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活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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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林星,赤道附近縱橫千裏之地,因能接收到來自恒星的充足能量輻射,從而形成了一處,也是這個星球上唯一一處大型的人類聚居地——灃欣市。
一個擁有三億居民的城市,難免有些擁擠,所以此地的發展開始走向立體。數百米高的建築隨處可見,而地下的空間甚至遠超地表。
位於灃欣市西北,一處名為盧阿爾卡的摩天大廈,成為整個星球最顯著的地標。
高大平滑的外牆上,聲勢浩大的聲光廣告,吸引著大量的閑散人員在這裏駐足。
當然,盧阿爾卡之所以人流如織,最重要的原因是,這裏擁有一個格鬥場——一個展露人類最原始力量的地方。
在這個能夠欣賞道拳拳到肉、牙崩血流甚至死神伴隨的地方,能夠讓壓抑的心理得到最大程度的釋放。
整個盧阿爾卡高達千米,但隻有十二層。從下而上分布著十二個格鬥台,全天候不間斷的上演。
你隻需要繳納一定數量的金錢,便能欣賞一出能讓你腎上腺素飆升的盛宴。
不過如果你囊中羞澀,也可以申請成為格鬥士中的一員,上台展示你的力量,如果獲勝,高額獎金能讓你欣喜若狂。不過前提條件是你能承受這裏的高傷殘率和高死亡率。
大廈的第三層,觀眾瘋狂的呐喊聲已經充斥在這個方圓數萬平方,高達百米的空間裏。從空中巨大的立體投影中,可以看到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兩名體型懸殊的鬥士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鮮血的噴濺遮住了大部分肌膚,讓人已經無法分辨二人的容貌。不過一點沒有關係,因為人們的注意力都被那鮮紅的液體所吸引,關注的隻有誰是最終的勝者。
身材壯碩的鬥士畢竟在體力上占據優勢,搖晃著再一次站起身,對手的頑強讓他有些虛脫,原本以為是一場一麵倒的格鬥打成這樣已經讓他很沒有顏麵了,肋骨斷裂處的疼痛感時刻刺激著大腦,讓他難以忍受,不過很快就結束了,因為對手比他更加狼狽。
對麵相對瘦小的那名鬥士,看起來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用尚且完好的右手強撐著坐起來,左臂上一條撕裂性的創口處不斷的向外流著血水,一抹森白的骨茬直愣愣的從創口的中間戳出,鮮血順著下垂的手臂匯聚到指尖,然後淅淅瀝瀝的滴落,但他沒有關注自己的傷勢,眼睛直盯盯的看著對手朝自己走來。
按照格鬥的規矩,他完全可以選擇認輸,然後灰溜溜的滾下台去。不過此時他依然不願意放棄,也不能放棄。認輸的結果,不僅僅是得不到高額的獎金,甚至連自己身上的傷勢都不會有人理會。這裏對於失敗者最常見的處理方式,就是像一條死狗一樣扔出去。
壯碩鬥士開始蓄積最後的力量,踏步向前的同時,右拳掄起一個弧線狠狠砸下,平時劈磚斷石的拳頭現在有些像灌了鉛一樣吃力,但是已經夠了,對麵那小子的狀態,讓一個小孩子隨便點一下指頭可能都會倒地不起。
此時現場的數萬觀眾沸騰了,扯著喉嚨大聲嘶吼著:“馬休,幹掉他,馬休,幹掉他。”
小個子看著眼前逐漸放大的拳頭,一動不動。就在拳頭當頭落下的刹那,他的頭猛地向左偏去,用自己完好的右肩生生承受了這一拳。
壯碩鬥士一拳擊中,力道用盡,還未來得及撤退,腳下便被對手的雙腿鉸住,下盤頓時失去平衡。
小個子鬥士忍受著痛楚,團身撲向迎麵倒來的對手,將左臂上斷裂的骨茬準確的紮進對手的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壯碩鬥士掙紮著在都台上翻滾,一道道血箭從傷口處噴射出來。
四周的觀眾見到這血腥的一幕,一個個興奮的嗷嗷叫著。幾個呼吸之後,壯碩鬥士停止了掙紮,神經的牽連讓他全身間歇性的抽搐著,嘴角、鼻孔處鼓出一串串的血泡,隨後歸於沉寂。
這樣的殊死決鬥和戲劇般反轉的劇情讓觀眾大呼過癮,一撥又一撥聲浪席卷著整個格鬥場。
數名表情冷酷的男子快步走上鬥台,將壯碩鬥士拖了出去,並迅速清洗著台麵上的血漬。
小個子鬥士也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不過作為勝利者,他擁有免費治療的特權。救護人員粗暴的將斷裂的骨茬接好固定,有機強力粘合劑能讓斷骨短時間內固定。一根軟管朝身上噴灑著乳白色的高分子修複液,修複液加速了細胞的分裂與生長,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的愈合。
當血水逐漸被衝刷洗去,小個子慢慢露出真容。略顯稚氣的臉龐,但是眼神中透露處的執拗和堅毅,讓他看起來又很成熟。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中出現,隻憑他的麵相和氣質,多數人都會給他貼上一個乖乖學霸的標簽。
距離傷勢完全恢複可能還需要很長時間,尤其是身上多處的骨折,不過勉強行走還是可以的。當一切處理完畢,小個子步履蹣跚的走到台下的候場區,一名光頭男子叼著一隻粗大的雪茄等候在這裏。
“白枚,可以啊,這種對手都能被你反敗為勝,精彩。老板說了,今天的獎金加一成。”光頭男子吐出一個煙圈滿意道。
白枚聞聽此言,表情略微一緩道:“多謝老板,也多謝羅哥關照。”
光頭男子擺擺手道:“這是你應得的,獎金已經發到你的個人終端,你可以查一下。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要安排下一場了。”
光頭男子說完,沒有再看白枚一眼,轉身而去。白枚沒有在意,在這裏,他唯一的價值便是用表演去為鬥場贏取更多的利益。
打開緊貼在手腕上的個人終端,一串信息通過生物電場傳送到視網膜,兩分鍾前,個人賬戶增加十一萬元,這個數字讓白枚很滿意。
“老爹半年的療養費有著落了。”白枚心道。
白枚沒有繼續留在這裏休息,空氣中彌漫的浮躁與腐朽讓他一分鍾都不願意在這裏多呆。
走出鬥場,繞了一個大圈,在附近一個高檔的餐廳打包了一份濃濃的肉湯,這是每次來這裏必定要買的東西。
穿過漫長的回廊,盡頭是一處自助交通站台。麵前各種顏色的車輛在不同的方向來回穿梭。透過厚重透明的玻璃地板,腳下的一切讓人有些眩暈,這裏是離地麵近三百米的高空。
通過個人終端的呼叫,片刻後,一輛白色的迷你座艙來到白枚麵前。矮身鑽進車內,選擇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下,然後在麵板上設定了目的地和所需時間。
在等待係統匹配線路的時候,白枚撇了一眼扣費提醒,九十元的金額讓他有些耿耿於懷。自助交通係統的收費和移動距離以及速度成正比,今天設置的時間比原來短了一些,沒想到價錢就翻了一倍。
隨著車輛的起步和加速,高大的盧阿爾卡大廈很快被甩到了身後。過度的疲憊讓白枚閉上了眼睛,很快陷入沉睡。而在他不遠處,一輛豪華飛翼緊隨其後。
悅耳的提示音響起,白枚緩緩睜開雙眼,到站了。飛快的從車上下來,對著旁邊光可鑒人的牆壁略微整理了一下,然後快步走進這棟建築。
這是一個檔次不低的療養院,無論環境還是服務都很不錯,就是收費高了些。
穿過一片虛擬綠地,進入綠地旁一個單間的療養病房。
病房裏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個儲物櫃和一張不大的桌子。不過虛擬綠地中釋放出來的清新空氣從門窗外悠悠灌入,讓人心曠神怡。
床上躺著一位中年男人,眉目間與白枚有五分相似,修飾整理的相當幹淨,如果不是圓睜的雙眼裏全是茫然的話,完全是一個午後小憩的正常人。
白枚將手中的餐盒放到桌上,用雙手在自己臉上使勁搓了搓,順便調整了一個看起來比較懶散淘氣的表情,一屁股坐在中年男子的身邊,並伸手將他的右手拉到自己的腿上,輕輕拍打了幾下道:“老爹,你又不乖了,以前這個時候你都是老老實實睡覺的,今天怎麽了?睡不著?”
中年男子依然是一副茫然。“既然睡不著,那要不咱們先聽聽音樂,然後吃點東西,這是我跑了很遠買的你最愛喝的肉湯,不過呢,路上略微拐了個彎,耽誤點時間,你不會怪我的對吧?”
白枚說著,打開床頭的控製開關,四周雪白的牆壁隨即開始變幻了顏色,出現一片鳥語花香的森林景象,水流、鳥鳴、風吹的聲音柔和婉轉,這是大自然的聲音,也是父親以前最愛聽的聲音。
白枚將父親扶起,身後氣囊慢慢變得飽滿,直到調整成一個非常合適的姿勢,隨後從床頭拿過一塊柔軟的布巾圍在他的脖子上。
將旁邊將裝著肉湯的餐盒拿過來,良好的隔熱性能使得肉湯仍然冒著白色的蒸汽。
用小勺攪了攪,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吹,在嘴唇上試探了一下溫度後,送到老爹的嘴邊。
看著肉湯流進父親打著哆嗦的嘴唇,白枚也下意識的張開嘴巴。
雖然盡可能做到小心,但是一縷湯汁仍然順著父親的嘴角流淌而下。
白枚趕緊收回勺子放到碗裏,掀起父親脖子上的布巾,將湯汁擦拭幹淨。
肉湯慢慢的由燙變溫,再由溫變涼,總算全部喂完。白枚端著餐盒的左手已經有些顫抖,畢竟傷勢並未痊愈,但他依然堅持著,他怕老爹看到自己的狼狽,即便他知道老爹什麽都不會知道。
服侍父親喝完肉湯,白枚開始為他進行全身按摩,其實這些事情都可以由護理師來完成,甚至病床本身就具備這些功能,但是隻要時間允許,白枚總是堅持自己來做這些,因為在他的記憶裏,父親就是這樣嗬護自己的。
也許是吃飽之後犯困,或者是周圍的環境舒適,父親終於睡著了。白枚將他放平,然後將房間內的環境模擬成黑夜模式。啟林星沒有自轉,因此也不會有晝夜的更替,人類聚居地永遠都處於白晝之下,所以在休息時間,人們一般都會隔絕光源來保證睡眠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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