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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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小雲的哀求,顧以柔充耳不聞,依舊笑意盈盈地向她走去。
    小雲見認錯不管用,便也不再求師姐,當下腳下生風,一溜煙地衝了出去。
    顧以柔早有所料,以靈動無比的身法追了出去,接著門外便傳來小雲的一聲慘叫。
    似乎是習以為常,廳中眾人該吃吃該喝喝,沒人出去勸阻。
    淮仁自是知道姐姐絕技的厲害,心中同情之餘又覺很是好笑。
    既然犯人已經在外麵服法,淮仁也沒必要躲到角落裏,當下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花以香見到男人回來,便立即低下頭去,夾菜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顧婆婆見狀向五徒弟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側。
    花以香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著膽子坐到了大師姐的位置上。
    這個位置的好處便是可以避開男人的目光,坐下去不久,小姑娘便放開了手腳,一邊吃著師傅夾來的素菜,一邊開心地與師傅說話,兩條可愛的馬尾辮晃個不停。
    不多時,顧以柔便拉著小雲回來了。後者頭發跟衣服都已梳理整齊,看不出有跟人打鬥過的痕跡,不過呢,有一隻耳朵卻是紅彤彤的。
    小雲嘟著嘴回到座位上,拿起筷子正要夾菜,卻見眾人還是不時用責備的目光看向自己,心中頓時一陣委屈,不由想起了這段時日來的悲慘遭遇。
    原本在望月峰麵壁思過三個月已是夠慘的了,回來後這些壞蛋不出來迎接不說,還為了那麽一點點的百花露來譴責自己,未免也太過分了。
    小雲越想越委屈,漸漸地,便紅了眼眶。
    “我都這樣了,你們都不關心一下,還合夥來欺負我,你們太壞了,特別是他!”說著伸出白嫩的手指直指身側之人。
    淮仁驚得差點沒噎著,猛拍了胸膛幾下,忙道:“關我什麽事?”
    顧以雲哼哼兩聲道:“怎麽不關你事?自從你來到我們仙逸派後,我就沒安生過,我思來想去這都是你害的。”
    “以雲姑娘,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自始至終都沒去招惹過你,反而是你一直與我過不去。”淮仁氣道。
    “胡說八道,我小雲可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是絕不會與人過不去的,一定是你的問題。”顧以雲本來就委屈得不行,當下被淮仁這麽指責,更是委屈得想哭了。
    淮仁無語,心想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替死丫頭求情,讓她麵壁思過三年好了。
    他還待回上幾句,卻是有人比他先開口說話。
    而這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顧以柔,她到底還是心疼自家師妹,不忍心看到小雲孤立無援。
    “小雲自然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隻是不太擅長表達自己的善意,這次偷吃百花露其實是為了弟弟好。”
    此言一出,別說淮仁,即便連她們的師傅顧婆婆也是驚得差點將口中飯菜給噴了出來。
    見有人替自己說話,顧以雲立即喜笑顏開,連連點頭道:“對,二師姐說得太對了。我隱藏得這麽好,未曾想還是讓我的好師姐給看出來了。”
    “這是自然,我還能不了解小雲嗎?”顧以柔輕笑道:“這百花露乃一百多種花的精華濃縮而出,好處多多,可弊端也是有的。它蘊涵的能量不是普通人能消受得了,小雲擔心弟弟貪杯,是以事先便將百花露喝去大半,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
    姐姐算你狠!這麽牽強的理由都編得出來,難怪這死丫頭屢教不改,看來是姐姐給慣的,依我看,這些事以後還是得讓顧以夢來處理。
    想起這位公正嚴明的大美人,淮仁腦海中不禁浮現起那雙開闔間自有一股威懾力的狹長雙鳳眼,也不知道顧以夢要閉關修行到什麽時候。
    顧以雲淚眼汪汪,小手輕輕擦拭眼角淚珠,感動不已地道:“知我者,二師姐也!”
    她緩緩轉過頭來,咬了咬粉唇,語氣頗為幽怨地對淮仁道:“沒錯,我如此煞費苦心,不惜冒著被人冤枉的代價去處理掉這些多出來的百花露,就是為了你好,現在知道了吧?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臭男人。”
    淮仁恨得牙癢癢,此人臉皮之厚非同一般,姐姐已經是昧著良心給她找了個不靠譜的理由了。可是,她非但不收斂,竟還借此機會說出曖昧的話來,讓人誤會我跟她有一腿。
    感受到顧以心投過來的懷疑目光,淮仁氣得差點沒暈過去,這麽明顯的假話你難道看不出來麽?
    不理會顧以心,淮仁冷笑一聲,回道:“我倆雖朝夕相見卻相知甚淺,不曾說過幾句話,還害你在望月峰麵壁思過三個月。這不,下午的時候還看了你的笑話,我與你可以說是往日有怨,今日也有仇。”
    “我如此待你,你卻還這般為我著想,竟是怕我貪杯而獨自一個人喝掉一大半的百花露。小雲啊小雲,真是難為你了啊。”
    這個反擊相當犀利,直接剖析了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將顧以雲的假情假意給擊得粉碎。
    小雲受此重擊隻覺胸中一番氣血翻滾,一對好看的月眉緊緊扭在一起。
    “小雲,怎麽不說話了?莫非是無話可說?”見她皺眉努嘴,一副恨不得撲過來的樣子,淮仁樂得哈哈一笑。
    “不是無話可說,而是怕說出來你不會相信。”顧以雲失控的表情逐漸趨於穩定,言語間更是帶著一絲嘲弄的意味在裏頭。
    “你的話確實不能信,不過說出來讓大家樂了一樂也是不錯的。”他對身旁的顧以雲露齒一笑,英氣十足的劍眉向著那雙秀氣可人的月眉耀武揚威。
    顧以雲卻並不介意,微笑著拿出了一副大家閨秀的姿態來。
    “淮公子,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但本姑娘還是要告訴你,女人的心思可不像表麵上那般簡單,它們複雜多變,不能以常理度之。”
    “譬如你說我倆往日有怨,近日有仇,可是你不想想看,當一個女人怨恨一個男人的時候,其實不也是在想著這個男人嗎?而當這怨念的時間久了,或許,它會發生改變,慢慢地轉化為思念。”
    說著顧以雲微微側目,白皙的俏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羞紅來:“像我這般初涉情場的無知少女,說不定不是思念這麽簡單,而是愛念哦。”
    這番赤裸裸的話語又似挑逗,又似表白,叫人心裏癢癢的,跟貓抓似的難受。
    淮仁看得急吞了口唾沫,忙問道:“這話是真的嗎?小雲你真的喜歡我?哦,我就問問,沒別的意思。”
    顧以雲宜嗔宜喜地白了他一眼,也不說話,隻是嘟起了嬌豔欲滴的小嘴,緩緩低下頭去,一雙白嫩的小手緊緊扯著衣角,小兒女姿態盡現。
    這時顧以真終於梳理好回來,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瞄準犯人顧以雲的腦袋瓜來了一記爆栗,“砰”的一聲脆響,疼得後者眼皮直跳,雙手狠狠扯著衣角。
    淮仁見狀也不關心一下,而是轉過頭去偷笑。
    顧以心拿著一塊糕點在手中擺弄,也不怎麽吃東西,察覺到身邊之人轉過頭來,卻是一下子將糕點塞入口中。
    而後她便看見一隻大手拿著筷子不停往她碗裏夾菜,夾得盛不下了才停住。
    淮仁滿意地點點頭,這才看向顧以雲,隻見她依舊眼瞼低垂,小手撫弄著衣角,不過嘴角卻有一點奶白色液體,想來那便是百花露無疑。
    這個時候還不忘喝上一小口,看來顧以雲真的很喜歡師妹花以香所釀造的百花露。
    淮仁見狀嘿嘿一笑,心想,這家夥還裝呢,不會真的以為我信了她的鬼話吧?那敢情好,讓我再逗一逗她。
    於是他故作一臉慚愧地道:“小雲為了我好,竟獨自一人喝掉如此之多的百花露,想來定是喝得怕了。這樣吧,為了表達我對你的歉意,你的這杯百花露我替你喝了。”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