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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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奔萬裏”王五手中彎刀狠惡如狼,一丈距離轉瞬即至。
    枯骨沒想到王五出刀如此迅疾,閃身後退已然來不及了,依仗十三太保橫練刀劍不傷的神通,雙臂橫在胸前打算硬接王五絕殺的一刀。
    彎刀將到未到之際,王五身形驟停,巨鯨吸水般納氣於胸,陡然間發聲長嘯。
    停刀,納氣,長嘯三個動作一氣嗬成。
    本來三個動作再快,也快不過一個動作。招與招之間必然會有間隙,枯骨若是趁機出手,“虎嘯空山”便不能成招。所以王五先以“狼奔萬裏”炫人耳目,逼的枯骨自守防禦,以至錯失良機。不過也怪不得枯骨,任誰也難以想到那快絕,狠絕的一刀竟然是虛招。
    猛虎怒吼之聲在枯骨耳內,嗡嗡回響不絕,震得心膽俱裂,片刻失神。
    眼看機不可失,停住的彎刀再次有了動靜。
    “金刀七十二狂斬——金刀斬魔妖。”彎刀朝著惡僧枯骨眼睛斜切而去,“我就不相信你的眼睛也能擋得住鋼刀。”
    枯骨的眼睛確實擋不住,但枯骨的拳頭擋得住。
    王五的彎刀被枯骨的右拳擋住,人被枯骨的左拳擊飛。
    枯骨瞧了瞧右手背上的一道白痕,心有餘悸,咬牙切齒說道:“招是妙招,人是廢人。你若是根基再深厚些,第二招就可以震死我,在差也能在第三招上廢佛爺一對招子。可惜西天佛祖知道佛爺平時廣施功德,不肯收我。”
    王五被枯骨一拳轟得口吐鮮血,感覺五髒六腑都已移了位,差一點便因為疼痛暈厥過去。手中彎刀杵在地上,單膝跪地無力再戰的王五看了眼夜空中的明月,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啊?這就是你最後的遺言嗎?佛爺沒有聽到哀嚎是不會讓你這麽簡單的死了。”枯骨猙獰地說道。
    “唉!枯骨你真是沒有一點佛門弟子的慈悲之心,阿彌陀佛。”三毒道人雙手合十,一臉慈悲地說道。
    “哼!牛鼻子,你也好不到哪裏。”
    “一炷香,我隻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之後他若沒死,你就得死。”林權盯著枯骨命令道。
    枯骨打了個寒顫,笑臉向林權說道:“放心吧,老大。不會耽誤多久。”接著轉頭瞪著王五:“小子,咱們玩耍的時間不多了。”
    “大概子時吧。”良久,隻有易老一人回答了王五,滿臉愧疚:“武少俠這次拖累你了。”
    有的村民不忍見到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扭過頭去閉眼不瞧。更多的人則是為自己未來的淒慘命運落淚哭泣。
    隻有村長一人淡然看著一切,之前的一絲焦急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嘿嘿,子時。禿驢,不急。一會老子陪你們這群龜孫慢慢地玩。”王五目光如電,掃視山賊。跟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橫刀自刎。
    “啊呀,我看錯了時辰了。”在王五橫刀自刎的同時,易老驚叫出聲。“武少俠!!!”
    老頭又是你!老子就知道早晚死你手上!
    尚未開始的旅程在出發的那一刻便已結束。
    瞧見氣絕身亡的王五,在場的眾人都是一驚。
    “瑪德,竟然自殺了。無趣!”枯骨怒火中燒,一腳踹向王五的屍體。
    近在咫尺的屍體卻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任何一個人看見王五的屍體是如何失蹤的。
    林權忽然發現一團黑影朝自己衝來,伸手攔截,隻覺得手中一涼,手上鮮血淋漓,三根手指落在地上。而身旁站著的八寶則不翼而飛。
    “交給你!”王五退回到村長身邊,和他一起退回來的還有八寶。
    “武少俠!”易老和村長吃驚地叫出聲來。
    其他人則動靜更大。
    “詐屍啦!快跑啊。”不少山賊見到王五死而複生,立馬拔腿就跑。
    三毒道人殺了幾個逃跑的山賊,這才止住了勢頭。
    林權被削去的手指,因亡命水的緣故已經恢複如初:“蛻變大法?亡命水?你也是閻王鬼途的人?”
    枯骨喉嚨發幹,舔了舔嘴唇,聲音有點顫抖,向三毒道人問道:“不會真是網中人吧。”
    “絕不是!網中人長的沒這麽醜。”三毒道人毫不遲疑地否認道。
    枯骨看到王五地上的影子,突然哈哈大笑道:“不是鬼!也不是網中人!佛爺還怕你個屁啊。雖然不知道你小子用的什麽花招,不過我也陪你玩一玩。”
    笑聲尚未停止,王五疾衝向前,身法快如閃電。眨眼間便已來到了枯骨麵前。
    枯骨一驚,舉拳要打,王五身形一矮,從枯骨的腋下穿至背後用彎刀一劃。枯骨轉身回撩,想要抓住王五。
    王五不慌不忙腳跟一轉,身形一旋又回到枯骨身後再劃一刀。反複數次,枯骨連王五的衣角也不曾摸著,心中暴怒,哇哇直叫:“臭小子,砍來砍去煩不煩,你又傷不了佛爺。”
    夜風輕拂而過,帶下幾片梧桐,飄飄灑灑落入戰圈。忽聽得呲呲幾聲,枯骨後背衣裳盡皆崩裂成布條,輕飄飄落向地麵,背後的條條白線漸漸變紅。梧桐葉和布條尚未落地,狂風驟起卷著布條與樹葉飛向遠方。
    枯骨看不到背後的鮮血卻能感覺得到。誠然枯骨的橫練功夫還不到家,但自小成以來便從未被刀劍所傷過。此時雖傷的不重,心中卻如驚濤駭浪翻湧不停。
    此時王五以從枯骨身後繞回身前一丈之外,從懷裏掏出八寶木刀反手握住,作勢要刺。枯骨看到木刀,怒極反笑:“木刀!你敢瞧不起佛爺!憑一把木刀能傷的了我?狂妄!”
    王五冷笑一聲,疾步直衝過來。枯骨見對方徑直衝來,心中暗喜:“你若是仗著身法詭秘,繞身遊鬥,佛爺不知你攻向何處還真拿你沒辦法。偏偏逞強中宮直進,你身法再快又有何用。嘿嘿。”
    在兩人還有不到四尺之處,王五腳踏碎步,身形在不可思議的角度轉變方向,手中木刀逼命而來。枯骨從未見過如此奇招怪式,慌忙之間右手去抓木刀,一聲慘叫木刀透掌而過。
    恐懼,震驚萬般思緒湧上心頭,枯骨連退連叫,這一刻之前從沒想到死亡會離自己如此之近。
    林權,三毒道人在看到木刀透掌的瞬間,立即一擁而上,兩麵夾攻王五。兩人內心駭然無比,僅憑一把木刀就能視枯骨的橫練功夫如無物,這樣的根基在自己的記憶中見所未見。
    詭異的身法,神妙的刀術,深厚的根基這個貌不驚人的武顥天是比李開山更可怕的對手。
    三人默契十足,互補長短。枯骨拳勢如山,雄渾壯闊,林權行招險峻,出手陰毒,三毒道人針法飄忽,毒功駭人。
    然而無論三人怎樣配合無間,也碰不到,摸不著,捉不住,那柄風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