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 嫂子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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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牌桌,圍坐的眾人神色各異,皆專注於牌局之中。
李倩倩輕盈地來到林有容身後,她微微翹首,好奇地觀望著牌局。
這些麻將牌,雖個個認得,可湊在一起,卻讓不諳其中規律的她,看得雲裏霧裏……
“小倩倩,你真不打麻將嗎?”一旁的紀萌隨口笑著問道。
“萌萌姐,我確實不會。”李倩倩趕忙搖頭,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發絲也隨著輕輕晃動。
紀萌見此情形,莞爾一笑。
兩人交談之際,王賢嬌穩步走來,手中端著兩大玻璃杯茶水,杯口升騰嫋嫋熱氣。
她微笑著對李倩倩說:“小李妹妹,要不要喝茶呀?”
李倩倩此前就留意到了她在裏側茶台前忙碌的身影,聞言又是搖了搖頭。
不過,聽到這親切的稱呼,她也投桃報李地回應:“謝謝姐姐,我就看一會,等下就去別的地方玩。”
“哦哦。”王賢嬌腳步一頓,轉頭看去。
居高臨下,目光所及,僅是帽簷下那被口罩遮掩的側臉。
雖然有點好奇,她是不是真的因為過敏才口罩不離臉。
但對於這位氣質恬靜的餘嫂,王賢嬌臉上的笑容更盛幾分:“嫂子,杯子我用開水燙過了,先放在你身後的板凳上哦。”
林有容目光在身前的牌麵上來回遊移,稍作分析後,輕輕拿起一張八筒打了出去。
聽到王賢嬌的言語,她抬眼望向自己的鐵杆小樹苗,微笑著用假嗓說道:“謝謝。”
“嗯嗯!”王賢嬌點了點頭。
接著,她走到紀萌身側,轉動手腕,將玻璃杯把柄一側朝向紀萌。
紀萌注意到這一幕,連忙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笑著道謝:“真周到,勞煩你這麽細心了哦!”
王賢嬌輕輕鬆開杯柄,嘻嘻一笑,她轉身朝牆邊走去:“我跟餘哥保證過,要把你和嫂子照顧好,這些都是小事一樁,不用客氣!”
坐在林有容對家的許斐,倏地“嗚呼”一聲,滿臉喜色地將麻將推倒,自摸和牌。
隨後,樂滋滋地朝王賢嬌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餘哥的得力幹將,懂事!”
在單位裏,不少人經常看到王賢嬌跟餘哥兩個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就連最受提拔的陳瑤瑤,都沒跟餘哥這麽熱絡過。
大家私底下或者在工作群裏,常常開王賢嬌的玩笑,說她是餘哥的頭號心腹。
王賢嬌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彎腰將茶杯穩穩放在板凳上。
她極為隨意地說道:“我就是多跑跑腿,打打雜而已,哪是什麽肱股之臣!”
自家人知自家事,也就同為林素的粉絲,有點兒共同話題可以聊而已。
向心怡從兜裏掏出一張十元紙幣,不緊不慢地笑說:“賢嬌,你就別謙虛啦,誰不知道你是餘哥的得力幹將呀!”
林有容聽著她們這一番談話,隻覺有趣,不禁聲若蚊蠅地輕輕一笑。
許斐從桌麵上拈起一小疊票子,半卷起來握在手中,隨後將身前的牌,推進麻將機中間升起的洞眼裏。
旋即動作輕盈地站起來,笑盈盈地說道:“我下桌了,下一個誰來?”
王賢嬌方才聽到李倩倩叫紀萌為萌萌姐,此時也跟著小嘴抹了蜜,喊道:“萌萌姐,你先來吧!”
紀萌正端著茶杯,湊到嘴邊緩緩地吹著,聽到這話,她麵帶微笑地說:“我就排在你後麵吧。”
聞聽此言,王賢嬌也沒有多矯情,微微點了點頭:“可以。”
她應聲之後,趕忙繞到林有容的對家坐下。
麻將機發出一陣低沉的“嗡嗡”聲,緊接著,清脆的洗牌聲響起。
王賢嬌在閑暇之餘,不經意地將目光投向對麵的餘嫂。
隻見她右手腕上那串白色珠串格外引人注目,一顆顆潔白圓潤的陶瓷珠子緊密相連,微微泛著柔和的光澤
最重要的是,看起來,似乎跟餘哥的手串是同款?
洗牌聲漸漸停歇,麻將機發出一陣輕微的“哢噠”聲,隨後,麻將牌緩緩升起,整齊排列在桌麵之上。
李倩倩站在林有容身後,稍微看了一會,感覺實在也沒什麽好看的。
她跟紀萌簡單打了一聲招呼,便信步走到隔壁的羅漢桌瞅了瞅。
這邊加上歡哥也就六個人,可裏邊的氣氛,卻是截然不同。
麻將牌都被拍得有些“啪啪”作響,再加上大聲說笑,顯得有些震耳欲聾。
她站在門檻上遠眺了一下,恰好與麵朝門口搓麻將的餘歡對上眼。
兩人相視輕輕一笑,李倩倩果斷溜溜球,去找李小雨唱歌……
餘歡收回視線,時間在他的思索之間悄然流逝。
一分一秒都仿佛被拉短,他不時對大夥的小小調侃之言略作回應,大多付諸一笑,專注於牌局。
轉瞬之間,將近兩個小時過去。
這轉轉麻將打得,仿佛是焊死在了這個座位上,餘歡又遇到了在姨父家時同樣的困境。
他全神貫注,仿佛整個世界都濃縮在了這一方小小的牌桌之上。
直到忽然聽見連片的“餘嫂”、“嫂子”的招呼聲,他抬眼稍許一瞥,這才發現林有容亭亭玉立在身側。
“餘嫂,餘哥這牌技跟牌運,好像都有點小問題呀。這一上桌就跟被釘住了似的,根本就沒有下來過。我看餘哥都遞兩張紅票子出去了!”王智詼諧的話語,引得周圍的人一陣歡笑。
大夥顯然都在有意讓牌,可餘哥卻始終未能和牌,不得不說,在技術與運氣方麵,他似乎都稍顯欠缺。
輕鬆愉悅的氛圍中,餘歡瞧著林有容眼眸中那若有若無的一絲笑意,揚起嘴角,目光落回牌麵。
他微笑著說:“各位,我的救兵終於來了,稍微指點一下,你們不介意吧?”
坐在上家的葉建學忙不迭地接過話茬,笑嗬嗬地說道:“那肯定不介意啊!就是不知道嫂子牌技怎麽樣,能不能拯救餘哥,下一次牌桌了。”
聽聞此言,林有容輕輕一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自然是卻之不恭。
林有容移步站在餘歡的後麵看牌,心中已然有了些許策略。
她微微俯身,纖長的手指輕輕摸起一張牌,見是不想要的六條,便信手將其放入牌堆裏。
摸牌、出牌,動作優雅而果斷。
在大夥的有意讓牌以及好運的加持下,林有容一來就為餘歡和了個牌,成功拯救他於水火之中。
一片叫好聲中,餘歡一手收錢,轉過身,看著雙眸彎成小月牙狀的林有容,豎起大拇指慨歎道:“老婆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老婆!不愧是你!”
林有容嗔怪地一推餘歡的肩膀。
她明顯察覺到了這些人有在讓牌,心中腹誹這有什麽好嘚瑟的?
懶得與他這個麻將新手多說。
成功送上助攻讓夫妻兩人聽牌的葉建學,笑吟吟地開口:“果然是嫂子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餘哥這下可算是解脫了。”
餘歡從抽屜裏掏出票子,折疊一下收進風衣兜裏。
早已輸得索然無味的他確實得到了解脫,兩手撐著桌沿起身,麵帶笑意地說道:“坐了這麽久沒動,我先出去溜達溜達,緩一緩。”
王智嬉皮笑臉地規勸道:“餘哥,不愈挫愈勇一下咯?”
餘歡左右扭了扭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腰部,不假思索地來了句順口溜:“急流勇退舒活筋骨,放鬆放鬆稍後再戰。”
一邊說著,一邊拉起林有容的手,夫妻兩人一前一後出門。
日漸西移,從樓棟投下來的陰影已經短促了許多。
走到花壇邊時,兩人便暴露在了明媚的陽光下。
餘歡鬆開林有容的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往淺塘那邊遠眺,放鬆睫狀肌。
同時轉動脖子,發出輕微的“哢哢”聲,坐了兩個多小時未動的身體,此刻在運動中漸漸靈活。
他愜意地說:“老婆,我到處溜達溜達,你就在這打牌唄。”
林有容微微抬眸,目光落在餘歡的側影上。
他頭頂的墨鏡泛著光,發絲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暖金色的光暈。
“我陪你呀~”
餘歡聞聽這溫柔的話語,稍許側身,抬手捏住林有容的帽簷,往下麵輕輕拉了拉。
“我還要你陪啊?又不是什麽小屁孩,你就玩你的去吧。”
“親愛的,那你等一下還會來打牌嗎?”林有容微微歪著腦袋,詢問他。
餘歡的目光瞬間被大老婆這慣用的歪頭殺所吸引,她帽簷與口罩之間露出的杏眼,格外嬌俏動人,
餘歡不禁下意識地伸出手,撫向她的臀部。
怎料林有容眼疾手快,直接進行一個攔截,抓住他的左手腕,嗔道:“幹嘛呢!”
餘歡嘿嘿一笑,厚著臉皮說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至於打牌嘛,我是真坐得腰有點僵了,到處轉轉,再來一雪前恥。”
林有容鬆開手,白了他一眼,嬌嗔地說:“那等你回來,我看你怎麽一雪前恥。”
言罷,她便轉身邁開輕盈的步伐,走向左側的觀音局棋牌室。
“行,那你在這好好玩,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餘歡提起嗓子說了一句,然後將墨鏡架在鼻梁上戴好,也轉身朝大路走去。
此刻,他心中想著去看看釣魚小分隊的情況,到底上多少魚了。
餘歡不緊不慢地走著,一邊邁著步子,一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清新的空氣充滿肺部,仿佛給身體注入了一股活力。
再加上涼風拂過臉頰,曬著溫暖的陽光,原先的困頓霎時煙消雲散,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
當他走到三岔路口時,抬眼望去,迎客樓的前坪空地中,有兩個人在打羽毛球。
正麵朝他這邊的是陳晨,他整個人的狀態尤為閑庭漫步,可見這球打得非常應手。
背朝他的那個女人,一襲毛線衣,步伐有些紊亂。
餘歡好一陣辨認,不過看身形和發型,明顯是薑瑩。
對餘歡來說,薑瑩其實也不算純正的新人。
她上輩子在新媒體部幹運營,沒想到這輩子變成了跟鄭雨一起負責輿情監控。
小蝴蝶煽動翅膀,這世界便會有很大不同。
餘歡回憶著,這陳晨在他的印象裏,除了毫秒之間通過老板鍵隱藏夢幻西遊界麵的技能,好像還是個羽毛球高手?
既然林有容愛打羽毛球,而且貌似還比較厲害的樣子,倒可以跟陳晨請教請教,稍微練一下球技。
免得到時候不是老婆的一合之敵,那就有點丟人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也不是非得要去看釣魚。
想到這裏,餘歡在三岔路時沒有轉彎,朝著迎客樓前坪走去。
陳晨老遠就瞧見了餘歡高挑的身影,見其竟然徑直朝他們這邊走來,毫不憐香惜玉地來了一記頭頂殺球。
薑瑩整個人氣喘籲籲的,球速過快,她根本反應不過來。
剛舉起球拍,羽毛球便從身側掠過,果然是沒有接到這球。
電光火石之間,陳晨倒是一點也不遲疑地與餘歡對視著,頗有些不回頭看爆炸的豪邁風範,大聲地打招呼:“餘哥!”
薑瑩正長籲口氣,抬腕輕拭額角的汗漬。
聞聲微微一怔,轉頭看到來人,輕喘著氣笑說:“餘哥,我之前還看到你在棋牌室,是散場了嗎?”
餘歡朝陳晨點頭示意後,打趣地回應她:“沒有,轉轉麻將嘛,可以隨時出來轉轉。”
薑瑩微微頷首,邁開步子彎腰撿起球:“陳晨這羽毛球,打得可真是厲害,我都快招架不住了。餘哥,你要跟他較量一下嗎?”
正有此意的餘歡,卻是看向陳晨笑說:“我不怎麽會打,但是有學羽毛球的想法。”
聽見這話,陳晨頓時兩眼放光:“餘哥!我大學是混羽毛球社團的,打得還行,可以稍微——”
好歹進新媒體部之前,已經曆練過大半年,教這個字到嘴邊他又趕緊咽了回去。
話音一頓,繼續說道:“餘哥!我告訴你一些羽毛球的技巧!”
“可以可以。”餘歡連連頷首,雙手接過薑瑩遞給他的球拍跟羽毛球,溫言道謝:“謝謝啊薑瑩,你先休息一下,我打一會羽毛球,就去打牌了。”
薑瑩聞言,一邊後退讓開位置,一邊連連擺手:“我不打了,打不動了,累慘,還是唱歌去。”
餘歡瞥向不遠處的陳晨,嘴角憋著笑。
難怪這牲口上輩子跟他一樣,三十了都找不到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