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拆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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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
    丈母娘喜笑顏開:
    “那有容啊,你自己招呼一下小餘,洗手台下麵的櫃子裏有洗臉毛巾和牙刷,記得給他拿一下。”
    “我知道的。”林有容坐得筆挺。
    她表麵上,卻是風輕雲淡地剝開雞肉卷的包裝紙。
    丈母娘轉頭看向餘歡:“小餘,這也是你的家,要隨意啊!”
    聞言。
    餘歡點頭如小雞啄米:“好的,我肯定不客氣。”
    丈母娘感覺杵在這裏也是做電燈泡,轉身便回房了。
    此間,霎時陷入緘默。
    兩人一邊刷著手機,一邊吃kfc。
    餘歡見她嘴裏說著熱量高,啃完了雞肉卷,卻又在袋子裏挑挑揀揀出烤雞翅。
    嗦完骨頭,又挑挑揀揀出雞米花。
    最後拍拍肚子:“舒服,好久都沒吃得這麽飽了!”
    看得出這位女明星平時搞身材管理,把自己給憋壞了。
    嗯。
    最後給餘歡留了一份薯條。
    餘歡探出腦袋,往袋子裏瞧了瞧。
    差評!差評!
    竟然沒有給番茄醬!
    兩個人把kfc雙人餐都收拾幹淨後,林有容施施然去盥洗室忙活了一陣。
    少頃。
    瓜子臉頂著一張麵膜出來招呼說:“小餘,我給你拿了毛巾牙刷。”
    餘歡朝她看了看,麵膜比臉大多了,都撲不服帖。
    “好的。”他忙不迭將手機收進兜裏起身。
    簡單洗漱完,經過癱在沙發上敷麵膜的林有容指引,餘歡直接去客房睡覺覺。
    卻也不得不慨歎。
    女人愛美這件事是真有夠拚。
    明明困得不得了,還要強打精神先美一下容。
    打開門扉,餘歡摁下電燈開關,稍許環顧了一下。
    客房十平米的樣子,空間不大。
    雙人床,小書桌和一把高背椅,床頭櫃上放著一盞簡約的台燈;這便是房間裏的所有事物。
    牆壁被刷成了柔和的米白色,總體布置得很溫馨。
    洗漱完的餘歡側著腦袋,昏昏沉沉地吸了一口枕頭上的薰衣草香。
    體溫還未將被子裏焐熱,闔上眸子,便瞬間進入了夢鄉。
    再睜開眸子的時候。
    天光大亮。
    晨曦照在臉上,感覺暖洋洋的。
    餘歡摸出手機瞧了瞧,竟然才九點半。
    需知他可是四點多睡得,睡眠質量出奇地好,才五個小時,醒來時精力充沛,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仿佛是被重啟了一樣。
    他一骨碌翻身下床,穿好衣物,打開門扉往外瞅了瞅。
    客廳裏一片靜謐,一個人都沒有,聽著廚房裏也沒有什麽動靜。
    餘歡窺一斑而知全豹。
    盤算這個房子應是三室兩廳,客廳和餐廳二者之間並沒有明顯的隔斷,顯得空間通透而寬敞。
    主臥與客廳相鄰,而兩個次臥共用一堵牆,房門緊密相連。
    老林兩口子好像出去了,沒有在家?
    所以餘歡站在門口,側身看著林有容房間緊閉的門扉,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沒有喊她。
    今天上午,他準備去醫院檢查一下,看能不能把石膏給拆了。
    石膏裏麵的腿子一個月沒怎麽清理過,隻怕滂臭!
    餘歡嚐試著將左腿放下,慢條斯理地走了幾步。
    感覺腳踝有點發酸,卻好像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踮著左腳,半走半跳,駕輕就熟地去盥洗室刷牙洗臉,再至裏間的衛生間小了個便。
    餘歡旋即出門。
    他沒有立刻下車庫,而是坐電梯到一樓,走到外麵的花園駐足。
    廣玉蘭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點點金光。
    餘歡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掏出手機,給吳老師撥打了一個電話。
    與兩句話不對頭就火冒三丈要發作的老餘不同,吳老師對他還是比較有耐心的。
    他抬頭望天,天空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藍色,萬裏無雲,清澈而透明。
    “媽,你吃了嗎?”
    “這都要十點了,你說我吃沒吃?有話直說!”
    一下開門見山,餘歡真擔心吳老師心髒受不了,他決定循序漸進,有話慢慢說:“是這樣的,我那個領導,你知道的,說要請你和爸一起吃飯。”
    “沒必要吧,這多麻煩啊!我們還要坐一個多小時的車,我和你爸還不如在家好好休息呢!”
    “有必要有必要!”餘歡忙說。
    吳老師沉吟了一下:“行吧,老林也是太客氣了。”
    “這不是客不客氣的問題!”餘歡話音一頓,接著說:“我之前不是要了戶口本有用嗎?我還拿著順便去領證了。”
    “領證,領什麽證?”
    餘歡擲地有聲說:“結婚證!”
    “啊!?你跟哪個領結婚證了?”
    “就是林叔的那個女兒,不過現在得喊嶽父了……”
    “歡歡,你等一下,我腦子有點亂。”
    “好的。”
    對麵霎時陷入緘默。
    餘歡聽到如若蚊蠅的交談聲,隨後老餘一聲大喝震耳欲聾:
    “開什麽玩笑!”
    老餘接過了手機,嚷著大嗓門朝這邊質問:“你個化生子,都領結婚證了,還不跟我們兩個講一聲?老林曉得嗎?”
    品了一下老餘的語氣。
    嗯。
    強壓不住的喜意,似乎昭然若揭。
    老餘得閑了就來陪床,遠比吳老師要來的勤快,跟老林很熟。
    可能,吳老師並沒有把他和林有容才認識幾天,這個事情給抖出來?
    “明天我嶽父要宴請你們,他也是後來才知道我們領證了,說是兩邊親家,先簡單見上一麵,吃頓飯。”
    “哼!證都領了,事到如今,也沒辦法,”話鋒一轉:“幾點鍾?”
    “中午。”
    “嗬嗬,那好吧,伱的腳現在恢複得怎麽樣了?”
    “沒什麽問題了,我馬上就去檢查一下,看能不能把石膏給拆了。”
    “你也二十大幾走出社會了,很多事已經不用我們操心,自己注意好身體就行。”
    “好的,爸。”餘歡頷首,忽然說:“我和有容的事,你們先別講出去啊。”
    “要先保密是吧?你好歹也是讀過大學的,多少明點事理。父母都沒見,就把證給領了,講出去我都怕丟臉!”
    聽見這話餘歡頓時就放心了:“那我就先掛了。”
    “你掛吧。”
    跟老餘和吳老師交了個底以後,餘歡掛斷電話。
    最頭痛的事情還沒跟他們說。
    例如要隱婚,不能擺席,還不能告訴別人他們的兒媳姓甚名誰,因為兒媳是大明星!
    算了,且當一回愣頭青,讓老林頭痛去吧。
    反正老林能說會道……
    直接走出小區。
    緩行了一百米路,在街邊,找到老早便留意了的鞋店。
    明碼標價買了一雙加絨的棉鞋,花了三十五塊錢。
    雖然看著土,但很暖和舒適。
    不管能不能拆石膏,先拿在手上有備無患,免得到時候沒鞋穿。
    旋即折身去小區地下車庫,開車前往醫院。
    經過x光片檢查,確定沒有腫脹疼痛以及縱向叩擊痛等情況,高大健壯的骨科醫生,方才用鋸子解除了餘歡左腳上的石膏。
    餘歡聽著隔壁手術室裏“劈裏啪啦”、“砰砰砰”,宛如搞裝修一樣的聲音。
    一邊忍著酸臭味用酒精濕巾擦拭左腳,一邊心裏直發怵。
    骨科醫生都是些什麽大力水手啊?
    從出門後,摸約一個小時半的時間,好消息是石膏拆掉了。
    壞消息是,站在地上,腳踝關節還是一彎就疼,還沒有徹底恢複過來。
    他這並不是單純的骨折,當時還傷到了軟組織,所以才住了大半個月的院。
    骨科醫生叮囑他,不能過度活動,不能負重,隻能稍微步行,時間還不能太長。
    也就是說,最好還得拄幾天拐,等左腳適應。
    “剛拆了石膏,如果要開車的話,不建議你開手動擋,自動擋倒是可以。”
    餘歡套上鞋,聽見這話,臉色頓時一滯:“假如沒拆石膏,開了自動擋呢?”
    “兩百塊,兩分!”醫生看著顯示器,麵不改色,頭也不抬:“聽你這意思,你這幾天開車了吧?不過左腳又不是左手,不用放在方向盤上麵,估計你也是沒有被看到。”
    “也就是說,我左腳受傷了,右腳沒事就能開自動擋。但是左腳打了石膏以後,卻又不能開?”
    “是這樣沒錯。”
    聞言。
    餘歡感覺屬實有點bug。
    跟醫生道謝告退。
    到了醫院車庫,餘歡當即把拐杖扔在後排座,也不準備再拿出來了。
    走路慢點就慢點,早就對這玩意受夠了!
    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
    終於掙脫掉這個束縛!
    終於重獲自由!
    餘歡心情是無比地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