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道身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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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她……”
    喬至眼眸意外閃過。
    “瘋了,這就是個瘋子”胖子一句話道進了眾人心中。
    要知道,天鳳血脈,萬中無一,尤其是如今大帝皆亡,完整神族血脈不出,靈氣匱乏的當下。哪怕隻是天鳳虛影,一絲天鳳血脈,那將來若是成長起來也是可比肩當族聖女鳳曦的一絲鳳凰之王,異常珍貴啊。
    鏡中,
    九幽燃燒血脈之力,又重新艱難的爬了起來,每前進一步,都感覺身體的鮮血在拉扯,割據,灼燒,可身體卻越加冰冷。
    “小幽,餓了嗎”
    “小幽,給你做了你愛喝的百花湯”
    “小幽,快來試試,新做好的衣裙,是你最愛的顏色,幹淨的天空藍”
    “小幽……”
    耳邊傳來姐姐溫柔細雨,正如那天她給的第一碗百花湯,淡淡的花香彌漫,好似百花環抱,清新中沁人心扉。
    雪花在慢慢飄蕩,天鳳虛影也在一點點消散。
    鏡外,
    “天鳳血脈在消散了,她的血脈之力快要燃燒殆盡了”
    眾人須臾。那可是天鳳血脈啊。
    “靈力空乏,地火燃盡,血脈消散,她還有什麽可支撐她前行?。。。。”有人暗道。
    “孩子,回去吧,不要再往前了”美婦憐惜道。
    “是呀,別背了,放下吧,要不然,你也會死的”
    鏡內,
    九幽再次愴然跌下,跌倒刹那,聽到了清晰骨裂的聲音,倆腳已凍傷,腳拇指已發黑了,左腳小腿骨裂了,再也支撐不了,爬不起來了。
    一口黑血,終於還是憋不住吐了出來。
    “姐姐,我走遍了人界,用盡了心思,傾盡了所有,我能治天下大多數人,他們都說我煉藥水平世間罕見,醫毒雙絕,可我卻維獨治不好你”
    “姐姐,那一年,你說,如果這世上,我沒有親人了,那以後,你就是我姐姐。”
    “姐姐,你說你天生無心,命裏無情,可卻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我想,這世上,不會再有一人如你一般愛我”
    嘴角滴著血,抬起被雪花和汗水模糊朦朧的眼眸,眼神慢慢在堅定。
    “沒有靈力,鳳炎,血脈,我還有靈魂之力,生機之力燃燒吧,我的靈魂”
    “人界沒有辦法醫好你,那我就帶你去天界,就算九幽地獄,魔神禁地,我都在所不惜。人要亡你,我就殺盡欺你天下人,天要亡你,我就與天爭命,逆天改命。”
    九幽魂火燃燒,顫顫巍巍的再次艱難的站了起來,哪怕左腿骨已裂,腳已傷。也阻止不了她前進的腳步,一瘸一拐,繼續前行。
    鏡外,眾人皆驚。
    “瘋子,真正的瘋子”胖子叫到。
    “快,停止飛升試煉”個別心軟之人看向了巫弈王妃。
    要知道,人界飛升登天考核,全是喬天族巫弈王妃一手掌管。
    “停不下來了,開啟之前,王妃為怕神族有人幹預下界飛升,下令一旦開啟,除非飛升者自行棄權,否則不得終止。”侍女小香小聲解釋道。
    “那可是喬天族天選之妃,少天子的天選之妻呀”有人暗道。
    看著鏡中九幽一步一白發,生機在一點點消散,靈魂在一點點消亡,脊背一點點彎曲,仍然不停止前進的腳步,仍不放棄背後的少女。
    喬至眼眸震驚之色一閃而過,為之動容。
    胖子葬小帥,喬小山,聖女鳳曦,火雞族火薬,巫弈王妃……都不說話了,靜靜的看著鏡中少女一點點在走向消亡。
    那麽震撼,那麽無力,如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鏡中,
    九幽氣色蒼白如紙,冰雪蓋住了眼睫毛,滿頭白發,唇角那一抹血紅,如此觸目驚心,終於,還是支撐不在了。再次倒下。雙腳已不聽使喚,左腿沉重,就剩最後一絲靈魂之力了,九幽不敢再燃燒了,因為她怕,燒完了,她死了,姐姐就沒人可救了。
    努力睜大眼睛,看著遠方模糊的上界之門遙遙相望,那可是救活姐姐的希望啊。
    可是好累,每一根手指,每一寸肌膚,每一個器官……它們都在告訴她,好累。
    真想休息,閉上眼睛就這麽再也不想再動了。
    “你叫什麽名字?”
    九幽一陣沉默,直直的看著眼前嫻雅的漂亮的少女,搖了搖頭。
    “沒有名字嗎?哎,也是個可憐之人。”
    “那我給你取個名字,可好?”
    “天有九重天,地有九重地,你從黑暗而來,將不再沉淪黑暗。九幽,極致的暗和光,但願極致的光配的上獨一無二的你。你,值得最好的。以後,你叫九幽”
    “九幽……好”九幽低呢,想了一下。點頭
    視線模糊中,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她給她取名的場景。
    “不能睡,不能睡,我還沒送她到上界,她需要我。我還有……我還有……對,我還有雙瞳……燃燒吧,雙瞳之力。”
    即使下身已麻木,還有雙手,一點一點,向前爬行,雪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鏡外,
    眾人又一次震驚了,
    雙瞳,就算界神族,也沒有幾人能天生擁有雙瞳之目呀。。
    這麽珍貴,這麽稀罕,就這麽又給敗家了。。
    胖子覺得心疼,肝疼,哪都疼了。
    “雙瞳啊,老子當初可是廢了九牛之力,九死一生,浪費了一張珍貴的替命傀儡才從生死禁地裏,才找到了一隻金烏之目。人比人,氣死人啊”
    “嗯,貨比貨得扔,看來還是很有自知之明”一向喜歡和胖子抬扛的喬小山剛想順嘴往下說,看到公子望向那鏡中深邃的眼眸,不敢再多言。
    “太瘋狂了”老頑童拿著酒壺,舉到半空中,都忘了喝,實在是太震撼。
    “一個人,為了另外一個人,竟能做出如此犧牲,值得嗎?”鳳曦低呢。
    “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如此的情意,至死不棄,有多少年,沒看過如此情深義重的人了。沒想到竟然是來還是自平生最看不起的下界。”美婦暗道
    “火薬姐姐,那個姐姐的眼睛流血了,是不是很疼啊?”小女孩糾結著一張小臉問向身邊的族姐。
    “燃燒雙瞳,怕是這麽一雙漂亮的眼睛,從此就要廢了,嘻嘻”鳳凰族侍女雀瑩暗語。
    “你們說,她要是雙瞳燃盡,最後還沒到達終點,那該如何?”有人問到。
    很多人心中,升起一聲問號,還是要失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