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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怕我。
    非常簡單的一句話，可這句話真的很重。
    黑袍之所以被稱之為暗黑馬文遠，
    自是因為他的修為境界都並不遜色真正的馬文遠太多，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得到書院那群被鎮壓在地底的瘋子認可，
    他必然早已強大到可怕的地步，可他依舊懼怕馬文遠。
    為什麽？
    因為他本就是這個天底下最為了解馬文遠的人，也正是因為了解，才會變得愈發畏懼。
    但也因為走投無路，
    才會變得愈發瘋狂。
    黑袍現在之所以還沒開始徹底發瘋，是因為他還有路！
    路在何方？
    路在腳下！
    這裏是古戰場，這裏已經離開了人族108大陣，這裏距離大雪山足夠遠，
    但這裏距離妖族卻並不算太遠。
    正如此時，
    黑袍吞噬掉無數從畫卷之內走出來的馬文遠的同時，一道無比靚麗的身影飄然而至。
    她穿著一身白色長裙，裘袍拖地。
    她那張臉，該如何形容呢？大概最為突出的特點就一個，那就是媚！
    這種媚，
    完全不弱於極樂穀孫雪柔，甚至更勝一籌！
    因為孫雪柔的媚，是將媚術提升到極致的結果，可眼前這女子的媚，卻是天生的，渾然天成！
    因為她是狐族！
    因為她是狐族傳說中最為強大的九尾天狐一脈首領！
    因為她就是妖族十大凶獸之一九尾狐！
    “桀桀！”
    黑袍看著馬文遠，“糟老頭子，你的死期到了！”
    馬文遠依舊一副雙手籠袖的樣子，“喔，這就是你的援兵？你借道古戰場，果然是為了去投靠妖族？”
    黑袍言簡意賅吐出四個字，“有何不可？”
    馬文遠歎息一聲，道“身為我最為強大的一尊身外化身，你居然想著去投靠妖族，你是真該死啊！”
    “該死的人是你！”
    黑袍扭頭望向九尾狐，“按照約定，我已經把馬文遠給送到你們麵前，接下來，就要看你們妖族的了！”
    話落，
    黑袍當場就要離開。
    在古戰場內，由於殘留力量太強，再加上罡風的緣故，修士根本無法撕裂空間，甚至連瞬移都不敢輕易嚐試，
    準確的說，包括禦空飛行，都需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會觸動古戰場，然後被罡風瞬間撲殺！
    黑袍要走，
    然而就在此時，卻有一條碩大無比的狐狸尾巴劈頭蓋臉而至！
    黑袍瞬間勃然大怒，“你幹什麽？”
    九尾言簡意賅吐出四個字，“此路不通！”
    非常簡單的一句話，
    卻瞬間把黑袍給幹沉默了。
    “是你？”
    黑袍突然再次扭頭望向馬文遠，厲聲道“是你，是你對不對？”
    馬文遠微笑著說道“你之所以沒有堂而皇之的離開人族，而是選擇了借道於此，無非是覺得古戰場雖說凶險，但與此同時，也正是因為古戰場的存在，你斷定就算我有許多預留的其他手段也根本無法施展，”
    “與之相比，古戰場雖說凶險，反倒是顯得安全，”
    “但歸根結底，離開人族，你又能去哪兒了？投靠妖族？其實未必，就像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同樣的道理，我也是最了解你的人，”
    “以你的性子，你隻要成功逃離，你未必會真的加入妖族，你不可能單憑一己之力對抗妖族十大凶獸，被妖族掌控，與被我掌控，在你眼裏並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
    “所以我斷定，你是在利用妖族，你一旦成功逃離，勢必會立刻尋覓一處真正的荒涼之地，就此開始閉關，”
    “待有朝一日，等你邁入真正的大乘期，自會卷土重來，我說的可對？”
    黑袍臉色變幻不定，尖聲道“所以你把我的計劃透漏給了妖族？”
    馬文遠微微搖頭，“這種破事兒，就算我不說，你難不成當真愚蠢到以為妖族會猜不到嗎？”
    “不對，還是不對，”
    黑袍扭頭看向九尾，“你們妖族早就已經跟馬文遠這個老不死的暗中聯手了對不對？”
    九尾嬌滴滴說道“這種事，好像不是你該問的吧？”
    黑袍猛地張開雙臂，“這可是你們逼我的，這裏是古戰場，你們若是不給我活路，那就不要怪我拉著所有人陪我一起死！”
    馬文遠兩手一攤，“非常遺憾，如果你一開始就發瘋，或許真的能做到，你以為九尾跟我聯手？錯了，她是來看戲的，她之所以此時才現身，是因為你已經喪失了發瘋的能力。”
    說完，
    馬文遠屈指一彈。
    霎那間，
    剛剛那些被黑袍吞噬掉的殘魂，開始自黑袍體內瘋狂反撲。
    馬文遠直接就沒再繼續搭理黑袍，似乎一切盡在掌握，而是轉頭將目光緩緩對準九尾，讚歎道“不愧是傳說中的九尾狐一族，你，果然是妖族最為聰明的存在，你是說服了饕餮？”
    九尾嘴角微微勾起，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慵懶的伸展著腰肢，淺淺笑著說道“一個無牽無掛，而且一旦徹底失控，遲早都會入大乘期的黑袍，不可控因素實在太多太多，”
    “與之相比，我還是堅持認為，心懷天下蒼生的書院院長，雖然強大，但並非完全不可控，”
    “而且據我所知，黑袍本就是黑化版的您，我現在非常感興趣的是，一旦您與黑袍徹底融為一體，您是否也會因此失控？”
    九尾饒有興趣說道“您會不會直接對人族大開殺戒？若是如此，我妖族倒是樂見其成，甚至願意助您一臂之力！”
    馬文遠再次讚歎道“思慮周全，不著眼於眼前，而是放眼於將來，你的存在，的確是我人族真正的心腹大患。”
    九尾微微欠身一禮，笑吟吟說道“謝院長誇讚。”
    李慕白沉默。
    馬文遠與九尾並不是在打啞謎，
    說穿了，這個天底下哪裏有浩然天地正氣長存？又哪裏真的會有完全心細天下蒼生的人？
    是人就會有所欲，就必然會有所求，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一個人的道德水準越高，祂的人性就會被壓製的越狠！這本就是一種滅絕人欲的表現！
    自私自利是人的天性，
    強如馬文遠也不可能是例外。
    他之所以能夠成為真正的大儒，浩然正氣加身，是因為在很多很多年前，他就將心裏頭所有雜念，所有所謂的負麵情緒，利用書院那群瘋子的剝奪手段，
    強行從他身上剝離，然後再有了黑袍這具身外化身的存在，這也是他會被稱之為黑化版馬文遠的主要原因。
    黑袍幾乎繼承了馬文遠所有惡的一麵，但他並未繼承馬文遠的謀略以及城府手腕，
    所以他今日才會輸，他千不該萬不該，他就不該吞噬那些從花卷裏走出來的馬文遠，
    因為那本就是馬文遠用來反製黑袍的手段之一。
    現在，
    馬文遠如若想要用與黑袍重新合二為一的方式起死回生，就等同於將當年剝離的惡，重新給收回來！
    而且，
    現在的黑袍，可遠比當年要更加強大，惡念自然也就更重！
    馬文遠一旦融合黑袍，
    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甚至永墮魔道！
    那些從畫卷裏走出來的馬文遠，不隻是在控製黑袍，也是用飛蛾撲火一樣的方式，
    來遏製黑袍的惡！
    但如若隻是如此，恐怕很難從根本上消除，至多隻能是做到暫時壓製，遲早都會重新爆發，
    而且現在壓製的越狠，以後爆發起來就會愈發瘋狂！
    這，
    正是妖族，也正是九尾最為希望看到的。
    就在此時，
    一道鏡光突然投射到古戰場之上。
    下一刻，
    北方大雪山大長老趙四海，緩緩凝聚而出。
    “原來如此，”
    九尾眯著眼，半譏諷半感慨道“我看過許多人族話本，裏麵許多講的都是夫妻伉儷情深，生而同衾死亦同穴，您二位倒是做到了同生共死，有意思極了。”
    趙四海笑而不語，
    反倒是馬文遠直接笑眯眯接話道“若不是我與老瞎子互為犄角互為倚仗，就算僥幸未死，這會兒想必也已經被妖族挫骨揚灰，然後硬生生成為饕餮一頓豐盛的晚餐，我說的可對？”
    九尾反唇相譏道“就算您二位都在，您又如何確定我們妖族吞不下？”
    馬文遠雙手籠袖，頷首笑道“我知道十大凶獸到底有多強，但你們永遠都不知道我們兩個老家夥到底有多強。”
    話落，
    馬文遠轉身看向趙四海，“搞定了？”
    “搞定了。”
    “那便開始吧？”
    “開始。”
    說話間，
    趙四海抬起右手，在虛空之中輕輕一點。
    霎那間，
    趙四海身前突然有一把昊天鏡點亮，不，不對，不是昊天鏡，而是仿造的昊天鏡。
    嗡
    嗡
    嗡
    昊天鏡被一把一把迅速點亮。
    短短的時間之內，
    古戰場之內，足足有上萬把昊天鏡被點亮。
    鏡光閃耀全場！
    一股浩瀚無比的力量，迅速升騰而起！
    九尾眉頭一挑，臉色突然變得無比凝重。
    馬文遠嘿的一笑，“這上萬把仿造的昊天鏡，足以激活整個古戰場殘存的所有上古之力，”
    “知道為何我要在這裏堵住黑袍嗎？”
    “因為，這裏本就是我挑選的戰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