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雙尾白狐,劍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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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朵花引發的修仙之路!
    宣陽鎮,幽州太白山脈與荒漠的交界處。
    宣陽鎮一處普通房屋裏,衣三清坐於簡陋的床上,將蛇膽納入口中,運轉心法將墨綠色的蛇膽緩緩煉化,自離開青竹鎮已有了十日之久,蛇膽也變為半個龍眼大小。
    不一會兒,門外一陣急匆匆地腳步聲響起,衣三清眉頭一皺,迅速要將氣息平緩下來,那人卻一把推開木門。一個十五六歲的鄰家小女出現在門口,隻見那少女穿一鵝黃色的裙衣,不施粉黛,眉彎如月,清秀似水,自有一股清靈之氣。
    衣三清將蛇膽從口中取出,裝進一個布囊中,橫眉怒發,冷冷看著那少女,道“誰叫你不經同意,闖進他人房屋。”女孩本是嘴角含笑,見了此情此景,略帶一股委屈,眼中霧氣彌漫,弱弱道“我也隻是太高興了,想告訴你一些事情,才會忘記了敲門。”衣三清眯著眼睛,將氣息緩緩調平,眼神重回平靜無波,輕聲道“有什麽事,不如出去再說,屋裏太過陰沉。”
    少女是這片院裏房屋主人的獨女,名喚羅洵安。
    屋子外,羅洵安站在一顆銀杏樹旁,雙手端著,神情仍有些許不安,見衣三清拿著兩個圓木小凳出來,臉色不拒人千裏外,心中才微微定下來。
    銀杏葉透著清晨的日光,清風微微拂動,在青綠和金黃中變換。
    半晌,兩人皆是無語,見羅洵安仍有些愧疚,衣三清舒了舒腰,問道“羅小姐,你不是說有事嗎?”剛才的衣三清太過冷漠了,讓她有點害怕,羅洵安鼓了鼓勇氣,輕聲說道“我聽聞不久後將有一支商旅去往荒漠的孤城,衣大哥不是要去孤城嗎?洵安這才來為你報信。”說完,便望向舞動的銀杏葉,眼角餘光有意無意掃過衣三清。
    衣三清聞言笑道“那真是多謝羅小姐了,近日我的確打算前往,是你父親給你講的嗎?”羅洵安聞言小臉緋紅,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忽然腦袋中靈光一閃,盯著衣三清,似乎藏不住喜悅,笑嗬嗬地說道“我聽聞獸籠坊那裏來了一隻白狐,竟有兩隻尾巴,引得眾人都前去觀看,三清大哥閑時,能否陪我去看看呢?”講到後麵,羅洵安的聲音細若蚊足,卻是不敢直視衣三清。
    衣三清暗自念想,兩隻尾巴的白狐,似乎哪裏聽過,忽然記起那戴著黃色圓帽的老頭的話
    “羅辛帝國東北部有一山,山中有萬窟,聽聞入者未有生還的,十幾年前帝國一名追風劍客,實力冠絕天下,偏偏不信這個邪,一人一劍闖了進去,出倒是出來了,卻隻剩下了一隻胳膊,傳聞他在裏麵見了一隻三條尾巴的白狐,恍若大妖,拚了半條命才勉強逃脫……”
    念罷,衣三清望向羞澀的羅洵安,開口問道“荒漠距離東北部遠嗎?”羅洵安卻以為衣三清轉移話題,有些失落道“那地離荒漠倒是不遠吧,約半個月就能到。”衣三清點了點頭,這才記起羅洵安方才的言語,微微笑道“午後,我可與你一同前去。”羅洵安聞言一喜,兩手拉扯了下裙衣,像喝了蜜糖般笑道“那到時候我來尋你。”小步出了院子,頓時滿臉歡喜,一蹦一跳地回了閨房。衣三清輕笑一聲,端著兩個凳子回屋修煉。
    第三大主脈——雲門。衣三清含蛇膽於嘴中,如往常般運轉心法,周期往複,不斷地錘煉著經脈,口中蛇膽漸漸變小。雲門至關重要,一有不慎,輕則可能經脈斷裂,武功盡廢,重則流血而死,習武者不知多少栽倒於此。不過,衣三清運氣甚好,得了這蛇膽,不急不躁,緩緩而行。約兩個時辰過去,蛇膽融化盡,衣三清運轉周期向雲門衝去,一鼓作氣,轟破了雲門大關,體內氣息澎湃。衣三清眼中精光一閃,修為是提了上來,但自己僅有長拳和基礎劍法作為武技,雖那日後山似要悟了劍勢,卻還差得半分,始終不能堪破。
    衣三清穩住自身氣息後,記起要與羅洵安一同去看那白狐,當即開門出去,卻發現羅洵安已在院中觀賞著青綠的銀杏葉。羅洵安見了衣三清,含笑道“衣大哥,我們這就去罷。”衣三清頓了頓,讓羅洵安等了片刻,持劍與羅洵安一同前往。
    宣陽鎮多是往來的商旅和遊俠等,龍蛇混雜。
    衣三清與羅洵安不久便到了獸籠坊。衣三清抬頭見那三個金色大字,似乎有點刺眼。進了坊中,兩人前麵全是獸籠,外麵人倒是不多,籠中多是鳥雀、狸貓等的稀有種類,一路走過去,見鳥獸氣息不振,關在籠中,不得自由。
    越往裏的一個方向走,人越來越多,兩人來到了這裏後,堪堪擠向前去。前方有一個高台,上麵有一紅布蓋著的鐵籠。有個彪形大漢怒喝道“老板呢!怎的,就讓我們看這塊破布嗎?”眾人也紛紛附和,這才見一個脂粉濃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女人扭著腰上台,向眾人跑了個媚眼,尖嗓子叫道“鬧什麽鬧嘛,人家還沒扮好妝呢。”一個尖嘴猴腮地人嬉笑道“莫非老板娘中午也不休息的嗎?”聞言,在場多數大漢都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那老板娘白了他一眼,故作不耐煩地尖聲道“你們想看看這雙尾白狐嗎?”又是那彪形大漢打趣著說“不看白狐,來看老板娘你嗎?哈哈哈!”那老板娘嬌哼一聲,當即就揭開了那紅布。
    一個白色的小家夥出現在眾人前,橫趴在鐵籠中,毛發雪白潔淨,兩顆黑寶石般的眼睛,似帶點憂傷,又有些許恐懼,兩條毛茸茸的尾巴輕輕擺動,腹下似乎帶點血跡。
    場內寂靜無語,忽然一個老頭笑罵道“他奶奶的,這輩子還沒遇見這麽稀奇的。”頓時場內又熱鬧了起來。人群中,羅洵安皺了皺眉,歎了口氣說道“我怎麽看那白狐氣息奄奄,又似很恐懼我們。”羅洵安發覺衣三清像是未聽見般,望向他,卻見衣三清眉頭緊鎖,胸腹上下浮動,似乎被什麽刺激了,兩眼越發冷漠。羅洵安搖了搖衣三清的臂膀,一臉擔心地問道:“衣大哥,你怎麽了?”衣三清眼中戾氣緩緩消散,不由分說,拉著羅洵安出了獸籠坊。
    衣三清與羅洵安徑直返了屋院,一路上衣三清一直冷著臉,羅洵安也不敢去問。回到院了,這才輕聲問他,衣三清長呼了口氣,平靜地說道“不過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可能我需要靜一靜。”羅洵安聞言點頭,回了自己的房屋。
    院中,衣三清站定在銀杏樹旁,默然。半晌,衣三清拔劍而出,同是以前的一招一式,此時卻更加凶猛,劍舞之聲蕭然不絕。剛過衣三清院的羅文浩甚是驚奇,似乎有股強烈的煞氣,瞥了一眼,匆匆跑到自家閨女羅洵安門外,與她講了此事,羅洵安聞言眉頭緊鎖。
    傍晚時分,衣三清已收了劍,食了晚飯回屋,卻發現有人來過他進屋。衣三清環視一周,見桌上有有著一封信,略帶香氣,打開一看,寫著
    衣三請大哥,請恕洵安冒昧,未曾經你同意,又私自打開你的房門,隻是今日我見你,實在不安,希望你能聽我一言,莫要失了你自己。
    看罷,衣三清一手拿著那信,一手那著那劍,盯著屋外的天色,端坐於屋內。
    三更時分鬼敲門。
    夜色中,小院裏門口處,一身白衣的衣三清顯得尤為突出,手持一劍,挎著一個包裹,望了望桌上的一封信,合上門,轉身消失在夜幕。
    獸籠坊外,衣三清臉上裹著一白布,將獸籠坊大門踢開,無數鳥獸驚叫,衣三清使力將一個個鐵鎖劈開,頓時獸籠坊一片混亂,獸們四處亂竄。緊接著,獸籠坊的護衛持兵器而出,卻被鳥獸混做一團,衣三清快步走到白日那高台處,飛身躍起,將紅布揭開,那白狐似感到驚訝。衣三清揮出幾劍,才將鐵鎖劈開,又挽手抱起白狐就走。一個大漢手持巨斧,堵住出路,大喝“將它放下!”衣三清橫眉冷對,容不得拖延時間,揮劍砍去,大漢不敵衣三清,眼見鋒刃就要刺穿他的脖子,衣三清卻收了手,快步向外逃去。
    衣三清與屋外護衛殺作一團,忽然,一劍刺穿了他的臂膀,小白狐眼中竟閃過慌亂之色。眾人見他勢微,連聲大喝,要擒住他,不過衣三清正是受了這一劍,眼中精光暴起,一陣劍光飛舞,劍勢!壓敵數倍。不過衣三清未取眾人性命,將幾人擊倒後,疾步衝出大門,向北方而行。獸籠坊中許多獸趁此逃出,裏麵是一片混亂。
    翌日,天色微微亮,羅洵安來到衣三清的院子中,晌午過了,也未曾見人,不由得推門而入,卻見裏麵一片幹淨,隻餘下一封信。
    片刻,羅洵安倚在院中銀杏樹旁,手裏拿著信,默然無語。不久,父親羅文浩走了進來,見女兒那番模樣,靠在院牆邊,輕聲說道
    “他沒有得到答案,他注定不會為任何人停下。不過他為什麽要去救那隻雙尾白狐呢?”
    羅洵安癡癡地說
    “因為他是個好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