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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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高祖往前三千年,那時候的大陸劃分還不像如今這麽嚴格,神魔人仙,天地人間還是混沌一體,地府還沒有形成,究竟是什麽原因在短短的三千年裏天上人間快速更迭,形成了天、地、人三界尼?
這一切都要從三千年前說起。
為了爭奪領地與水源,魔獸與人類進行了無休止的戰爭與爭奪,千裏河山,屍橫遍野,餓殍人間。
這些屍骨葬落山林,沉於海底,由此衍生了許多靈秀之地。許多年歲久遠的生靈借了這股靈氣幻化成精,遊走在人間、天界。
一些潛心修煉,得遇造化的精怪最終羽化,尋得神位,飄然成仙。而尋不到神位的精怪就想憑借自己修為與天界抗衡。
自此,人間,天界戰爭綿延,永無寧日。
而在人類與魔獸戰爭中,人類因為自身的力量不敵魔獸,迫不得已,隻能選擇群居苟活。
西海魚穀山脈,因地形如一橫著的魚骨尖翹重疊,且地勢低窪,有多處隱秘山穀而得名,整條山脈,崇山峻嶺,荊棘密布。
正值夏季,天氣炎熱,山腳下的一處山穀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下雨了。
“香香,聽我阿爹說,你阿叔昨天又在林子裏捕了一頭狼?”
“嗯。”被問話的女孩放下手裏的竹筐,用袖口擦了額頭的汗,不以為意的點了下頭。“聽我阿叔說,明天他們要集合去西海,山裏沒有鹽巴,也沒水了。”
“可是,這時候去西海,那邊的魔獸正是出沒的歡實,會不會……”
“阿叔說,終日困在這山裏也不是辦法,天一直不下雨,沒有水源,我們遲早也餓死在這山中,不如出去賭一賭。”
穀嵐怔怔的看著香香,“當年,你阿爹就是死在……”
“嵐嵐,別說了,我阿叔不會有事的……”
香香臉色沉了下去,她不願提及他的阿爹阿娘。阿爹和她說過,要做一個勇敢正直的人,不要因為恐懼就退縮,直麵恐懼才是戰勝恐懼的最好辦法。阿叔和阿爹一樣,都是勇敢的強者,他相信阿叔一定能平安歸來。
——
太陽西沉,皎月高懸。
山腳下的一處木屋裏,借著月光可見屋裏的人影走動,不時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屋子裏唯一的一張長桌旁坐了兩個人,此刻正在竊竊私語。
“族長也去?”
“是。族裏的意思是準備帶上一批男娃子一起去。”
“那怎麽可以,你們走了,萬一出點啥事,這族裏就剩下我們這些婦孺,豈不是等著被魔獸吃掉?”
“這是族裏的意思,不下雨,沒有水,我們都得活活餓死。我覺得這事不錯,把男娃帶去,一方麵可以多運點海水回來,另一方麵,也是叫他們曆練曆練。以後族裏還是需要他們撐起來的,況且,族長找巫師給我們算過,此行沒有危險,沒有傷亡,放心!我們一定能安全回來的。族裏留下的武器也夠殺掉一些魔獸的,實在不行,躲到地窖也能逃生。”
“你是不是也打算讓咱大虎去?我告訴你,我不同意!”
“你這樣護著他們,他們以後怎麽出去和魔獸拚殺?怎麽有力量來保護族裏?”
“我不管……我就是不許你帶走大虎,要帶,你就把香香帶過去,她比大虎二虎大了七八歲,她又是你大哥的孩子,是個天生神力的,你讓她去,她肯定能運回不少海水回來。”
“沒有大哥,你我早就被魔獸吞了,哪還能活到現在?”
“我不管,我就是不同意……”
床上的香香翻了個身,用手拭了拭眼角的淚:阿爹~阿娘~香香好想你們……香香不是一個勇敢的孩子,香香沒用,不能保護好阿弟。
桌邊的兩人聽見床上響動,頓時噤了聲。隻是那婦人推了男人一下,嘴裏嘟囔一聲,轉頭對著床邊的方向問:“香香……香香……”
香香從床上坐起來,回了句:“阿嬸~”
“你明日和你二叔去西海可好?”
黑夜中的香香攥緊了拳頭,臉色暗沉:“阿嬸,我不去!”
婦人拍了下桌子,“你……”
“族長說了,讓男娃子去,我又不是男娃子,阿嬸要是嫌我在你家礙事,我可以單獨出去住。我一個人也可以活的好好的。”
婦人想著這丫頭其大無比的力,把家裏兩個娃照顧的都妥妥帖帖的,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麽反駁,哼了一聲,“那你就忍心讓你的兩個弟弟……”
話沒說完,就被女孩嗆了回來,“阿叔也沒說非要帶著他倆去。”香香別過臉,不願讓外人見到自己軟弱的一麵。
“你……”
房裏死一般的寂靜。
透過支起的窗戶,一縷月光灑落山林裏,沒有一點聲響。許多人家已遠遠地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僵持了好一會兒,床上的香香打破沉靜,“阿叔我聽你的,你怎麽說?”
男子手握成拳,打在自己的腿上,“阿叔自不要你去。你是大哥留下的唯一血脈,這些事自有阿叔去做,你別聽你阿嬸亂說。”
“好。”香香微微一笑,翻了個身,睡去了。
——
次日,太陽照進山穀。
男人們收拾整齊,準備出發。他們赤裸著上身,手拿長矛,背上背著一個竹筐,筐裏全是一些螺殼瓦泵,腰上係著一根腰帶,上麵掛了許多動物皮做的水囊。
除了二三十個粗壯的漢子,人群中還有八九個孩子,背上背著和大人一樣的竹筐。
香香一眼就看到了出發去西海隊伍中的穀嵐,她連忙跑了上去,“你怎麽也去?”
“我阿娘說,你阿嬸肯定會讓你去的,所以讓我阿弟留在家中。讓我與你做個伴。”穀嵐眼中噙著淚,手還在微微發抖。
香香歎了一口氣,捏著穀嵐肩頭,“你等一下,我同你一道去。”
話音剛落,香香便飛快的跑回木屋,拎起自己的竹筐,加入了人群,同人群一同前往西海。
從魚穀山脈往西,要經過四個山頭才能到達西海,一路行來,路上都是鋒利的石塊,偶爾有樹林的地方,樹上的葉子都被摘了個幹淨。
穀嵐和香香落到了隊伍的最後麵,穀嵐背上的竹筐,被香香背到自己身前。
前麵的男孩子也好不到哪去,氣喘籲籲,汗流浹背的,孩子中狀態最好的竟是香香。而最前麵的男人們自顧自的走著,也沒回頭看看孩子們。
“堅持住,跟上我阿叔,千萬別掉隊。”
“嗯。”穀嵐喘著粗氣,露出半個腳趾,已是累的精疲力盡,鞋子上還有隱隱的血色冒出。
不知不覺一天過去,行路的人群翻過兩座山頭,到了第三座山的山腳下。
空氣中,多了許多鮮甜的味道,還有海水的腥氣。
西海是離魚穀山脈最近的海域,位於山脈的魚尾處。
兩邊山巒低盤,包著一個淺水灘,非常方便采水,正是因為如此,附近的許多山民都會來此取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