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她委屈,但她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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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
金色的餘暉傾瀉,為這座繁華的都市披上一層迷人的光輝。
小寶馬在車流中輕盈地穿梭,車窗外的事物飛速流轉,高樓大廈,綠樹成蔭的街道,忙碌的行人……不久,小寶馬便駛入地下車庫二層。
林有容陪茹姐坐在後排座椅。
她從中間探出上半身,將最後一瓣椪柑,遞到餘歡的嘴邊。
餘歡轉頭一口吞到嘴裏,甘甜的果肉在口中爆汁,隨即無比絲滑地開始倒車入庫。
倏忽,他聽到打哈欠的聲音,回正方向盤的間隙中,抬眼瞄了一眼後視鏡,隻見茹姐正緩緩合上血盆大口。
餘歡不禁嘴角微揚,道謝說:“茹姐,多謝啊,今天辛苦你了。”
“嗯。”林有容也感激地看向她點了點頭。
茹姐打完哈欠,擺了擺手:“嗐,這有什麽,我的業績單上可是有你濃墨重彩的一筆,你趕緊把歌寫出來,給素素唱就行了!我還要等著聽呢!”
丈母娘正在廚房裏熱火朝天地炒菜。
老婆的委屈,餘歡全都知道。
心滿意足吃飽飽的餘歡,第一時間想要收拾碗筷,卻是被丈母娘按住碗碟,製止說:“有容在的時候,就讓她來,可別把她給寵壞了——”
明天是2012年12月31日,星期一,老林將正式上任總編輯。
可不是那種被很多人誤解為瓜子臉的瘦削錐子臉。
她委屈,但她不說,隻是講起了道理:
小寶馬停穩後,三人一同下車,坐電梯上行十五樓,進入家門。
盛著飯,好奇地詢問正在擦拭灶台的丈母娘:“媽,爸沒回來嗎?”
茹姐看這一家子打趣,笑著插了一句嘴:“餘歡,你就疼她吧——”
她的臉上部略圓,下巴略尖,臉頰觸感肉乎乎的,膠原蛋白十足。
“哦。”他應聲點了點頭。
丈母娘看著這一幕,一臉老母親的寵溺笑容。
不多時。
言罷。
元旦法定假就隻有1月1日這一天,像新媒體部周末照常放假,介時就隻有一天假期了。
飯後。
林有容端了一盤菜到餐桌,對餘歡的背影大聲呼喚:“吃飯嘍!”
這番話頓時逗趣到了兩口子,不約而同,撲哧一笑。
也不知道母女倆在廚房裏聊了些什麽,餘歡感覺丈母娘看他的眼神愈發親切了。
總的來說,純愛戰士的小臉,讓人百啵不厭。
“我來我來!”餘歡急忙起身,開始收拾碗筷:“容容,你趕緊去整理東西吧,再休息一會,我們就要去機場了。”
作為都市早報,元旦期間依舊要照常出報,為讀者提供最新的資訊和信息。
餘歡聞聲連忙起身,快步去廚房幫忙。
丈母娘笑盈盈地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你爸在報社上班呢,他打電話回來說晚上還要忙,就不回來吃飯了。”
正值大領導任免之際,這次元旦假期還不能與周末連休,報社幾千號人,各部門的調休和人員值班情況比較複雜。
她小嘴微微撅著。
她要說不累,那都是假的。
餘歡和茹姐移步至沙發,看起了電視,林有容則關起門來和丈母娘談心。
坐在餘歡身邊的林有容登時一臉不滿。
在丈母娘和茹姐當麵,餘歡自然而然地低下頭,在林有容臉頰上打了個啵。
他打開電飯煲,一股米飯的清香撲鼻而來,令人垂涎欲滴。
洗完碗筷後,餘歡擦幹手,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找老婆。
這姑娘稍微有點重量的東西,都不讓他上手,忙活了一下午。
多數部門和崗位將在周末上班以調休,然後從周二至周四放三天假。
親媽還在場,林有容的臉頰上湧起一抹淡淡的紅霞,她抬手輕輕地推了推他的胳膊,佯嗔說:“沒個正形~”
丈母娘揮揮手,嘴角含笑,話音卻很強硬:“那是你們小兩口的事情,到了我這,你作為女兒就得洗碗。”
餘歡嘿嘿一笑。
“以後要是我做飯,難道就不能讓他洗碗嗎?”
並且一對加起來五十斤的啞鈴,她一手拎一個上下樓,端的是氣喘籲籲,卻毫無怨言。
“媽!”
“她是我老婆,我不疼她疼誰?”
丈母娘陪茹姐坐在沙發閑聊,詢問她這次回星城怎麽不回家。
顯然已經和老閨蜜通過電話,讓露了餡的茹姐有些尷尬。
茹姐正說笑著搪塞回答。
丈母娘看到餘歡左轉右轉地在找人,頓時忍俊不禁說:“小餘啊,有容在洗澡呢。”
“哦。”餘歡撓了撓頭。
倏忽,褲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電話鈴在客廳裏蕩漾開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是餘鬆年這廝打來的。
未免打擾到她們聊天,忙不迭移步到餐廳,在餐桌邊拉開椅子坐下。
餘歡接通電話,簡短地問道:
“喂,咩事?”
“沒咩事,我就是想給伱報一下菜名!”餘鬆年甕聲甕氣的聲音中,帶著點興高采烈。
“咩菜?”
“香辣蝦,薑辣蛇,中山亭醬板鴨!”
餘鬆年一一列舉,腔調跟電視劇裏的跑堂小廝差不多,隨後得意地笑著補充:
“餘哥,五斤的大王蛇哦!”
餘歡點點頭:“不錯,再搞個拍黃瓜降降火氣。”
“木得問題,”餘鬆年話音頓了頓,嘿嘿一笑接著說:“謝謝歡哥,歡哥大氣!”
餘歡就知道他肯定是有正事,原來是打電話過來道謝的,淡然地笑說:“謝什麽。”
“歡哥,橙子來了,吃完夜宵我請大家去足浴按摩!”
聞言。
餘歡感覺若讓林有容知道了,不得抄起鋼絲球為他洗腳啊?
於是他連忙拒絕:“算了吧,橙子到的時候都晚上九點多了,吃點夜宵聊聊天就行。我明天一早還要去上班呢。”
“那行吧——”餘鬆年打趣說:“你既不抽煙又不喝酒,我反正心意到了,別怪弟弟我不懂事,是你自己不領情的啊!”
餘歡笑著說:“你把今天晚上的夜宵包了就行。”
市場上五斤的大王蛇可是稀罕貨,至少百元一斤。
一般的女生可能不太敢吃,但給餘澄澄接風洗塵,不用餘歡來出聲招呼,餘鬆年自然是得搞點她喜歡的。
這一頓夜宵,肯定不便宜。
餘歡在電話這頭的話音剛剛落下。
電話那頭的餘鬆年,就發出怪腔怪調的太監音:“這還用你說?”
餘歡注意到林有容從衛生間門洞,往外探出上半身。
她換了一襲黑色彩繪衛衣,看起來格外精神。
手上正擦著頭發,往外邊環顧了一眼,最後與餘歡的目光相遇,然後又很快地縮了回去。
餘歡忙說:“行了,不跟你多逼逼,晚上見。”
“O了!”
掛斷電話後,餘歡迫不及待地走向衛生間。
他看到林有容正從洗手台下方的櫃子裏取出吹風機,準備將插頭摁在一邊的牆壁插座上。
剛從淋浴間出來,一頭濕漉漉的青絲披在肩頭,臉上因熱水的洗禮而泛著淡淡的紅暈,宛如一朵盛開的含露桃花。
“我來幫你吹頭發吧?”餘歡溫柔地伸出手,想要接過她手中的吹風機。
林有容的嘴角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鬆開了吹風機的握柄,打趣說:“幹嘛這麽獻殷勤呀?”
餘歡感覺獻殷勤的其實是她,與之相較,茹姐都像是在打輔助。
忙忙碌碌一下午,小臉上的細汗幹了又濕,最後在她臉上打啵的時候,都感覺有點黏濕。
而自己不過是想回報一下她。
不過可不能把這大白話說出口。
他將檔位調至最大,吹風機發出的嗖嗖聲響在兩人耳邊回蕩。
輕輕撩起林有容背後濃密濕潤的青絲,露出她修長光潔的天鵝頸。
他一邊用熱風為她吹著頭發,一邊微笑著說:“老婆今天幫我整理收拾,上樓下樓搬東西累了嘛。”
“你知道我累了就好!”林有容鼻子裏哼哼著。
她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似乎所有的疲憊都消散了。
餘歡認認真真為她吹了十幾分鍾頭發,直到感覺手中的吹風機都快要過載了,適才不再那麽濕漉漉的。
如瀑的長發垂落在她的肩頭,閃爍著烏黑透亮的光澤。
嘴裏一句‘待你長發及腰,嫁給我可好’的騷話,直接咽進肚子裏。
免得這姑娘因為一句調笑,當真開始留發,頭發越長越難打理,讓自己受苦。
待到吹到八成幹。
餘歡端詳著她如雲的鬢發,滿意地關掉吹風機。
嗖嗖的連綿響聲終於一止,他抬手將她散落在臉頰的秀發輕輕捋到耳後。
“好了!”
“謝謝親愛的。”林有容轉過頭來,撅起櫻桃小嘴在他臉上輕輕啄了一下。
老婆香噴噴。
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讓餘歡心中一蕩。
在鏡麵凝視著她的翦水眼眸,打趣說:“就不能叫聲老公嗎?”
林有容登時側過身,抬起手輕輕一錘他的肩頭,嬌嗔地嘟囔:“少得寸進尺!”
話音未落,便已撒開大長腿跑路。
她們是九點一刻的飛機。
在掛鍾的時針和分針指向七點半的時候。
坐沙發上,攬著林有容肩膀的餘歡,眷戀地長籲一口氣。
踏上送別大老婆,迎來小堂妹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