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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醒來已是辰時，感受懷中人的呼吸，他像往常一樣厭惡地揪起女子發髻，正要丟下床去。
    衣衫破碎的女子嚶嚀，姣好而單薄的小臉上峨眉微蹙，似是感到疼痛。
    若笙？
    他驚起，輕輕放下若笙。起身，瞥見那一抹鮮紅。
    春紅院新捧的台柱子，被太子帶入府中，原竟還是個雛兒。這下便有些麻煩。
    他眼前晃過一張與自己相同的俊臉，脊背不禁發涼。
    “更衣。”墨蘭聞聲飄然而入，“你叫的她？”
    墨蘭沉默。
    “東宮那位，知道了麽？”他眸色變幻，仿佛剛剛聞腥的野獸一般透露著貪婪。
    “還未曾稟告。墨蘭將誓死守護若笙小姐，求主子！”墨蘭絲毫不懼，他不曾後悔，跪下哀求。
    “避子湯麽？你想的很是周全。對本宮的女人甚是忠心。若不是你姐姐那個賤人苦苦哀求本宮，早叫你滾了。”俊臉有些扭曲，冷哼道。
    墨蘭的臉色煞白。
    “不，淩，不要趕墨蘭走。”若笙未來得及換整衣物，肩胛裸露，踉踉蹌蹌地跑來，發髻飄散，令人甚是憐惜。
    他皺眉，忙褪去蟒袍，裹住佳人如玉肌膚，怒掃墨蘭。
    墨蘭飛走。
    “淩，我自己要來的，不要怪他。避子湯，我會喝的。”若笙輕輕搖動祁淩手臂，眸色清澈卻哀傷，溢出兩行清淚。
    他心中一緊，皺緊眉頭：“不必如此。”
    他正欲扶她回寢殿，卻瞥見若笙潔白玉腿上的點點紅印。鳳眸深沉如水，輕輕抱起若笙，抬步向殿內。
    “若笙，本宮...”他眼底溫柔化水。
    若笙伸出纖指放於他的薄唇，從嘴角擠出一抹笑意：“隻是有些疼而已。”
    “來人，為柔側妃更衣。”語罷，若笙一驚：“淩，不，我不...”
    他繞指輕撫她的發絲，衝她搖搖頭，在耳邊調笑道：“隻是你美味而已。”
    若笙睜大清澈的大眼睛，臉頰緋紅。
    她的淩，真的肯娶她麽？
    天啟國的封妃大典日子近在咫尺，而若笙也是將在那日入主東宮，接受今上五彩鳳釵。
    靜笙按號牌親自分完百靈草已是午時。日頭正足，靜笙泡在浴湯中，甚是享受。
    今日歌兒央求她帶紙條給那“大叔”，隻是“大叔”遲遲未出現，拘於女子禮節她不好一一問過來人。
    自那日似令哥哥的人出現，她便恨不得一直窩在靜藥閣，隻是...
    她用玉臂拖起凝玉般的下巴，癟癟小嘴。
    是夜，舒府家宴。
    舒老爺和舒夫人卻看似心情沉重。靜笙來的最晚，她問過安，便入席。
    “笙兒，歌兒”舒夫人將放在二人手上，鄭重地說，“娘要你們做個決定。”
    靜笙看看妹妹，應聲：“可是選妃大典的事？”
    舒夫人點點頭。她無奈開口：“今年會選太子妃，三皇子，將軍府長子也定會乞求，當今陛下雖英明，但娘還是怕...”舒夫人歎口氣，“你們的姑姑不正是當今舒貴妃。天家有顧慮，舒府要有今上的恩寵佑護，便要送出女兒以示誠心。”
    “娘怕委屈你姐妹二人。”舒夫人淚水流出。
    流歌不在乎地笑笑：“天家太子哥哥好看嗎？”
    舒夫人轉悲為喜，點點女兒眉心，說道：“天家太子祁淩，自幼勤勉，修身養性，至今未曾近女色，容貌更是不遜於恪兒，甚至略勝一籌。”
    流歌狂笑起來：“比他那蠢弟弟不知好看多少呢，對吧？”說罷便跑。
    舒夫人正要起身，又無奈笑笑：“這丫頭”她看靜笙若有所思，撫上長女額頭：“笙兒，娘知道的。”
    靜笙抬頭，母親嬌柔的臉上洋溢著慈愛的笑容，她驚口緘默。
    舒夫人說：“笙兒自幼懂事，娘知道你的心事，但娘希望你明白女子的命運，尤其是咱們家這樣的貴胄，從來都以為家族效勞為重，男女情愛，總是求而不得的。”說罷，輕摟靜笙，悠悠一口長歎。
    靜笙震驚，她沒想到娘會直白說出。“歌兒還未及笄，娘可為她一擋，但笙兒，你可想好？”舒夫人舒展眉頭，誠摯地看著靜笙。
    靜笙未來得及考量，卻看著娘的眼，不自主地點點頭。
    “娘也曾深愛過一個男子，你的感覺，娘懂的。”舒夫人抬起頭，淡淡地望向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