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你真的……我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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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聽!”
    林有容的臉蛋緊緊埋在了餘歡的胳肢窩。
    事發突然,這一切,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原來,男人就是這樣子的嗎?
    林有容的腦子裏亂哄哄的,就像是一團找不到頭緒的亂麻。
    她手足無措,全然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
    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他似乎打了幾個冷顫一樣……
    這都是些什麽啊!?
    林有容勉強握攏的指掌間揉了揉——
    黏糊糊。
    還有些沾手!
    她這下意識的舉措,讓餘歡的嘴唇頓時哆嗦了一下,他狠狠咽了口唾沫:“老婆,你能不能先鬆手……”
    “唔……”
    林有容腦袋瓜在他胳肢窩裏蹭了蹭,聲若蚊蠅般嚅囁:
    “我怕……”
    “你怕什麽啊?”餘歡長籲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急促的喘息。
    林有容沒有怕什麽。
    她現在,是什麽都怕……
    羞極地往他胳肢窩裏一鑽,支支吾吾地說:“……我怕把被子弄髒了……”
    餘歡雖然釋放完畢,可在強烈的感官刺激下,心潮澎湃。
    似乎頹勢不多的模樣……
    這讓他多少找回了一些麵子。
    林有容這有些懵懵懂懂的模樣,讓他不禁撲哧一笑說:“那你就幹脆一直把著好了。”
    話音落下,林有容卻是倏地鬆開手,在他大腿及褲衩子上擦了又擦。
    而後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蠕動出被窩。
    在這隱約可見五指的昏暗之中,餘歡隻見她整個人躲進了另一床被子裏,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
    要是她睡在外麵,此際恐怕真得羞極跑路吧?
    餘歡念頭稍許轉了轉,往後探手,在床頭邊摸到開關。
    “啪嗒”一聲脆響,微弱的光芒,將昏暗的臥室照亮些許。
    餘歡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他撇過頭,一瞧鴕鳥狀態的純愛戰士,不禁又輕輕笑了一聲。
    此時此刻,還是不要多逼逼些什麽了。
    且就讓她自己平複一下心情,免得到時候,又開始莫名其妙地哭哭啼啼!
    但,令人萬萬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
    今晚之事,休要再提!
    餘歡隨即掀開了被子,深呼吸幾口氣後,慢悠悠地坐起上半身。
    他自己幾經平複過後,
    隨即下床套上拖鞋,緩步走到衣櫃前,打開一扇櫃門。
    聞聽到細微動靜的林有容,偷偷摸摸將被子透出了一條縫。
    她管中窺豹,觀察著餘歡的背影。
    同時,情不自禁地再次抬手在鼻間一嗅——
    咦!
    嗯,難聞死了!
    而餘歡打開抽屜,稍許找出一條褲衩子之後,隨即大步去往衛生間。
    不多時。
    待得他再次回來時,手上便多了一條冒著嫋嫋熱氣的毛巾。
    餘歡跪坐上床,拍了拍裏側的被子:“老婆,我拿了熱毛巾,把手伸出來,給你擦一下。”
    寂靜無聲。
    沒有絲毫的應聲。
    隻是被子的邊緣,悄悄探出來一條白皙的藕臂。
    手掌自然地耷拉著,指甲在柔和的床燈下顯得粉貝晶亮。
    餘歡見狀,有些詫異地說:“你這是塗了那種透明指甲油嗎?我竟然才發現,該死!竟然連老婆做了美甲都不知道!”
    被窩裏的林有容忍俊不禁,傳出悶悶的輕笑聲。
    而後。
    她甕聲甕氣開口說:“唔……中午吃完飯,跟紀萌在邊上的美甲店做了指甲……”
    餘歡輕柔地端起了她的小手:“噢!不得不說,我老婆的手真好看!”
    “唔……”
    他一陣猛猛誇,尷尬的氣氛,似乎就此悄然化解。
    仔細給她擦幹淨指縫,旋即靈活地反身下床,去衛生間將毛巾,搓洗幹淨。
    一番收拾後,感到口渴難耐的餘歡,倒了一杯白開水。
    從廚房裏出來,視線掠過牆上的掛鍾,此際指針在十一點十七分。
    釋放完畢,精神抖擻。
    再等個四十分鍾,似乎就可以跟林有容一起吃生日蛋糕了?
    端著水杯摁了一下牆壁上的電燈開關,短暫的明暗變化之後,橙黃的路燈從廚房窗戶映進來,讓人可以大略看清腳下的路。
    餘歡徑直回臥室,坐在床榻的邊緣,扭頭看了一眼裹得嚴嚴實實的條狀物。
    似乎是腳部的位置,微許鼓動了一下。
    他忍俊不禁,小恰了一口白開水說:“你渴不渴啊,要不要喝水?”
    話音落下。
    林有容裹著被子坐了起來,密不透風的,唯獨露出了一雙杏眼及小巧的鼻子。
    就跟無臉男一樣,整個人慢悠悠地挪到餘歡的身側:“要喝……”
    傍晚時分燒的水,到現在,已經不是很燙了。
    餘歡感受過水溫,聞言持著握柄,把杯子遞到林有容的鼻下。
    林有容緩緩地從被子裏探出兩片唇瓣,主打的,就是一個謹小慎微。
    餘歡見她湊到杯沿,便緩緩地傾斜杯身。
    杯中的水沿著杯壁流淌而出,水流觸碰到她的唇瓣時,她先是輕輕地抿了一小口,似乎在試探水溫是否適宜。
    接著,她開始小口小口地吞咽。
    輕緩的“咕嚕咕嚕”聲中,林有容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水,這才微微停頓。
    她抬起頭,喘了口氣,舔了舔濡濕的唇瓣,嘴角溢出了一絲滿足的微笑:“好啦~”
    餘歡注視著她的小表情。
    眸子猶如秋水般瀲灩,絲絲縷縷地,露出平時所沒有的嫵媚。
    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
    說實話。
    之前在水龍頭底下搓褲衩子及毛巾的時候,餘歡對自己冒進的舉動,心裏是有點後悔的。
    然而。
    現在看來,她似乎並沒有心懷芥蒂的樣子?
    餘歡心中百轉千回地思忖了片刻,隨後仰頭,將杯中所剩無幾的溫水一飲而盡。
    林有容卻並未躺回去,宛如無臉男一般,蹲坐在餘歡的身旁。
    她把嘴巴再度藏進了被子裏,聲音悶悶地問道:“現在幾點了?”
    “十一點二十。”餘歡抬手,輕柔地捏了捏她那精致的瓊鼻,“之前咱倆,親了怕是得有半個小時,這下你總歸是滿意了吧?不會再說我沒有好好親你了吧?”
    “唔……”
    林有容往後一縮,躲開餘歡的爪子。
    餘歡放下手,嘴角含著一抹笑意,繼續說:“就按伱說的,咱們再過一會吃生日蛋糕,如何?”
    “好~”林有容微微頷首。
    小模樣乖巧極了。
    餘歡抬起胳膊,隔著被子,滿是寵溺地拍拍她的腦袋。
    隨即起身,邁開步子,準備再去倒杯水喝。
    當他在廚房台麵前停下腳步時,聽聞客廳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轉頭一瞥,隻見林有容仿若一陣風似得,邁著小碎步飄向了衛生間。
    總之,她耷拉著腦袋,一邊走著,雙手一邊不自覺地擺弄著衣角。
    眼神遊離不定,仿佛生怕與他對視。
    那般局促的模樣,莫名有些可愛。
    餘歡哭笑不得地舉起杯子,仰頭將杯子湊到唇邊,大口大口地喝水,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起伏。
    補充完水分,他移步到靠廚房這邊客廳的角落,打開冰箱冷藏櫃門瞧了瞧。
    狹小的冷藏室裏,燈光暖黃柔和,
    目光瞬間被一個精致無比的生日蛋糕所吸引。
    透過那透明的包裝盒,能夠清晰地分辨出愛心的形狀,上層鋪滿了白巧克力碎,約摸是六寸的大小。
    餘歡鮮明地看到插在蛋糕上的黑巧克力牌的標語:
    親愛的,生日快樂!
    願你歲歲平安!永遠幸福!
    這個蛋糕,就如同在這平凡如水的日子裏,突然綻放的絢爛煙火,給人帶來無盡的驚喜與感動。
    即便是在這寒冷的冬夜,他僅僅穿著兩層衣物——
    睡衣與秋衣。
    但餘歡卻感覺從心髒流淌出汩汩的暖流,緩緩淌遍了全身。
    這,大概就是幸福的滋味吧?
    他麵帶微笑,雙手將其小心翼翼地端了出來,而後用肩膀靈巧地將櫃門頂著關上。
    沒有開燈,就這麽將蛋糕放置在茶幾的中央,然後翹著二郎腿,往後慵懶地癱在了沙發裏。
    倏忽,林有容又如一陣風似得從衛生間裏飄出。
    昏黃的光線中,瞥見他坐在沙發上,耷拉著腦袋從電視機前晃悠而過。
    餘歡略一思索,嘴唇輕輕翕動了一下,正欲把她喊住。
    然而,飄到臥室門扉前的林有容,卻又倏忽折返了回來。
    她在餘歡一個身位之外正襟危坐,那模樣,臂彎處就差搭上一根拂塵了——
    餘歡觀察到她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哭笑不得地挪了挪屁股,緊緊坐在她的身側。
    正當將她擁入懷中時,餘歡驀然聽見了“咕咕”叫的聲音……
    在這安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她的臉頰瞬間再度泛起了紅暈,慌亂地用手捂住肚子,仿佛這樣就能掩蓋住那尷尬的聲響……
    可肚子似乎並不理會她的窘迫,又叫了幾聲……
    餘歡終於忍耐不住,撲哧一笑,連忙開口說:“餓了吧?”
    “唔……”
    林有容往後癱在沙發中,搬過身側的抱枕,蓋在臉上,進入了鴕鳥模式。
    餘歡抬手搭在她的大腿上,棉質纖維細膩且順滑。
    不禁摩挲著,感受著那均勻而細密的紋理,抱著為她找補一二的念頭,微笑著說:“親親消耗的熱量,相當於慢跑的五倍,我們親了那麽久,你現在若是肚子餓了,實屬很正常。”
    林有容倏地掀開抱枕,麵帶懷疑,緩緩說:“真的假的?照你這樣說來,親嘴豈不是可以減肥?”
    “聰明!”
    餘歡也往後癱坐,老神在在地說:
    “話說,我可是讀書破萬卷的審讀員誒!還能編假的出來忽悠你不成?”
    話音落下,他稍稍側過身子,將她抱在懷裏。
    林有容下意識反抱住餘歡的腰部,腦袋瓜靠在他的肩膀。
    臉上若有所思地說:“那難怪,我跟你親嘴的時候,總是覺得很渴……”
    餘歡嘴唇翕動了一下,把床上有氧運動消耗熱量更多的騷話,咽進肚子裏。
    指間輕撫她耳側柔順的長發,詢問說:“那你想不想先吃點什麽?有榴蓮,或者說,我可以給你下碗排骨麵吃。”
    林有容倏然搖了搖頭:“不要!晚上吃多了會長胖!”
    “那就看你自己了,反正不管你胖不胖,我都喜歡。”
    餘歡張嘴就來的情話,讓林有容的小心髒,怦怦亂跳。
    不知不覺從他腰間抬起右手,伸到自己鼻間,稍稍聞了聞。
    嗯……
    仔仔細細用肥皂搓了好幾遍,就隻剩下淡雅的皂香味。
    那種味道雖然難聞,但在被窩裏聞多了……
    還真有點莫名地上頭!
    林有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些什麽……
    隻覺臉上燙得厲害,驀然從餘歡懷裏掙脫開來,一推他的胳膊。
    稍稍屏息,給自己壯了一下聲氣。
    一想到這臭男人弄得她滿手都是,頓時略帶三分頤指氣使地說:“我要吃蘋果,放在冰箱冷藏的抽屜裏了,你給我去拿!”
    “好好好。”餘歡不說二話,接收到指令,利索地起身。
    林有容看著他逆光的背影輪廓,嘴角輕輕上揚,繼續強調說:“我還要喝水!”
    “O了!”餘歡自是欣然應允,百依百順,走到冰箱前拉開櫃門,征詢道:“蘋果要不要削皮啊?”
    “不用!”
    少頃。
    餘歡在洗菜盆前將蘋果仔細搓洗幹淨,然後端起一邊台麵上冒著嫋嫋熱氣的杯子,出廚房繞過茶幾,走到林有容身側坐下。
    將杯子放在茶幾上的同時,把手中紅彤彤的蘋果遞給林有容。
    林有容一手接過,直接放在嘴邊大大地啃了一口——
    “哢嚓!”隨著一聲脆響,每一次的咀嚼,都伴隨著果肉被碾碎的“嘎吱嘎吱”聲。
    也感覺有些饑腸轆轆的餘歡,偷偷咽了口唾沫,眼巴巴地說:“這是什麽蘋果啊?看著很脆很新鮮的樣子,甜嗎?”
    昏暗之中。
    林有容瞥了瞥餘歡柔和的臉龐,敏銳觀察到他喉結活動了一下,嘴角頓時輕輕上揚。
    她將嘴裏蘋果的汁水及果肉咽下,說道:“西域糖心蘋果,還蠻甜的。”
    一邊說著,一邊調轉了一下手中的蘋果,將她啃開了口子的部分,湊到餘歡嘴邊。
    餘歡見狀不說二話,直接張開血盆大口,惡狠狠地咬下。
    蘋果的汁水帶著清甜在口腔中四溢開來,隻覺渾身舒暢無比。
    林有容眼裏泛著溫柔的笑意,又將蘋果放在自己的嘴邊,淺淺咬了一口。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
    緘默之中。
    分食完一個蘋果。
    餘歡拿過她手裏的蘋果核,起身去廚房,將之跟廚餘垃圾扔在一桶。
    而林有容以抽紙擦了擦手之後,抬眼瞧了瞧牆上的掛鍾。
    看到此際分針越過五十的刻度,已經逐漸與時針在12的位置重合,隨即將茶幾中央的蛋糕搬到身前,拉扯開上麵緊係的蝴蝶結。
    餘歡雙手叉腰,滿心幸福地站在旁邊。
    看著她將如瀑的發絲挽到耳後,然後將生日蛋糕插上蠟燭。
    他瞧了瞧那24的字樣,不禁打趣地說:“你既然要給我過陽曆生日,那為啥給我算虛歲,不算周歲啊?”
    林有容鼻子裏“哼哼”一聲:“你以後,年齡必須按虛歲來算,不然的話,我就要比你大一歲了!”
    聽見這個解釋,餘歡不禁撲哧一笑,連連點頭說:“好吧好吧,都聽你的!”
    話音未落,他又頗為情趣地補充一句:“有容姐~”
    聞言。
    林有容頓時直起腰來,抬手一錘他的胸口,翻了個白眼的同時嬌嗔道:“死相!”
    餘歡卻上前一步,攬著她的肩膀,抱在懷裏,嘴唇親吻著她的額頭說:“這還是第一次有心愛的人給我過生日,我心裏其實蠻感動的。”
    “唔……”
    林有容兩手環抱住他的腰部,卻是輕聲細語地說:
    “零點以後,《歲月神偷》就上線啦,各大音樂平台都能聽到~待會我們就一起聽歌,一起吹蠟燭吧~”
    “蛤?”
    什麽意思?
    難怪!
    林有容之前還特別強調,要零點給他過生日。
    《歲月神偷》這首歌,旋律簡單卻韻味深長,歌詞中,珍惜、時間和情感相互交融,表達了對感情的珍視。
    總之,趁陽光正好,趁時光未老,珍惜身邊的幸福,珍惜當下的一切。
    餘歡懵逼之下,腦中念頭一轉,心中的感動難以言表,竟有種熱淚盈眶之感。
    他眨了眨眼睛,深深吸一口氣。
    馥鬱的發香伴隨清涼的空氣沁入肺腑,鼻尖開始發酸,嗓音有些顫抖地說:“你真的……我哭死……”
    林有容嘴上要求他,要給她戀愛的感覺。
    結果,一直在營造浪漫卻是她,是她在給他戀愛的感覺……
    “嗯?”
    林有容腦袋瓜登時稍稍後仰,看著他濕潤的眼角。
    他眸中閃爍著淚光,果真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唔……”
    林有容頓時緊緊抱住他,側著腦袋,貼在他的肩膀上,柔聲說:
    “親愛的別哭呀!不過是給你過個生日而已,未來還有更多美好的日子,等著我們一起度過呢!不要這麽感動啦~”
    柔和的昏黃光線,從開放式廚房那邊的玻璃窗傾瀉而入,一路灑落在客廳的地板上。
    餘歡聞著她身上氤氳的若有若無的香氣,抬起胳膊,用衣袖揩了揩酸澀的眼睛。
    他強擠出一抹笑容,說:“我也不知為何,隻是覺得,自己何其幸運能夠遇見你,能夠擁有如此美好的時刻,讓我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林有容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真的!這還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