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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淩抱著靜笙回到鳳藻宮時，太陽正被薄薄雲朵纏繞著，放出淡淡耀眼白光。
    對她而言，是曙光亦是夕陽。
    天啟易帝，為人表裏柔和，實則手腕狠辣。為政十五載，貪官汙吏下馬者，不計其數。
    在繼任大統的第十年便實現政治清明，百姓和樂的壯觀景象。
    而這位風華正茂的天子，最讓大臣不滿的，或許就是後宮妃子與子嗣過於稀少。
    她不知下場，但她會爭上一爭。她舒靜笙何等聰慧，後路，她也想試一試。
    “煙兒？”
    煙兒遞上一罐蠱蟲，忍不住頭皮微微發麻。
    “嗯，陛下早朝可有什麽反常？”靜笙接過。
    身後女官溫颯站在花樹下，氣質清冷，觀而不語。聽聞靜笙的話，冷冷開口：“陛下，問候了太子殿下。”
    靜笙轉身，莞爾而笑，眼帶淺淺笑意。
    “請問溫大人，昨日本宮的歌聲婉轉，可甚是好聽？印在大人心中綿延不絕？”
    溫颯的眼旁痙攣，瞳孔無力而蒼白。她搖搖頭，幾不可察輕輕取出衣衫中的帕子，跪下：“我，回避了。”
    靜笙笑靨如花，婦人的光澤更是在太陽下映襯下緩緩綻放，盡顯雍容華貴。
    那日陛下賞她武試狀元，美其名曰教她兵法。即便尋常深閨娘娘，怕是也絕不會如此愚笨。
    陛下的警告，她知曉。但她舒靜笙與深閨女子不同，從來不是什麽杜口裹足的溫順妃子。
    如果她會噤若寒蟬，怕是陛下也不需召她入宮了。
    是以，陛下也早該懂得她的倔強。她決心做的事，無人能逼迫。九五之尊也不行。
    靜笙伸手，仿佛欲扶起溫颯。但當手觸及定穴，便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點下。
    抬頭，眼中仍洋溢笑容。
    溫颯目光微涼：“你要如何？我，是陛下的人。”
    “是陛下的女人，還是喜歡陛下的人？”靜笙眨眨眼。
    溫颯閉上眼，誓死如歸。
    靜笙本來甚是疑惑，來宮中數月，從未見過芍藥花種。
    怎的正趕上這月花蠱毒即將發作，一片芍藥花海勾去她對過往的記憶呢？
    更何況，祁氏皇族最忌諱“情”一字。又怎會任象征美好愛情的白色芍藥，幽然獨放，形成一片璀璨香海。
    更甚者，兩次偶遇祁熙，爾後又是與青兒相認。怕是策劃周密，思慮已久。
    天下沒有偶然，那不過是化了妝，帶了麵具的必然。
    天生不湊巧，湊巧必人為。
    而這宮中，有此能力的，僅僅一人。
    靜笙抬眼，滿目金黃，金鑾殿的威嚴翻天蓋地而來，皇室的權威，格外肅清。
    而她卻感到格外黑暗，肮髒。
    “他現在不會碰你，以後也不會。隻是，怕是不會留你性命。”她嘖嘖開口，長久地注視金碧輝煌處。
    “不，我是武試狀元，陛下禦賜四品女官。陛下不會...”溫颯睜開眼，初始之時聲音激烈。可在隨靜笙的眼看向那巍峨大殿之時，變得越發綿軟無力。
    “是狀元沒錯，是禦賜的也沒錯，不過仿佛你之前的幾位狀元姐姐，如今也不見了蹤影。”靜笙漫不經心地說，轉著手中的罐子。
    “而你之後，也會有許多的禦賜狀元呢。一年兩次不是嗎？”她直視著眼前矛盾可憐的女子。
    這一瞬，她敢肯定自己賭對了人。
    “明明是禦賜狀元，卻連陛下的一個嬌小妃子都看守不住。你說，陛下留你何用呢？”她給煙兒遞個眼色。
    煙兒上前，撕扯武颯的官服。
    “你，你做什麽。”她咬緊牙關，一個婢子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算怎麽回事？她好歹也是四品女官。官服她平日都不舍得褶皺半絲的。
    “刺啦——”藕臂上已無一絲遮擋，膚如凝脂，冰肌玉骨，也煞是動人。
    但那粒朱紅色的守宮砂卻格外引人注目。靜笙微微抿唇，她料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