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困獸鬥(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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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雲深正在和胡仁喝咖啡。

    漢州胡家的事情,早已經塵埃落定。

    胡方知被議會彈劾,黯然下台。

    當初張秋生告訴雲深,最有可能接替胡方知上台的三個人,最後全都铩羽而歸。

    最後真正走上台前的人,是一個誰都想不到,卻也不算意外的人物,寧決。寧珊的爸爸,寧家的長子。

    寧家長子當然有資格接替胡方知上台。

    隻不過,事先誰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而且寧決也從來沒有透露過這個意思。

    偏偏這個低調到等於隱形的人物,突然橫空出世,漢州那一畝三分地全都跟著震了震。

    寧家本就是漢州第一世家,如今寧決上台,寧家勢力更上一層樓。

    倒是胡家,胡方知黯然下台,胡家逐漸沉寂下來。

    雲深看著胡仁,胡仁還是老樣子。

    雲深問道:“胡伯父還好嗎?”

    胡仁放下咖啡,“挺好的。我母親也挺好。”

    那你二叔還有二嬸,他們好嗎?”

    自從胡倩倩過世,雲深還沒見過蔣韻。

    胡仁聞言,神色有些黯然,“自從倩倩沒了後,嬸娘的身體就不太好。三天兩頭都要吃藥。我二叔還撐得住。過幾天,我爸和我二叔都會來京州。”

    雲深意外,“兩位伯父要來京州?”

    胡方隨就算了,本是商人,去哪裏都沒關係。

    胡方知不同,即便已經黯然下台,可他還是屬於政圈的人。這個時候來京州,肯定不是旅遊。

    胡仁說道:“我爸爸正在謀求複出。以後估計會常駐京州。”

    果然!

    胡方知正處於一個仕途人物最黃金的年齡。隻要抓住這幾年,再上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胡方知這個時候來到京州常駐,顯然是想在京州謀求一個職務。

    雲深說道:“胡伯父的事情我也幫不上忙,在此祝胡伯父心想事成。”

    謝謝!”

    雲深喝了一口咖啡,“當初胡伯父出事,現在有查出是誰在幕後算計嗎?”

    其實雲深是想問,是不是寧家在背後算計。

    胡仁點了點頭,“已經查清楚了,雖然沒有證據。我們都知道是誰做的。”

    胡仁看著雲深,雲深試著問道:“是寧家?”

    胡仁點頭,嘲諷一笑,“是不是很意外?我們胡家和寧家是姻親,結果背後放冷箭的人竟然寧家。”

    雲深輕聲問道:“現在你們胡家和寧家豈不是已經反目?”

    胡仁搖搖頭,“還沒到反目的時候,麵子上大家依舊是親戚。隻是私下裏,已經沒什麽來往。”

    這事情搞得,寧家在背後鬼鬼祟祟,自然令人不齒。

    寧決想要漢州州長的位置,何不大大方方的站出來,同胡方知公平競爭。非得用這種手段,著實令人看不起。

    雲深聯想到去年夏天,圍繞著胡老爺子的那些事情,車禍過世的小郭醫生,還有劉大夫,他們是不是都是寧家人的馬前卒?

    或許,在去年中期改選的時候,寧家已經盯上了那個位置。結果雲深這個異數出現,以至於寧家的打算全部落空。

    不得已,寧家劍走偏鋒,用陰謀將胡方知趕下台。

    有心算無心,胡方知輸得不算冤枉。

    不過,如今寧家暴露出來,日子未必就好過。

    因為胡方知的垮掉,不少人利益受損。這些人肯定會從寧家身上找補回來。

    雲深問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倩倩的死,和寧家有關嗎?”

    胡仁搖頭,“我不知道。”

    胡仁低著頭,提起胡倩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倩倩的死是寧家做的。倒是張寬的死有些異常,可是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也沒查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希望倩倩的死和寧家沒有關係。”

    是啊,我也希望和寧家沒有關係。”

    胡家寧家本是親戚,如今卻鬧成仇人,這個結果也是讓人唏噓不已。

    胡仁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大學的同事打來的,有學術上的問題找胡仁。

    雲深就說道:“你趕緊回去吧。以後有時間我們再聚。”

    好,那我先回去了。”

    胡仁起身離開。

    雲深結了賬,前往帝國醫院。

    遊從水出車禍受傷的事情,她已經知道。

    雲慎不會要遊家人的命,他會讓遊家人生不如死。

    雲深樂見其成。

    殺一個遊方笛多簡單啊。

    可是為什麽要殺他了。留著他,好好折磨,豈不是更完美。

    就像趙婆子,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即便死不瞑目,後麵的事情也同她沒有關係。

    遊方笛可不能死,他得好好活著。

    雲深來到醫院的時候,遊從水還在手術室裏麵。

    遊家四口人全都等候在手術室門前,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在他們身上,已經看不到過去的張牙舞爪,意氣風發。

    雲深看了幾眼,就走了。

    次日,股市動蕩。

    遊家兄妹所持有的幾隻股票,被人故意做空,大幅度跳水。

    短短幾個小時內,遊家兩兄妹損失慘重。

    本不是什麽富豪之家,隻是靠著雲家,才有了富貴生活。

    這般的富貴生活,本就是這虛的。

    如果遊家人自己有本事,借助雲家的背景發展起來,今日也不會如喪家之犬,好歹也有一兩分自保的把握。

    可惜,遊家人都是好吃懶做的人。指望著他們借勢發展,那是做夢。

    如今雲慎一動手,遊家就慘了。

    至於遊安安,她的背景和人脈都在娛樂圈。偏偏娛樂圈,雲慎最大。

    雲慎封殺了她,遊安安已經找不到幫忙的人。所有人都躲她躲得遠遠的。

    事到如今,還是回到了原先的起點,按照遊方笛的辦法,變賣家產,趕緊出國,越快越好。

    兩兄妹忍痛斬倉,退出股市。加起來兩個人損失了幾千萬。

    就遊家這種家庭,幾千萬就要傷筋動骨。

    誰讓遊家沒底蘊,不能自己掙錢。

    這回遊家是真的窮了。就還剩下房子,車子,現金所剩無幾。公司本就是空殼公司,公司賬戶上沒錢,外麵也沒生意可做。

    倒是遊安安還有點錢。

    但是遊安安自身難保,又哪裏會支援遊方笛。

    遊安安很幹脆地對遊方笛說道:“賣房,賣車,三天後離開京州。”

    三天?三天時間哪裏來得急。而且房子又不是吃的,哪能今天說賣,明天就能賣出去。”

    遊安安冷冷一笑,“你不賣也行,等著傾家蕩產吧。”

    說完,遊安安就要起身離開。

    妹妹,你別走啊。”

    遊方笛趕緊叫住遊安安,“妹妹,我沒說不賣。這不是找不到合適的買主嗎。這麽大的房子,也不是什麽人都買得起,買家可不好找。”

    遊安安嘲諷一笑,“隻要你肯降價一千萬,你信不信明天就有人提著錢過來買。京州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像這種黃金地段的別墅,已經是稀缺資源,可遇不可求。

    大把的人揮舞著鈔票要賣這裏的房子。隻要你誠心想賣,還怕賣不出去嗎?說到底,哥哥,你心裏頭還抱著僥幸。你以為靠我,就能打動雲慎。哼,你做夢吧。昨天我已經見過雲慎,他擺明了車馬要搞死我們遊家,替他女兒報仇。”

    這,這……”遊方笛方寸大亂,心中再次悔不當初。

    遊安安站起來,說道:“這一切都是哥哥你當年種下的因。今日就該由你來品嚐這惡果。”

    妹妹,我們可是一家人。我當初那麽做,可都是為了你。”

    遊安安閉上眼睛,心裏頭有煩躁,又憤怒,又恨鐵不成鋼,“哥哥,當初是誰給你出主意,要你拐帶雲慎的孩子?那時候我明明和雲慎還沒有來往,你怎麽確定我能嫁給雲慎?”

    遊方笛抱著頭,胡亂說道:“是算命的告訴我,說你是富貴命,你的姻緣在圈子裏,還是個地位極高的人。算命的給了我幾個提示,我一想就知道是雲慎。”

    遊安安怒極,“算命的話你也信,你也豬嗎?”

    你不是也相信算命的嗎?別光說我。”

    遊安安氣的不行。

    那拐帶雲慎的孩子,也是算命的說的嗎?”

    遊方笛搖頭,“不是。當初喝酒,遇到幾個以前一起玩的的兄弟。我就和他們說起雲慎的事情,愁雲慎還沒離婚,你就不能嫁給雲慎。然後一哥們就給我出主意,說孩子沒了,兩口子肯定離婚。我一想這主意能行,就找趙婆子辦了這件事。”

    遊安安克製著怒火,問道:“你那哥們還找得到嗎?”

    遊方笛搖頭,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哪裏還找得到人。

    遊安安很失望。

    如果能找到當年算命的人,還有遊方笛的那個哥們,將人交給雲慎,說不定還能化解雲慎的仇恨。

    可遊方笛這蠢貨,連一點有用的線索都不能提供,遊安安縱有千般想法也沒用。

    遊安安說道:“賣吧,能賣的趕緊賣了。先出去躲一段時間。”

    遊安安離開。

    遊方笛抹了一把臉,打算聽從遊安安的話。

    孫小倩不製動從哪裏跑出來,“不能賣。現在沒有錢,就隻剩下這房子。賣了房子我們去哪裏。”

    遊方笛怒道:“沒錢你還住這麽大的房子,你養得起嗎?”

    孫小倩說道:“我不管,總之不能賣。要去國外躲,我不攔著,你現在走都行。但是不能賣房子。老公,你仔細想一想,現在賣房子能有什麽好處。

    雲慎既然沒有報警,就說明他打算私下裏解決這件事。我們不欠外債,雲慎能拿我們怎麽辦。好歹守著這個房子,等將來風平浪靜,我們再回來,到時候京州的房子又漲了,那時候無論是賣還是住,都可以隨意。”

    遊方笛皺眉。

    真不賣?”

    孫小倩連連搖頭,“安安有錢,她自己無所謂賣不賣房子。我們賣了房子,可就沒地方住了。”

    家裏不是還有兩套房子嗎?”

    住慣了大房子,你還能住小房子嗎?”

    遊方笛搖頭,當然住不慣。

    老公,我們拿點錢往國外一躲,雲慎總不能追到國外來殺人吧。”

    遊方笛左思右想。這男人本就沒什麽大智慧,點點頭,“行,我們這就收拾行李離開。你和我一起走,孩子就交給爸媽們看著。”

    我也跟著一起走?”孫小倩驚住。

    遊方笛理所當然地說道:“你不跟著我走,你想跟著哪個老男人走?這個主意是你出的,你當然得跟著我走。”

    孫小倩猶猶豫豫,“我,我不想走。”

    敢不走。你要是不走,我抽死你。反正我手上已經有了人命,我不怕再殺一個人。”

    我,我……”

    遊方笛拉扯著孫小倩,逼著孫小倩要離開。

    孫小倩沒有辦法,隻好假意答應。

    等回房,孫小倩就給娘家兄弟打電話,讓娘家兄弟趕緊帶著人過來幫她。

    一個小時後,孫小倩的哥哥帶著人上門了。

    遊孫兩家,瞬間爆發了家庭戰爭。

    遊方笛想走可以,先離婚。把房子車子票子都分給孫小倩。

    總而言之,孫小倩不可能跟著遊方笛出去躲。

    惹事的人是遊方笛,又不是孫小倩。

    正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遊家正混亂的時候,遊父突然昏迷倒地,手裏還拿著平板電腦。

    原來遊父有賭博的習慣,如今網絡發達,遊父不出門,通過網絡就能賭博。

    結果稀裏糊塗,竟然在網上欠下了近千萬的舉債。

    看到高利貸發來的催款消息,遊父哪裏受得住,一下子就驚得混了過去。

    遊父被緊急送到醫院住院。

    而高利貸也找上門,要求還錢。

    遊方笛沒錢,隻能找遊安安。

    遊安安氣急敗壞,拿錢打發了高利貸。

    遊安安憤怒地掃視家人,“你們誰還在外麵欠了債?說!”

    都沒人吭聲。

    遊安安死死地盯著遊方笛,“大哥,你在外麵有沒有欠債?”

    遊方笛搖頭,“我沒欠債。”

    果真沒有欠債?”

    遊方笛連連點頭。

    遊安安鬆了一口氣,“沒欠債就好,那就趕緊離開。”

    不能走啊。從水住院,你們爸爸又住院,光靠我一個人,我哪裏搞得定。”遊母哭哭啼啼。

    家裏一下子多了兩個病人,孫小倩也趁機回了娘家。這個家是要散了嗎?

    遊安安跺腳,“不走怎麽辦?難道等著雲家報複嗎?”

    遊母說道:“雲家總不能將我們都弄死。”

    雲家是不會將人弄死,可是雲家可以讓我們生不如死。”

    雲慎擺明了不走官方途徑,要一點點的折磨遊家。

    隻要不死人,那手段就太多了。

    遊安安不敢深想。一旦深想,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遊安安對遊母說道:“你們不走,我走。”

    遊安安氣呼呼的走了。

    遊母拉著遊方笛的胳膊,“方笛,你可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你兒子,你爸爸都還躺在醫院裏。沒有你,他們可怎麽辦啊。”

    遊方笛左右為難。

    心中想走,又舍不得走。心裏麵多少還有點僥幸。

    兒子,老爹都住了院,雲慎還不肯收手,莫非是呀趕盡殺絕?

    應該會收手吧。

    遊方笛心中掙紮。

    遊安安已經率先走了。

    下麵的人稟報雲慎,說遊安安出國,要攔著嗎?

    雲慎想了想,說道:“攔下來。”

    遊安安在機場,被人攔了下來。目前,她不能出國。

    遊安安大驚失色。

    雲慎這是做什麽?連出國都不給,是要逼死人的節奏嗎?

    遊安安驚過之後,又大怒。

    沒見過像雲慎這種,做事這麽絕情的人。

    遊安安的暴脾氣,很想找雲慎拚命。

    雲慎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雲慎好過。

    遊安安開著車,前往雲慎的公司。

    不出意外,沒能見到雲慎。

    去雲家守著,同樣沒能見到雲慎。就連雲詔,也被安排到別的地方住,以免遭受遊安安的的騷擾。

    麵對這種情況,遊安安慌了。

    遊安安給遊方笛打電話,“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妹妹?你不是出國了嗎?”

    在機場被人攔了下來。雲慎擺明車馬,不會放過我們。你說吧,到底怎麽辦。事情因你而起,也該由你來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