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福禍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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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揚一覺醒來,眼前是熟悉的房間,房頂,桌椅擺設,以及窗台邊那兩盆花草一如記憶中分毫不差。徐福一身熟悉的青衫,哈著腰站在徐揚麵前,
    “少爺,你可算醒了。老爺和夫人都在前廳等著你了,今天可是去乾雨門測試靈根的日子啊。再不起老爺又該訓你了!”
    “老爺?夫人?我爹娘沒死?”徐揚詫異的問道,雙手緊緊的抓著徐福的胳膊。
    “少爺你沒事吧?說什麽傻話?老爺夫人自然好好的,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徐福掙脫了徐揚的雙手,去床頭將徐府的衣物送到了床邊。“少爺,你趕緊穿衣服吧,我給你打洗臉水!”
    “夢?隻是未免太過真實了吧!”
    徐揚失神的喃喃自語。
    走到前廳,看著娘親溺愛的目光,被姨娘們圍在中間噓寒問暖,耳邊傳來父親的冷哼。往日看來父親那嚴肅的臉此刻卻感覺親切無比。“到底哪邊才是真實的?”
    畫麵一轉,一片火海,徐府上下喊殺震天。一群黑衣人衝了進來逢人便砍。哭聲;吼聲;尖叫聲。混雜著猩紅的鮮血,斷臂殘肢遍地都是。家丁們無力的被砍倒在血泊之中。
    老人,幼童,男人,女人,在這群豺狼般的黑衣人眼中竟無絲毫區別。麵無表情的出刀,收刀,如此反複。
    一名黑衣人將滴血的鋼刀插進了父親的胸膛,徐揚再也無法淡定了。瘋了一般的衝了過去,看著父親蠕動的嘴唇,口裏不停的漫著鮮血。看清徐揚的臉,在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臉上居然是欣慰的笑意。
    黑衣人似乎看不到徐揚,又將屠刀對向了徐揚的娘親。一眾姨娘和徐揚娘親退無可退的來到前廳的牆角,無力的哭喊求饒卻一個又一個的倒在屠刀之下。
    “不!”徐揚睚眥欲裂。指甲深深的插進了肉裏,絲絲鮮血順著手指滴下,他卻不為所動。盡管看著一個個親人倒在自己麵前,徐揚此時卻無法挪動自己的雙腿分毫,那種無力感不亞於萬箭穿心。
    譚雲高走了進來,沒理會如此血腥的一幕,雙眼放光盯著桌上的一塊石頭,卻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寶。一把搶到拿到手中,放聲長笑。
    “哈哈哈哈。”
    魔音一般震的徐揚心潮澎湃。點點血跡自徐揚七竅流出,此時徐揚的表情猙獰的嚇人。一口鮮血吐出,徐揚恢複了自己的身體控製權,衝上前去欲與這些魔鬼一般的人決一死戰卻被輕易推開。像隻被貓玩弄的老鼠,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
    就在此時,一股清涼的感覺布滿徐揚的身體。因仇恨蒙蔽的雙眼漸漸清明,“都是幻覺。”旋即眼前的一切扭曲變化,消失不見。
    “呼,好險!”
    徐揚盤腿坐在蒲團上,目光所及之處是封閉的房門,簡單的家具,正是徐揚閉關時所處的小屋,這一閉關就是七日。感受著周身澎湃的靈力,再不是以前隻能勉強控製的元力,神識內窺之下,靈力在徐揚的操縱下隨心所欲的運轉。
    沒有進入煉氣期四層的欣喜,“為什麽要這麽真實,這該死的心魔非要將我心裏的傷扒出來,再撒點鹽嗎?”徐揚摸了摸臉上的淚痕,“爹、娘我好想你們!”
    沉思了片刻,徐揚振作起精神。起身看著床上的蒲團,伸手輕撫著,口中呢喃道:“此番多虧你了,不然我定然在幻境中迷失自我,即使出來也會傷及仙基,怕是此生修為難以寸進了!”
    想起幻境中的一切,徐揚依然感到自己的心隱隱作痛。“也不知是什麽變故,這心魔幻象如此真實,書上說心魔幻象理應沒這麽強才是,如此直指人心的幻境,又怎麽會有那麽多人能突破?真是奇怪!算了,能進階總是好事!”
    怪不得徐揚起疑,此番徐揚經曆的心魔幻象,煉氣期四層是第一次,渡過可算是真正成為了一名修士。每個修士都會碰到,隻是強度絕沒有這麽大,徐揚遇到的隻怕就是對比築基心魔幻象也不遑多讓了!
    按理說徐揚一沒過人的天資,二沒修煉逆天的功法,這種事怎麽也輪不到他頭上,可問題就出在這蒲團上。魏曉告訴徐揚要找處靈氣濃密的地方,說是有助於提高成功率,其實這種說法是有點誤解的。倒不是有意誤導徐揚,隻怕是那小姑娘也是道聽途說來的。
    修士將體內天地元力煉化為靈力,周圍靈氣濃密自然是有好處的,但絕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這靈氣最主要的作用乃是在修士開辟腦中識海時,滋養神識用的。
    修士在渡過心魔的幻境一方麵是考驗道心,另一方麵其實就是在開辟識海,所以每當修士跨越一個大境界時,都會開辟一次識海,也就有一次心魔幻象。
    似這等最低級的心魔幻象,隻要是正常之人,堅持一會兒意識自然就清醒了!可壞就壞在這蒲團之上,蒲團提供的天地元力密度遠超現今人界靈氣密度。就像人參,世人都知此物大補元氣,可這人參,三分是補,七分是損,整根下肚就是那催命的鶴頂紅!過猶不及說的就是這個,一般大夫開人參都是逐漸加量,生怕出岔子。
    這蒲團雖然滋養了徐揚的神識,也滋養了心魔,才有了那番可怕的幻象。幸得蒲團及時喚醒了徐揚的神誌,這才沒發生悲劇。要是讓徐揚知道罪魁禍首也是這蒲團,恐怕就沒那麽好的心情和蒲團聊天了。
    俗話說福禍相依,這世間之事都有兩麵性,區別隻是你有沒有發現而已。徐揚此刻就沒有發現他的識海比普通修士大了足足倍餘,已經直逼築基期的修士了。加上此刻徐揚年紀尚輕,身體還沒發育定型,過個幾年,隻怕這神識還能再增加個一兩分!徐揚這時候在幹嘛?看玉簡呢!
    興衝衝的用神識打開了儲物袋,取出了自山腹洞府中得到的玉簡,徐揚神識沉入了進去,旋即又看了另一枚玉簡。心下釋然,也明白了當時自己占了多大的時運。“這石洞竟然是乾雨真人的坐化之地?”徐揚詫異莫名!
    玉簡有兩個,一個是乾雨真人的成名絕技——浩然雲雨劍訣。另一個則是記錄了此人生平事跡:這乾雨真人雖然個雙靈根的上等資質,卻因為拜錯了師傅,成了乾雨門的當代掌門,全門上下就他一人,除了一本浩然雲雨劍決,與散修無異。性格耿直的他也就擔負起了複興乾雨門的重任。
    這乾雨真人也是個大機緣之人,居然發現了某處上古修士洞府,雖然遺物早被人取走,卻被他發現了一個蒲團。這蒲團的功用與徐揚了解的差不多,意外之下被乾雨真人得知。讓他又燃起了修仙之心。
    依靠著這個蒲團,加之乾雨真人也是個苦修之士,區區三百年從煉氣期修煉到了元嬰期。帶著幾個看得上眼的熟人,從吳國來到了更為偏遠的趙國。趙國資源貧瘠,吳國雖然臨近卻並怎麽看得上,故而隻有一些小門派,讓乾雨真人鑽了空子
    創立乾雨門後,依靠元嬰期的修為將趙國的小門派都收到門下,又收那幾個隨他來的熟人為嫡傳弟子,將門派交予他們——這也是乾雨真人幾個弟子資質都不甚出眾的原因。有了門派的助力,乾雨真人有了更多的時間去修煉,需要什麽資源交代一聲,自有門人為他尋來。
    苦修五百餘年,終於離化神隻差最後一步了,由於他修煉之路走來,對於天道感悟甚少,根基不穩之下,突破毫無頭緒。於是打起來了這傳聞有仙界之謎的升仙石的主意。具體什麽秘密上麵沒交代,徐揚很是無奈。這乾雨真人隻知道閉關苦修,情商卻著實不高。按他想來以他元嬰後期修士的身份借來觀摩感悟一下,應該不難,了不起付點代價也就是了!多方打探之下,真找到了一些風聲。
    隻是這些名聲在外的修士敢把消息放出去,自然是有依仗的,九枚升仙石,知道有主的隻有四個。其中三個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法力強橫,修為通天。閑雲野鶴之下根本無從尋起。乾雨真人隻能找了一個貌似好欺負的,這就是龍騰帝國的靈從穀—一個專事飼養妖獸的門派,門派不大,卻很是神秘。
    可這乾雨真人不管,直接衝上門去,看到此處徐揚很是鄙夷的撇撇嘴,繼續看了下去。起初人家看他元嬰後期修為也很客氣,掌門親自接待了他,可知道來意後一口就給拒絕了。
    在趙國作威作福了多年,憑借修為深厚從沒有敵手。也使得他小覷了天下英雄,言語不和之下,看對方隻有元嬰中期修為,便動了強借的心思。結果可想而知,在人家地盤上不知深淺的找人麻煩,被對方隨便召出的五級護穀靈獸——無量聖麟鹿給打的肉身消散,元嬰重傷。
    乾雨真人雖然修為高深,可與人鬥法還真沒什麽厲害的手段,雖然浩然雲雨劍訣也不失為一種不錯的功法,可他嚐到了修為碾壓他人的快感,對這些外力也就沒怎麽在意。當初一時興起煉的法寶,可以說是相當簡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浩然雲雨劍法再精妙沒趁手的家夥,這威力也是大打折扣,。
    消耗元嬰之力逃回了趙國,心知自身自己即將油盡燈枯。這次教訓讓他明白了天外有天,也不敢貿然就回到乾雨門,萬一消息走漏,隻怕有滅門之禍。憑他幾個弟子的資質,這蒲團不給也罷,免得明珠暗投。
    在山中匆匆建了一處簡陋的洞府,將這玉簡和蒲團以及儲物袋留下,算是給乾雨門的後人留下了衣缽,隻待有緣之人繼承。他自己由於煉氣期得此異寶,一生醉心修為提升才導致此敗,所以他不希望繼承衣缽的人步他後塵,在洞口處設置了起碼也要金丹期才能進入的禁製,想來能修至金丹資質心性都應該不差,這才放心坐化。乾雨真人畢竟元嬰後期修為,禁製玄妙,密林高級修士更是難得進入,也就一直沒被人發現。
    可這乾雨真人萬萬沒有想到,徐揚自他洞府後麵意外進入,直接繞開了他的禁製,真可謂是命運弄人。乾雨真人想找個優秀的繼承者避免步他後塵,可機緣巧合之下還是落入了徐揚這個煉氣期小修士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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