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十八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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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楊江水患。
數百年來,種家受水患之災早以不算奇聞鮮事了,十八年的那次水災,危害更不如曆年曆次,隻是那時胡元王朝正發動著統一全國的戰爭。
東華州之戰,可謂是在統一全國戰爭中,最為慘烈的。
因東華州內多有河道江川,令鐵騎冠絕的胡元人,戰鬥力受到極大的衰減。
當時東華州藩長史,依靠州內的河道,組織極其頑強的抵抗,不過奈何大勢已去,雖然使得胡元異族遭受了極大的損失,可也遭到了莫大的報複。
為了攻克歸雲鎮,胡元異族決堤楊江上遊,造成了大範圍的洪澇之災。
躲過了水患的種家坡,卻難以躲過胡元異族的屠刀。
“你的意思,為了避免被屠殺,所以種老五將剛出生的種羽順江流放了?”種羽聽著老嫗述說往事,道。
“也算是吧。”老嫗道,“當時血洗歸雲鎮,旭華鎮,十室九空,都傳言胡元人嗜人血,食人肉,誰聽了心裏不是膽顫心驚?”
若事實真是如此,種羽內心對父母拋棄自己的怨恨自然少了許多。
不過,一麵之詞,怎可全信呢。
一頓早飯後,種羽還是決意定要去種老五家,尋個究竟。
誰都明白,此時的種家坡,戮魔門眼線散布,貿然前去,肯定是難以避免的。
不過,沒有什麽事,能比得上弄清楚自己的身世還重要。
再者,戮魔門的目標,不過是霓裳羽衣罷了,隻若是能弄清楚自己的身世,這件至寶對於種羽而言,並不甚重要。
兩人出了老嫗的宅門,巷道上來來往往提著農具的人,往返坡下的菜地,並未任何的異樣。
按著老嫗所指的方向,兩人還是極其謹慎的往種老五家走。
轉過巷口,果真瞧著種老五家牆角站著兩個年輕人,想必定是戮魔門布置的眼線。
“我去引開他們。”黃素雲眼珠一動,“待會你抓緊進去。”
“恩。”種羽點了點頭。
黃素雲悠然散漫的走向兩個嘍囉,順手拾起地上一塊小石子,待走近時,居然對著其中一人扔了過去,
“哎喲!”後者捂著腦袋一聲慘叫。
黃素雲撒腿便跑,兩嘍囉哪能忍氣吞聲,拔劍便去追。
有時候,最簡單直白的辦法,往往是最有效的。
種羽一溜煙便鑽進了種老五的家,走進了宅堂,但見一個頭發泛白的老漢,正端著酒杯就著花生米吃喝著。
兩人目光相對。
種羽竟險些流出淚來,無論眼前這個莊稼漢模樣的男人,是不是自己的生父,對於種羽而言,這種回家般的場景,在以往十餘年裏,不知在夢中出現過多少次。
家,是每個人內心最踏實的歸宿。
沒有家的人,永遠都將是漂浮的蓬葉,無法停下。
“你是羽兒?”種老五端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起來,“我的孩兒,你果真回來了?”
種羽並沒有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木愣的站在那裏。
“爹對不起你,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種老五梗咽著,老淚縱橫,踉踉蹌蹌走了上來,一雙長期務農活的手,老繭縱橫摸著種羽的臉龐,“爹對不起你啊。”
兩人坐下,種老五抖著手,給種羽倒了一碗酒。
“當初為何要拋棄我?”種羽的喉嚨像似卡了什麽似得,一字字猶如哭腔。
“哎。”種老五低歎一聲。
十八年前,那時我跟你娘。。。。
娓娓道來的曾經,與老嫗說的大致一樣,不過提到一個極重要的細節,就是再“送”走種羽之時,將出生的長命銅鎖係在他的手脖上。
真是我生父?
種羽內心吃驚不已,矛盾不已。
“這陣子,村裏來了不少的外人,挾持了族長。”種老五道,“他們那些人說,你搶了他們的東西,真是這樣?”
“算是吧。”種羽道,“那件東西並不是他們的。”
“無論是誰的,隻若不是自己的,就不該去拿。”種老五念道,“我們地地道道的莊家人,一直來都恪守本分,如今族長,村長都在他們的手裏,若是不打緊的東西,還是還給人家的好。這些年,村裏族上都對我們不錯,若因這件事讓族長老輩遭了苦災,便是我們的不是了。”
“這些話,是他們教你說的吧?”種羽目光如炬。
“哎。”種老五梗咽著道,“我們是鬥不過他們的,全族人的性命,我怎能去拒絕,千錯萬錯都是爹的不是,你就聽爹一句話,把東西還給他們便好。”
“這東西本就不是我的。”種羽站起身子道,“可我也不想拱手交給他們,這東西若是到了他們的手上,恐怕會有更多人倒黴。”
種羽個性極傲,怎會就此屈服呢?
吳羽吟曾囑咐過他,霓裳羽衣萬萬不能落在戮魔門的手裏,不然鬥氣界血雨腥風,難有安寧。
這場漏洞百出的戲劇,令種羽對自己的身世,更是疑惑極了。
“你根本不是我的生父!”種羽斷定道。
“你。你怪我,不認我,我都可以理解。”種老五念念道,“可是。。可是那件東西,我求你還是還給他們的好。”
“哼哼。”種羽道,“既然來了,就現身吧。”
聲音落下,院牆上立刻閃出兩個身影來,大門也被推開,二十餘人衝進院內,拔劍以待。
“哈哈哈,我倒是小瞧了你。”牆上裘飛揚道,“既然敬酒不吃,老朽隻得擔上個以大欺小的惡名了。”
裘飛揚一躍而下,直奔種羽而去,呼呼風聲,已然使出三掌。
這奔雷掌,種羽在邊陲酒肆之時便領教過了,不過今非昔比,三道掌風迎麵而來。
種羽竟然全然不懼,體內運氣提氣於雙掌之上,連對三掌,整個人騰飛出去撞在了屋宅木柱上。
“噗!”
一口鮮血噴出。
到底是高看了自己,種羽勉強站起了身子。
“不錯,不錯。”裘飛揚道,“沒想到你竟然能接我三掌。”
種羽也不吭聲,運氣一個周天,氣息感到極為不通暢。
“你們不是說隻要他交出你們要的東西,便高抬貴手的嘛。”種老五上前喝道。
“你是自己將霓裳羽衣脫下,還是非要老夫從你的身上扒下來呢?”裘飛揚冷冷道。
“有種就放馬過來!”種羽咬著牙關應道。
其實裘飛揚那三掌隻用了五成的力道,他也沒想到,這小子短短十餘天內,竟然有了如此的鬥氣力,在邊陲酒肆之時,他見種羽刺死沈浪家仆,劍法極快,但並未有鬥氣力的加成。
怎的數十天裏,竟然有這般成就?
難不成是那個使混元功的人傳授?
提氣於掌,這一次裘飛揚不打算再給種羽機會了,手掌白煙散起,此時奔雷掌已至最高境界,一掌擊出,足可碎石如粉。
“啊!”
一聲慘叫,骨骼可以清晰的聽見,咯咯散作碎塊的聲音,麵目扭曲不堪,全身無一絲鮮血流出,可整個人已是爛泥一般,了無生氣了。
“你們。。。”種羽牙關直響,蹲在種老五屍體前,終於忍不住的流下了淚水。
種羽心裏清楚,眼前這個莊家老漢,絕非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是為何會替自己擋下了這一掌呢。
是愧疚?還是憐惜?
那塊還未說清楚的銅牌,種羽已然無法去問清楚了。
對於種老五的死,裘飛揚根本不在心上,他手裏殺過的人,早已是數之不清了。
“這一掌,誰還能替你擋?”裘飛揚在次運掌而出。
種羽不再選擇去硬接,一個滾地閃身躲了去,身子剛立,便極其迅捷的奔入戮魔門眾弟子之中。
種羽和二十多戮魔門弟子攪鬥在一起,裘飛揚自然不敢如此出招了,便站在一側瞧著。
二十餘戮魔弟子,雖不能拿下種羽,可還有著自己跟端木公在場,還能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