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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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蘇妃仗著皇上的愛,無法無天,在後宮裏為所欲為!臣妾今日前來就是要揭發她的罪行!以及……臣妾要跟皇上坦白一件攸關白家生死的事!”白薇憤然地指正道。
“說!”尉司隱完全被她勾起了興趣的樣子,緊擰這眉峰,凝重著臉色。
“皇上……其實……其實……”白薇心裏卻開始七上八下,她吞吞吐吐,不知道這一說會招來什麽樣的結局,可是,要她眼睜睜地看著白蘇越來越得勢,她就嫉妒得發狂丫。
為了保全自己在白家和皇宮裏的地位,她不惜親手毒害了自己的母親,到頭來,白振峰那老頭竟然把玉印偷偷交給了白蘇,讓白蘇主權,呼風喚雨媲!
若不是皇上要廢了她的妃位,白蘇出動玉印讓文武百官為她對皇上施壓,她還不知道玉印已經落在白蘇的手裏。
白振峰那老頭明著把白蘇那賤人趕出白家,暗裏卻偷偷將玉印交給了她。
這要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既然他不仁休怪她不義!
“宸妃,你大半夜要朕在此聽你支支吾吾嗎?”尉司隱不悅地眯起眼,他此刻隻想好好的沐浴一番。
“臣妾不敢!皇上,其實……其實臣妾並非白家大小姐,真正的白家大小姐是白蘇!”尉司隱的催促無疑是幫白薇做了決定,她咬咬牙,完全豁出去了的樣子,和盤托出。
“宸妃,你可知此話足以讓朕定你個滅九族的大罪?”尉司隱鄭重地端坐而起。
“臣妾知道,臣妾也深知皇上目前正想方設法想要鏟除白家!臣妾其實並非白振峰所生,是家母與別的男人苟合……所以才……”白薇故意編很為難,她咬咬牙,含糊帶過,“皇上,臣妾實在是炕過去白家的人對皇上您施壓了,您是一國之君,怎能向他們妥協呢!”
白薇很清楚這樣說能讓皇上心裏憤憤不平,也讓皇上更加相信她的話。
“你且把你不是白家大小姐的事說清楚!”尉司隱冷冷道,這白薇是為了怕受牽連才謊稱自己不是白振峰所生,還是她真的是石氏和別的男人苟合所出?若是前者,這女人未免也太沒良心了,她母親都屍骨未寒呢,就能這樣張嘴詆毀。
“是!皇上,是這樣的,當年蘇妃與臣妾一塊上街遊玩,蘇妃因過於貪玩,當時街上有匹馬受驚了,蘇妃不小心被人群推到路邊的油炸鍋裏,讓滾油燙了後背,落下一塊永遠也消除不去的陋疤,而選妃之日在即,白振峰恐大女兒白蘇進宮侍寢時會嚇到皇上,連累白家,於是權衡再三,便決定由臣妾以大小姐的身份頂替入宮了。”
雖然她輕描淡寫的說了白蘇後背那疤痕的來由,尉司隱卻聽得揪心不已,他可以想象得到當年那滾油潑到白蘇後背的時候會是怎樣的突欲生,更遑論本該屬於她的身份被人取而代之了。
天!她到底是受了多少苦才熬到今日?
“皇上,家母就是想要揭發白家的欺君之罪,才招了白蘇的毒手,求皇上為臣妾做主啊!”大殿下,白薇已經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你說你母親是為了要跟朕揭發白家這些年來欺君的大罪才招了白蘇的毒手可有證據?”尉司隱冷聲問道,對她的淚無動於衷。
“證據就在白振峰那裏,白振峰知道是白蘇殺死了我娘卻故意包庇,隻要皇上下令抄家,到時候容不得白振峰不認!”白薇狠毒地道。
“很好!宸妃,此事暫且不得泄露出去,機會到的時候朕會讓你作證,當麵與白振峰和蘇妃對質,你可願?”尉司隱果斷下令道。
“回皇上,為皇上分憂臣妾義不容辭!臣妾隻希望能將功補過!”白薇俯首道,不忘先講好條件。
“你放心,隻要你能助朕鏟除白家這個大患,朕會對你的欺君之罪從輕發落!”尉司隱勾起詭異地笑弧。
“謝皇上!”白薇欣喜地謝恩……
·
翌日,關雎宮
“娘娘,都準備好了。”剪秋端著一小罐秘製酸梅和一盅安胎的補湯上來道。
白蘇淡淡瞥了眼,起身,“走吧,夜長夢多,本宮沒時間跟她耗了!”
很快,主仆二人來了長樂宮。白蘇發現今日的長樂宮並沒有前幾日那般戒備森嚴,就連忍冬見到她們到了也是笑臉相迎,這讓白蘇不由得給自己提了個醒。
雲茯苓今日又想玩什麽把戲?平日,防她防得像賊一樣,今日竟然大大方方的迎她進了長樂宮?
帶著疑惑,白蘇鎮定地進了長樂宮的茶廳,隻見雲茯苓側躺在坐榻上,由四個小宮女分別為她捏肩捶腿,還真是帝王般的享受。
也不過才三個月大的肚子,竟然已經明顯鼓起了。
“喲!姐姐,您來了,隨便坐!”雲茯苓揮一揮玉指,幾名宮女立即默然躬身退下。她由忍冬扶著坐了起來,左手小心翼翼地護著凸起的小腹,對白蘇格外炫耀的道,“蘇妃姐姐,妹妹也是想試一試再過兩個月後的樣子,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呢!”
說罷,從小腹裏抽出了一個布袋,下腹立即恢複平坦。
“是應該試一試感覺,不然,以後沒得機會體會。”白蘇淡淡的笑容裏藏著陰冷。
雲茯苓隻覺得看了她的笑容有些不寒而栗,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當然知道!
待雲茯苓坐在她對麵,白蘇讓剪秋把東西擺上桌,“這是本宮特地讓人為你熬的安胎補湯,還有,這是本宮特地讓剪秋出宮去一家京城老店買回來的秘製酸梅,本宮聽聞懷胎期間會時不時害喜,即便沒有,每日一顆酸梅也能開胃……”
“姐姐有心了!”雲茯苓虛假的笑道,目光淩厲地落在白蘇帶來的東西上,隻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吧!
她還記得白蘇那日對她說過的話,她說她能懷上龍子全都是她的功勞,而她讓她懷上孩子目的隻是為了讓她親身體會一下失去骨血的痛!
毫無疑問的,這樣的狠毒無人能及,製造了一條性命,隻是為了報複!
白蘇的狠的確讓她開始覺得害怕,所以自那日後她食不安寢,就怕一不小心被她給害了!
雲茯苓噙著淺笑,先是猶疑地看了眼麵前的那碗補湯,而後,視線落在那碟酸梅上,然後,看了白蘇一眼,便伸出纖指往那小碟上的酸梅拈了一顆,慢條斯理的送到嘴邊……
眼看酸梅已經抵上唇瓣,白蘇一顆心也跟著揪緊,她知道雲茯苓一定會以為她會把落子藥下在補湯裏,所以她偏偏將那紅花摻合在酸梅裏,如此一來,也可萬無一失。
可為何,眼睜睜地看著她把酸梅送到嘴邊,她心有不忍,腦海中閃過明兒稚嫩的臉,閃過她懷胎十月時的情景,閃過小皇後的天真無邪……
她是不是不該為了報複而殘害一條小生命?何況這小生命還是她推波助瀾而來的。
雲茯苓看懂了白蘇的猶豫,她眼角閃過一絲陰狠和得意,明知酸梅有異樣,她卻還是暗自狠心,將酸梅送入嘴裏……
“不要!”
白蘇出聲阻止已經闌及了,雲茯苓加快了咀嚼,吞咽了下去,嘴角勾出一抹勝利的陰險笑弧,突然,她的笑弧僵住,痛苦的皺起眉,雙手捂上小腹,臉色蒼白,扭曲成團。
“白蘇……你終究還是不夠狠!我就是料定你會在最後一刻反悔,所以……就由我來成全你的目的吧!”明明已經突欲生,雲茯苓還得意的扯著唇角,諷刺地譏笑。
既然,白蘇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那她也隻有先下手為強!
白蘇看了眼酸梅,頓時明白了,隻是一顆酸梅不可能這麽快見效的,唯一的答案就是在她進來之前,雲茯苓已經服了藥……
所謂虎毒不食子,她忘了雲茯苓和白薇根本就是同一路人,為了一己私欲,至親的人都可以犧牲!
“皇上駕到!”
來了!既然雲茯苓鋌而走險,那麽最關鍵的人也該是適時出現了。
通報剛落,雲茯苓已經揮掉桌上的那碟酸梅,痛得打滾在地,旁邊的忍冬配合著演戲,扶著自己的主子哭個不停,殷紅的血從雲茯苓的兩腿間流出……
尉司隱沒想到自己還是來遲了一步,他飛快地奔至雲茯苓身邊,雲茯苓驚見到他,立馬緊緊抓住他,“皇上,救救臣妾的孩子……皇上……求你救……孩子……”
說罷,奄奄一息的昏在了皇帝的懷裏。
尉司隱冰冷刺骨的眼神迅速掃了一眼地上灑了一地的酸梅,又掃了眼桌上還沒動過的補湯,之後,陰冷地落在白蘇身上,僅是一眼,已經將白蘇打入了萬劫不複之地。
“傳禦醫!”他下令,抱起雲茯苓往寢宮裏去。
他想過她會害雲茯苓,卻沒想過她最後真的會這麽做!
怎麽說,這都是一條小生命,她怎能如此狠心?在讓這條生命形成後又狠毒地抹殺掉,她怎能如此殘忍,毫無人性?
呆愣在那裏的白蘇恍如被他的眼神給冰凝住了,直到長樂宮裏一陣忙忙碌碌的腳步聲傳來,她才恍然初醒。
她看了眼灑落在地上的酸梅,倏然,緩緩蹲下身,撿起了三顆放在手心裏,而後撚起一顆,就要放入嘴裏。
“娘娘,不可!”剪秋見狀,飛快地上來揮掉她手裏的三顆酸梅,“娘娘,這酸梅不能吃!”
“為何不能?這酸梅能,也能避孕不是嗎?”隻不過是威力大一些而已,輕則不易受孕,重則終身不孕。
“娘娘……若老天有意要讓你懷上龍子,即便你喝多少避子藥都改變不了的,順其自然可好?”剪秋心疼地扶起她,幽幽勸道。
她們年齡相仿,主仆做著做著也變了味了,仿佛隻是兩個患難中的姐妹在支撐著彼此。
白蘇失魂落魄地點點頭,有氣無力地道,“回宮吧。”
雲茯苓說得沒錯,她終究還是不夠狠!沒等她出手,雲茯苓已經親自害死了自己腹中的胎兒,利用這個死胎讓皇上對她徹底失去信心,讓皇上痛恨她!
這一招,雲茯苓走得很妙,也是她永遠也做不到的!
·
“娘娘,皇上要召見您!”
日暮,陸英親自前來傳話,心情沉重了一天的白蘇跟陸英前往紫宸殿坦然麵對。
該來的,總是會來!
……
此時的紫宸殿
“龍修,朕要你查蘇妃與宸妃李代桃僵的事可有眉目了?”尉司隱犀利地盯著俯首對他的龍修肅然問道。
垂首下的眼睛閃了閃,抱拳道,“回皇上,微臣無能,尚伍出任何有關於蘇妃與宸妃互換身份的證據來。”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禦案上的尉司隱怒然拍案,並揮落下一本奏折給他,“龍修,你太讓朕失望了!”
龍顏大怒,龍修立即單膝跪地,並撿起地上的奏折翻開來看,這奏折是羅勒秘密呈上的,裏邊詳細寫明了宸妃與蘇妃的生辰,以及能為兩人的身份做證的證人,即是白薇與白蘇的奶娘!
“微臣該死!請皇上降罪!”龍修合上奏折,敢於擔當的道。
“龍修,你可曾記得朕曾問過你,你會不會有一日因為你的憐惜而背叛朕的話?當時你是如何回答朕的?”
“回皇上,微臣記得!微臣感謝皇上多年來的信任,微臣有負皇恩,來世再為皇上效勞!”龍修說罷,放在地上的劍倏地隨著掌力凝聚飛起,利劍出鞘,在空中飛轉了下,直抹他的脖子。
“叮……”
還好尉司隱早就料到他說一不二的個性定會有如此動作,早就暗自凝聚了掌力,才能在千鈞一刻將那利劍震開。
抱著必死之心的龍須訝異的睜開眼,不解的看向尉司隱。
“朕,要你腦袋來有何用?既然你犯了罪,以防你再做出更多不利於朕的事來,朕暫且革去你禦前侍衛一職,待朕與白家做個了結後,你再官複原職吧!”尉司隱冷厲的宣布對龍修的處置結果。
“皇上……”龍修不滿這個結果,想要再力爭一下,尉司隱已經擺手,“朕已經決定了,你趁著這段時間回去好好反思吧,別讓朕知道你偷偷插手白家的事!”
“是!微臣領旨,謝恩!”無奈,龍修隻好領命退下。
龍修走出大殿,正好看到陸英正領著白蘇前來,他停下腳步,深深看了她一眼,黯然而去。
他不容許自己再對她有太多的念想,多看她一眼,心裏就會多一分憐惜,多一分憐惜就會多一分不舍,多一分不舍就會多一分不義。
也許,皇上突然決定對他做出這樣的處決是好的!礙於命令,他再也不能去想她,再也不能不由自主的想要為她做些什麽,即便再怎沒忍,也不關他的事了!
白蘇停下腳步,側首目送龍修決然而去的背影,她感覺到隱約有什麽事要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
“娘娘,皇上在裏邊等您呢。”陸英出聲提醒道。
白蘇回過頭,冷看了他一眼,提步跨進門檻,兩扇門在她身後飛快地關上。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白蘇蹲下身去行禮。
“平身!”高高在上的尉司隱冷冷道,由他冷漠地嗓音裏,白蘇已經聽出他有多不悅了。
他是該不悅,甚至是憤怒,就算馬上下令將她拖出去斬了都沒問題,因為她殺了他的孩子,她讓他失去了他的第一個孩子!
“白蘇,為何……為何你連一個未成形的胎兒都不放過?”尉司隱平放在禦案上的雙手自覺握成拳,最令他痛心的不是失去骨血,而是她太過狠毒的行為。
“……”
白蘇不知道該說什麽,索性什麽也沒說,因為,她本來就想要那麽做。
而這樣,恰是讓尉司隱以為她是默認了,所以無言以對。他怒得起身,行至她身邊,雙手抓上她纖細的雙肩,一再的抓緊力度,“你恨雲茯苓,可以等她生下孩子後再報複,為何要將所有的恨傾注在一個孩子身上,孩子是無辜的!還是……你在讓她懷上孩子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讓這個孩子消失的打算?”
“……”白蘇再一次沉默,臉色已經悄然轉白,因為他抓得她好痛。
他抓得越用力就越代表他越在乎那個孩子吧?
“費盡心機讓一個孩子形成,卻隻是為了利用他來報複自己想要報複的人,隻為了讓自己大快一場!白蘇,你當真是朕見過的最殘忍,最狠毒,最無情的女人!”尉司隱冷冷推開她,背過身去,不願再看她那張柔美冷傲的臉孔。
最殘忍,最狠毒,最無情……
這就是現今的她嗎?
努力讓自己站穩了腳跟的白蘇,恍如被什麽東西敲入心口,不停的鈍痛。
她望著高大的背影冷冷勾唇暗自譏笑。
皇上,說起殘忍,誰能比你更殘忍?說起狠毒,誰能比你更狠毒?說起無情,誰又能比你更無情……
與你相比,我白蘇也不過爾爾!
……
“白蘇,你做這件事之前,可有想過朕的感受?”
冰涼的大殿上,沉默了良久,背對著白蘇的尉司隱涼涼地開口,語氣裏透著失落。
白蘇微微一愣,她以為接下來他會直接給她定罪,不管是勃然大怒,或者是什麽,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他如此悲涼的語氣。
在決定讓雲茯苓懷上孩子之前,她想過萬一成功了,他會不會很高興自己終於有了孩子?她也想過若有一天他真的聽到雲茯苓有喜的消息,會是怎樣的表情?欣喜?還是失望?
她更是幻想過,他滿心期待為人父的樣子!接著,是他知道這個孩子沒了的時候,悲痛的模樣……
她想過所有他可能會有的表情,可是,當時的她已經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心,沒真正地考慮到他的感受……
因為,他也是她應該要恨的……報複雲茯苓也等於是在報複他了……
“沒有是嗎?”尉司隱帶著失望的笑緩緩回過身來,那笑容在一刹那轉變成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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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在李代桃僵裏的那幾句詩詞,《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是出自陸遊,卜算子·詠梅中的句子,初寫成蝶戀花了,失誤哈!
《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不如盡此花下歡,莫待春風總吹卻。》采自鮑君徽(又作鮑徵君)的惜花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