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悲痛(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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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方隨家裏,一片愁雲慘霧。

    蔣韻一天一夜滴米未進。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就呆呆地看著胡倩倩的zhào piàn,看著看著就哭了出來。

    胡侃很暴躁,暴躁到想要shā rén。

    任誰來,他都板著一張臉。仿佛所有人都是殺害胡倩倩的凶手。

    胡方隨嘴角上火。

    一邊要忙著女兒的身後事,一邊還要忙著替胡方知善後。

    胡家這是倒了大黴,才會接連出事。

    雖說沒有證據證明胡倩倩是被人謀殺,但是聯係到胡方知被人設計仙人跳,很顯然胡倩倩的死不單純。

    胡倩倩為什麽會去大廈天台,為什麽會跳下來,目前誰都不清楚。jǐng chá那邊也在全力偵查。

    雲深來到胡家,看到的就是一片慘淡。

    雲深來吊唁胡倩倩,給胡倩倩上了一炷香。

    胡侃死死的盯著雲深,目光像是要吃人。

    等到雲深上了香,胡侃就來到雲深麵前,質問,“我姐姐昨天和你約好一起吃飯,結果她卻出了事,而你卻平安無事。”

    雲深平靜地麵對胡侃,“如果你是想問我,知不知道胡倩倩為什麽跳樓,我的dá àn是不知道。如果你想問胡倩倩出事的時候,我在不在現場,我的dá àn是不在。我所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了jǐng chá。當時,我在會所等胡倩倩,會所jiān kòng會證明我所說的一切。我是看到新聞推送,心裏頭有不好的預感,才趕到出事現場。我趕到現場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胡侃滿臉憤怒,“她為什麽會去那座大廈?她難道什麽都沒和你說?”

    雲深緩緩搖頭,“她什麽都沒和我說。我和她的最後一通diàn huà,是我下班之前打的。那時候她一切正常,絕對沒有要跳樓輕生的打算。”

    “我姐姐不是跳樓輕生,這裏麵一定有陰謀。”

    雲深閉嘴不言。所有人都知道這裏麵有陰謀,可是沒有證據。甚至連線索都沒有。

    如今,隻能猜測胡方知的仇人,出於某種不可說的原因,臨時起意對胡倩倩動手。

    隻是胡倩倩為什麽會獨自一人上到大廈天台,到現在也沒有一個dá àn。

    胡侃攥著拳頭,心裏頭火燒火燎。

    胡方隨從外麵進來,看到這一幕,當即出聲嗬斥胡侃,“胡侃,不準對雲大夫無禮。”

    胡侃哼了一聲,很不滿。最後在胡方隨的壓製下,不甘心地扭過頭,不再找雲深的麻煩。

    胡方隨深深歎息了一聲,然後同雲深說道:“雲大夫,你能來看望倩倩,我們全家都很感激。倩倩要是知道你來看她,也會高興。”

    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胡方隨仿佛老了二十歲,滿臉的滄桑疲憊,眼神裏全是痛苦。

    雲深說道:“胡先生保重身體。”

    胡方隨擺擺手,不太在意地說道:“我還撐得住。倩倩死不瞑目,我總要替她伸張正義,找出凶手。”

    說完,胡方隨老淚縱橫,直接用袖子擦拭眼淚。

    雲深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中年喪女的胡方隨。

    想了想,雲深拿出一個瓷瓶,交給胡方隨,“這是保養身體的藥丸。接下來一段時間,胡先生一定很忙。要是身體撐不住,就吃這個藥丸。”

    胡方隨拿著瓷瓶,情緒很激動。

    嘴唇張張合合,好半天才發出聲音,“謝謝雲大夫。可惜我家倩倩沒那福氣,如果當時她直接去赴約,沒有半途下車去大廈,現在肯定還好好活著。”

    雲深也不知道該所什麽才好。

    胡倩倩中途下車去了大廈,這就是悲劇的開始。

    正如胡方隨所說,如果胡倩倩沒有中途下車,而是前往會所赴約,那麽什麽事都不會發生。

    雲深悲歎一聲,“胡先生一定要保重身體。過兩天我就要離開石城,倩倩出殯的時候我可能來不了,請見諒。”

    胡方隨擺擺手,“沒關係。雲大夫能在這個時候,親自過來吊唁倩倩,我們已經很滿足了。”

    “你節哀!”

    雲深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胡家。

    胡家的氣氛太過沉重,在裏麵每停留一秒鍾,雲深都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老喬陪在雲深身邊,擔心地看著雲深,“雲總,你沒事吧?”

    雲深搖頭,她沒事。就是心裏麵有些難受,不知道該如何排解。

    走出胡家大門的時候,遇到了寧家人。

    寧珊和她母親一起來胡家吊唁胡倩倩。

    寧珊表情憔悴,眼睛裏全是血絲。幾天沒見,感覺瘦了一大圈。

    寧珊對雲深微微點頭,“我舅舅一家還好嗎?”

    雲深搖頭,直接說道:“不好!”

    寧珊低下頭,眼中悲痛欲絕,“我們先進去了。雲深,等回京州後,我去找你。”

    雲深點頭應下,目送寧家母女兩人走進胡家大宅。

    老喬陪在雲深身邊,問道:“雲總,現在是直接去機場,還是說要去別的地方?”

    雲深抬頭望天,心情沉重無比。

    好一會,才聽她說道:“直接去機場。”

    這一趟漢州之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雲深渾身疲憊,在飛機上的時候就睡著了。

    回到京州,雲深依舊感到疲憊,渾身提不起勁來。

    雲深想要去一個地方,能讓她好好的睡一覺。

    於是,雲深來到了牧離的別墅。

    大門一打開,雲深就撲進牧離的懷裏,“媽媽,我很難受。”

    “生病了嗎?哪裏難受?我給醫生打diàn huà。”

    “不用請醫生,我沒生病,我就是心裏頭難受。”雲深一臉委屈地看著牧離。

    牧離扶著雲深在沙發上坐下,然後給雲深倒了一杯水,“先喝水。”

    雲深端起水杯喝水。

    牧離幫雲深整理頭發,劉海過長,都已經遮住了眼睛。

    牧離關心地說道:“石城的事我都聽說了。你那個叫倩倩的朋友,沒想到那麽年輕就……雲深,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無論有多大的困難,媽媽會一直陪著你。”

    雲深依偎在牧離的懷裏,神情不悲不喜,眼中沒有光彩。

    雲深輕聲說道:“生命真的很脆弱。明天和意外,誰都不知道哪一個先來。”

    牧離拍拍雲深的肩背,“想哭就哭吧。”

    雲深閉著眼睛,搖頭,“我不想哭,哭不出來。我就是心裏頭難受。”

    雲深也不明白,心裏頭為什麽那麽難受,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

    她能順利回到京州,雲深都覺著自己命大。

    牧離看著雲深這個狀態,很心疼。

    她抱著雲深,輕聲唱著歌謠,給雲深營造了一個溫馨的氛圍。

    雲深靠著牧離,窩在沙發上,漸漸的睡了過去。

    見雲深在夢裏,眉頭都不能舒展,牧離很心疼。

    給雲深蓋好被子後,牧離拿著電腦,一邊上網看新聞,一邊陪著雲深。

    雲深這一覺睡得很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

    睡醒的雲深,終於恢複了精神,渾身的力氣也回來了。

    雲深睜開眼,就看到牧離靠在沙發上睡覺,心裏頭很自責。

    牧離肯定陪了她一晚上,撐不住了才睡過去。

    雲深小心翼翼地起來,拿掉電腦,替牧離蓋上被子。

    結果這麽一動,牧離就醒了。

    牧離猛地坐起來,睜開眼睛,擔心地看著雲深,“雲深,你睡好了嗎?感覺有沒有好一點?”

    雲深在牧離身邊坐下,“媽媽,我已經好多了。謝謝你昨晚一直陪著我。”

    牧離見雲深精神的確不錯,放心下來,“隻要你沒事就好。餓了吧,我讓人做早飯。你先上樓洗漱,你不在的時候我給你買了好多衣服,全都放在衣櫃裏。你去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媽媽。”

    “不用和我客氣。你要你沒事,我就心滿意足。”

    雲深羞澀一笑,上樓洗漱。

    吃過早飯後,雲深就決定振作起來。

    人死不能複生,她不能因為胡倩倩的死就一直沉浸在悲痛中。

    雲深和牧離告別。

    牧離抱了抱雲深,對她說道:“這個周末到我這裏來吃飯,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雲深眼睛一亮,“媽媽,你的那位甩大叔回國了嗎?”

    牧離笑了起來,“他因為工作,需要長期停留京州。我正好把他介紹給你認識。”

    “恭喜媽媽!”

    雲深抱住牧離,心情有些振奮。

    牧離輕撫雲深的臉頰,說道:“要開心一點。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

    雲深點頭,“我知道。媽媽,再見。”

    雲深辭別牧離,開車先回學校報到。

    學校已經開學,雲深是請了假的。

    到了學校,雲深先去銷假。又見了顧大夫,修大夫。兩位教授都希望雲深能夠盡快完成běn kē學業,盡早開始研究生課程。到時候兩人就可以親自教導雲深。

    雲深很感激兩位教授的看重,保證會盡快完成běn kē期間的學業。

    之後雲深回了寢室,收拾床鋪。

    寢室裏,許文靜和鍾璐都在。

    鍾璐在寫文稿。

    雲深聽說,鍾璐已經加入了他們學院的學生會,現在是宣傳部的一名幹事。

    如果幹得好的話,等大三大四的學長們一畢業,鍾璐就有機會升上去。所以鍾璐這學期一改懶惰的毛病,變得很積極。

    許文靜躺在床上,麵對牆壁。蓋著厚厚的被子,像是睡著了。

    雲深動作輕柔,盡量減少噪音。

    可是許文靜還是醒了。

    許文靜翻了個身,睜開眼睛,表情冷漠地看著雲深。

    雲深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吵醒你。我這裏快忙完了,一會就能安靜下來。”

    許文靜說道:“沒關係,我沒睡著。”

    雲深有些訝異,許文靜的聲音很沙啞。

    雲深問道:“你感冒了嗎?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許文靜擺手,“我沒感冒,就是嗓子有點不舒服,睡一覺就沒事了。”

    許文靜捏了捏喉嚨,喉嚨有些幹澀,感覺很不舒服。

    許文靜幹脆坐起來喝水。

    雲深看著許文靜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朝鍾璐努努嘴,無聲詢問,許文靜到底怎麽了。

    鍾璐撇撇嘴,眼神輕蔑不屑,張張嘴,說了一句話,沒發聲音。說話內容,得靠雲深自己連蒙帶猜。

    鍾璐是在說,自從開學以後,許文靜就變成了這樣子。整天萎靡不振,偶爾心情很好,可是要不了半個小時又被打回原形。天天抱著一個手機,不知道是在玩手機,還是在等diàn huà。

    反正許文靜開學後,就變得古古怪怪,誰都不知道她到底怎麽回事。

    雲深悄聲問道:“她是不是在談戀愛?”

    鍾璐搖頭,說不像是談戀愛。哪有談戀愛談成許文靜那個樣子的。

    許文靜喝了水,又躺回床上睡覺。

    雲深看著許文靜的樣子,眉頭微蹙。

    雲深悄聲詢問鍾璐,許文靜和班長顧淮之間進展到什麽程度了。

    鍾璐撇嘴,“吹了。沒看到他們在一起。”

    雲深意外,許文靜還是放棄了顧淮嗎?

    以外人的眼光來看,許文靜和顧淮挺配的。不過感情的事情,講究你情我願。外人覺得好,當事人未必就覺得好。

    雲深收拾好床鋪後,拿著書去圖書館。

    雲深在圖書館泡到晚上,直到熄燈關門才離開圖書館。

    現在是春天,晚上卻依舊覺著冷。寒風吹來,直往骨頭裏麵鑽。

    雲深緊了緊外套,抱著書回宿舍。

    快到宿舍區的時候,雲深看到許文靜和顧淮在一起。兩個人在小樹林裏,顧淮站在花壇邊上,許文靜靠著樹幹,低著頭。

    不用知道這兩人在談什麽,光是看兩人的姿勢動作,就感覺到這兩人之間的冷漠和尷尬。

    雲深沒有多事,也沒有那麽強的好奇心,直接走開了。

    雲深回到寢室,鄧芳芳也回來了。

    鄧芳芳說,她在小樹林看到了許文靜和顧淮,兩個人在說話。還問鍾璐,許文靜是不是和顧淮在談戀愛。

    鍾璐嗤笑一聲,“許文靜肯定沒有和顧淮談戀愛。芳芳,你天天早出晚歸,沒看到許文靜天天躺在床上挺屍,周末也沒見她出去約會,這像是談戀愛的樣子嗎?許文靜的脾氣,要是談了戀愛,早就昭告天下,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談戀愛似得。”

    雲深說道:“我回來的時候也看到許文靜和顧淮在小樹林裏說話。看情形,兩個人之間有些尷尬。”

    “還是雲深眼睛利。芳芳,你就是太理所當然了。”

    鄧芳芳說道:“我沒談過戀愛,不懂這些。”

    鍾璐笑道:“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我們學生會有很多優質男生。”

    鄧芳芳連連擺手搖頭,似乎很怕鍾璐給她介紹男朋友,“不用了,不用了。我現在不想談戀愛,我還要打工。”

    鍾璐說道:“談戀愛又不耽誤打工。”

    鄧芳芳還是擺手搖頭,很不自在。

    雲深拉住鍾璐,“別開芳芳的玩笑。芳芳和你不一樣。”

    鍾璐撇嘴,“放心吧,我以後都不開芳芳的玩笑。”

    三個人正說著話,許文靜從外麵推門進來。寢室裏瞬間鴉雀無聲,安靜得可怕。

    許文靜沒有留意雲深三人的表情,低著頭,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爬上床。沒有洗臉刷牙,直接往床上一躺,睡覺!

    雲深三rén miàn麵相覷。

    許文靜這是怎麽呢?

    是受刺激了嗎?

    鍾璐輕咳一聲,喊道:“許文靜,你要不要吃東西?我這裏有零食,有牛肉幹。”

    許文靜把自己蒙在被子裏,說道:“不用了。我不餓。”

    鍾璐攤手,她也搞不懂許文靜的狀態。

    許文靜什麽都不說,她們就算是想要關心她,也無從下手。

    之後的日子裏,雲深恢複了正常的生活。許文靜則繼續低迷。

    據雲深所知,許文靜已經逃了好幾天的課程。她們班的女班長還來寢室找過許文靜,許文靜依舊我行我素。

    鍾璐偷偷對雲深說道:“許文靜肯定是被哪個男人給傷了。她那樣子,明顯是受了情傷。”

    “你不是說她沒談戀愛嗎?”

    “沒談戀愛不代表不會受到情傷。誰知道放假期間,許文靜私下裏幹了什麽。萬一被男人騙了……我是說假設。算了,我不說了。”

    鍾璐瞧著許文靜不順眼,不過許文靜這副鬼樣子,鍾璐見了也沒幸災樂禍,反而有點擔心。

    鍾璐是真的擔心許文靜被外麵的男人給騙了。

    這年頭騙子太多,好姑娘都被騙子給禍害了。

    雲深沒細想這事,也沒有將鍾璐的猜測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顧淮叫住雲深,雲深才知道許文靜真出事了。</td></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