉司隱微微一笑,點頭應允了。用眼角餘光目送她邁著不自然的腳步離開,嘴角那抹耐人尋味的笑弧越來越深。
    剪秋想要陪白蘇一塊,白蘇激卻眼神示意她不用跟。
    “龍修,去請那位白少過來坐坐!”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令正要朝樓梯口走去的白蘇突然止住了腳步。
    他要請白少去做什麽?難道他今日來香滿園是別有目的,並非隻是純粹來用膳?
    不管他意欲為何,都不能讓白少過去,這個白少是出了名的仗勢欺人。他名為白少文,是四叔的小兒子,仗著家裏的幾個哥哥在朝中謀有差事,仗著自己的爹是六品縣令,便目中無人,頑劣不堪。
    若真讓他過去了,依他張揚的個性,隻怕會給白家帶來大大的不利!
    “小美人兒,去哪兒呢,本少爺陪你如何?”方才那個死盯著白蘇的男子,這會一見白蘇過來,早已按耐不住的擦掌謔謔,迎上前去了。
    白蘇徑直走到樓梯口,如她所料,一人起哄,所有的公子哥們包括他們的隨從全都堵在了樓梯口,不讓她下樓。
    白蘇的眸光冷冷睨向白少文。白家大族,三百多口人,有大部分被調派到各個地方去駐守為官了,皇上若有心要鏟除白家,那必定是誅連九族的大罪,無論那個人逃到天涯海角都行,隻要他還姓白,就躲不了被鏟草除根的厄運!
    也不能說白家所出,全都是正氣之人,隻能說,白家出了像白少文這樣的敗類是白家之恥!
    白少文被這樣冷豔的眸光驚呆了,旁邊有人推了他一把,不知在他耳畔說了什麽淫.邪的話,令他撥開眾人上前來欲要伸手。
    “叫他們讓開!”白蘇以命令的口吻冷聲低喝。
    那邊,龍修早已提劍離座,卻遲遲沒有邁出腳步,是因為當白蘇依然堅定的走向樓梯的時候,他被一隻手倏然橫出來攔下了,無奈,他隻好折回原地待命。
    眾人被她的氣勢嚇了一跳,為了不在好友麵前出醜,白少文率先鼓起勇氣,調笑,“美人發話了,你們還不讓開!”
    牢牢堵住樓梯口的隨從聽命的讓到一邊去,白蘇對白少文嫣然一笑,白少文長那麽大何其見過笑得這般勾魂奪魄的美人,整個人全都酥了,忍不住站到她麵前去,伸手要挑起她的臉,欣賞個夠。
    然而……他的手還沒碰到,隻聽一聲慘叫在這香滿園裏響起,白少文失足滾下樓梯的刹那,他看到了美人的笑容裏有毒,而且還是致命的毒。
    本來正在廚房裏督促廚子們做菜的白振峰聽到掌櫃來說,趕忙出來看,沒想到正好看到他的女兒出手將她的堂弟白少文推下樓。
    這是怎樣狠毒的心才做得到的啊!
    “少文……少文……”白振峰不諒解的瞪了眼白蘇,撲上前扶起滾下十幾層木台階的白少文,一聲聲的喊醒他。
    白少文在滾落間可能是撞到了後腦,後腦正不停的流血,人也昏迷不醒。白振峰想起樓上還有貴客,趕緊將白少文交給下人,自己則趕忙上去賠罪。
    行至白蘇身邊,他停下來對白蘇低聲罵了句,“逆女!”,然後越過她往樓上走去。
    白蘇狠瞪了一眼不敢再靠近她的那群公子哥,“你們看到什麽了?”
    “不不不!我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也沒聽到。”幾個人惶恐的搖頭擺手作答,開玩笑,香滿園的老板都親自到她方才坐的那桌子去與那男人點頭哈腰致歉了,這等人物他們可惹不起。
    白蘇冷冷點了下頭,毫無懼意,傲然走下還未清的血樓梯,她身後的人又是連連倒抽涼氣。
    這女子也太狠毒了,殺了人還不算,還這麽問心無愧的……
    ……
    白振峰道完歉回來,正要為皇帝傳膳,卻在廚房門外看到了令他氣得快承受不了的白蘇。
    “爹……”
    “別叫我爹,我沒有蘇妃娘娘這麽厲害的女兒!”白振峰怒氣衝衝的擺手打斷她的話。
    “爹,您聽我說,我剛才……”
    “剛才我什麽都看到了,是你親手把少文推下樓的!”白振峰再一次阻止她的辯白,“蘇兒,他怎麽說也是你三叔的兒子,你的弟弟啊,你怎能如此狠心?就算他認不出你來,想要非禮你,可有皇上在,皇上會讓他得逞嗎?你怎會變得這般無情?”
    白少文自小就沒見過白蘇,所以壓根不知道她就是白家大小姐,而白家所有宗親裏也隻知道他有兩個女兒,至於誰是大女兒誰是二女兒,恐怕他們也分不清楚。
    白蘇到嘴邊的解釋欲說還休,耳邊回響起在白家時爹給她定的罪——其身不正!
    現在,爹又口口聲聲說她還狠心,她無情!
    皇上若有心要管的話還容得她出手嗎?他隻想看戲,看一出她如何為他上演的好戲啊!
    爹不知道,不知道她這麽狠毒又為了誰?
    “爹,我無話可說!我隻是想問你,我娘和我的……他們在哪?”白蘇知道沒多餘的時間給她去解釋了,何況,多說無益。她隻想在臨走前求一個心安!
    這一入宮,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宮了,若是娘……
    不!她不敢想!她不敢想她的娘已經遭遇了任何不測!
    白振峰鐵青的臉色霎時一白,為了掩飾驚慌,他佯裝忿然的側過身去,冷冷道,“你娘他們好得很!但是,如你今後繼續做出傷害白家的事,你將見不到他們!”
    “爹……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怎麽可以?”白蘇震駭的往後退了幾步,眸中冰冷乍現,“娘是您的結發妻子,您怎麽可以隨口拿她來威脅我?明兒是不知來路的孩子,所以您不喜歡他我可以體諒,可是……娘她是您的發妻啊!您怎麽可以這樣?”
    對於白蘇的斥責,白振峰無話可說,一雙老眼裏卻已然閃了淚花。
    “爹……”白蘇見父親無動於衷,她在他身後雙膝一彎,咚的一聲跪下了,“爹,求求您,求求您告訴女兒,我娘她在哪?明兒又在哪?女兒求您了!”
    “我說過了,你娘他們好得很!你不用跪我,跪我我也不會說的,省得整個白家都被你連累了!”白振峰沒有回過頭來,隻是冷冷甩開她乞求的手。
    “那好,爹……你能發誓嗎?”白蘇堅強的抹去淚,昂頭望著這個高大的背影,這個承載了多少父愛的肩膀,咬牙,艱難的啟齒,“爹,你能發誓我娘他們還活得好好的嗎?”
    “蘇兒,你……”白振峰震驚的回過頭來,她怎麽會懷疑她的娘已經……
    難道是家裏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妒婦說的?
    “爹,您敢發誓嗎?”白蘇手握成拳,顫抖的逼迫。
    她知道,她此時很不孝,可是,若連自己的生母和孩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枉為子女和枉為人母!
    ……
    “好!爹對天發誓,你娘她……還活得好好的,明兒也正在平安的成長,隻要你聽爹的話,將保護整個白家視為己任,爹即便是死也會護明兒周全!”沉默了一會兒,白振峰問心無愧的指天發誓。
    宛如吃了定心丸,白蘇含淚而笑,叩首再叩首,“謝謝爹!女兒不孝,如此逼爹也是不得已!女兒這趟進宮,離出宮之日遙遙無期了,請爹原來女兒方才的不敬!”
    “蘇兒,你為何會懷疑你娘她遭遇了不測?”白振峰伸手扶起她,然後立馬就放開了,嚴肅的臉色,眼底還是無法諒解她方才的所作所為。
    “我……去了一趟城南……”白蘇有些為難的開口,因為她在沒告知爹的情況下就去找娘和孩子,這對爹來說很不尊重。
    隻顧著想接下來如何開口的白蘇完全沒注意到白振峰在聽到她去了城南之後臉色驟變。
    他語氣不穩卻也淩厲十分的問,“你去城南做什麽??”
    “想碰碰運氣,看看爹是否會把娘和明兒安置在那。”白蘇實話實說。
    “荒唐!那城南是在京城裏,別院又是白家宗親所有,爹又怎會將孩子安置在那裏!上次安置你在那待產已經很危險了,爹斷不會再做這麽冒險的事!”
    白振峰拂袖怒斥道,倏地,他還想起了什麽,正要開口再問,一道聲音已經從旁插.入,打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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