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奇怪的人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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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唐僧四眾在山遊玩,忽抬頭見那:鬆篁一簇,樓閣數層。唐僧道:“悟空,你看那裏是什麽去處?”
    “嗯,容俺老孫看看。”悟空應了一聲,看過之後,卻是奇怪,沉默片刻,又運起火眼金睛,朝那樓閣望去,此後更是一時無言。
    “這,師父,俺老孫看不清楚,這地方,有些門道。”悟空納悶了,自己這火眼金睛,便是金仙的妖魔鬼怪,也都無所遁形,隻怕此間大能,至少也是個大羅之身。
    “難不成還有幻化之法?”卞莊聽到悟空此話,也運起法術,瞧了過去,但見雲裏霧裏,那地方,既像是個道觀,又像是個寺院,確實看不出個真真切切。
    果然不愧是地仙之祖,卞莊心中給了個極高的評價。
    所謂地仙之祖,不是什麽單純的境界稱呼,而是一個廣泛的尊稱,以天地為界限,入了仙界,多為天仙、金仙、大羅等修為,便為天仙之流,而留在凡間的,多為散仙,鬼仙之流,則統稱為地仙。
    但是卻不能如此單純地評價天仙地仙的實力,天界也有不入流的侍從,凡間也有不少法力無邊的大聖,這鎮元子,能稱為地仙之祖,可想而知,實力是如何強悍。
    “走,我們過去看一看便知道了。”卞莊打定主意,便與眾人說了一聲。
    好一陣,四人一馬,晃晃悠悠,終於是到了樓閣之前。
    隻見那樓閣,往來白鶴送浮雲,上下猿猴時獻果,門前池寬樹影長,石裂苔花破。
    宮殿森羅紫極高,樓台縹緲丹霞墮,看不盡那巍巍道德之風,果然漠漠神仙之宅。
    唐僧離鞍下馬,又見那山門左邊有一通碑,碑上有十個大字,乃是“萬壽山福地,五莊觀洞天”。
    見此悟空說道:“這才看清楚,此處是個道觀,我等再進去瞧瞧。”
    眾人遂都一齊進去,又見那二門上有一對春聯:“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口氣挺大,不過卞莊心中也明悟,這鎮元子,雖說實力方麵,恐怕不及聖人,但資曆方麵,估計差不到哪去,都是從荒古時期過來的。
    “切,好大的口氣,俺老孫在兜率宮老君門前,也沒見這麽囂張的對聯。”卻是悟空看不過去,不屑地說道。
    “大聖莫開玩笑,關於此處之人,我倒是有些眉目,委實不能小覷。”卞莊見狀,趕忙給悟空傳聲提醒。
    老君弟子都這麽說了,那這道觀之人,必然來頭不小,接到卞莊的傳聲,悟空心中一驚,立刻收起了輕視,肅容以對。
    待到幾人走進道觀之中,隻見那裏麵急急忙忙,走出兩個小童兒來,豐采異常,非凡俗中人,正是那清風、明月兩個道童。
    那童子控背躬身,出來迎接道:“幾位,失迎,請坐。”
    眾人各是歡喜,遂與二童子上了正殿觀看。原來是向南的五間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那仙童推開格子,請眾人入殿,隻見那壁中間掛著五彩裝成的“天地”二大字,設一張朱紅雕漆的香幾,幾上有一副黃金爐瓶,爐邊有整根的貢香。
    唐僧上前,以左手拈香注爐,三匝禮拜,其餘幾人倒是不上前上香,卞莊略施了個禮,悟空、卷簾二人隻是各自拱了供手,算是行禮。
    這時候,唐僧才緩緩詢問:“二位好似知道我等要前來,這是何故?”
    二童子相視一笑,回答道:“家師臨走之前,有過交代,說有貴客臨門,讓我等好生招待。”
    而後思索片刻,唐僧又問:“仙童,你五莊觀真是西方仙界,何不供養三清、四帝、羅天諸宰,隻將天地二字侍奉香火?”
    明月童子笑道:“不瞞大師,這兩個字,上頭的,禮上還當;下邊的,還受不得我們的香火。”
    眾人驚奇,悟空心中本就不服,率先問道:“此話當是何解?”
    “三清是家師的朋友,四帝是家師的故人,九曜是家師的晚輩,元辰是家師的下賓。”清風童子自豪地回答道。
    嗬!好大的口氣,悟空聽得此話,如若不是卞莊早就提醒,此時怕是又要嘲諷一番。
    卞莊卻是知道鎮元子的名頭,又問了一句:“敢問令師何在?”
    清風童子回道:“家師元始天尊降簡請到上清天彌羅宮聽講混元道果去了,不在家。”
    悟空心中不解,上清天彌羅宮又是何處,轉頭眼神詢問卞莊。
    卞莊口中道了一句原來如此,暗地裏傳聲悟空:“上清天彌羅宮,怕是眾聖人講道論法之地,我也不甚清楚。”
    聖人!簡潔而又具有無邊威懾力的稱號,悟空這才啞然,也絕口不提較量二字。
    眾人聽聞此間主人不在,也不再過問,隻是借了幾間客房住宿,又借了廚房一用,準備生火做飯。
    此時這二童子,為了確認沒有認錯人,便開口問了一聲唐僧,可是東土而來的三藏法師,唐僧自是應答,那二童子隻道師父有所交代,請眾人稍等片刻。
    二童別了眾人,同到房中,一個拿了金擊子,一個拿了丹盤,又多將絲帕墊著盤底,徑到人參園內。
    那清風爬上樹去,使金擊子敲果。明月在樹下,以丹盤等接,須臾敲下兩個果來,接在盤中,徑至前殿奉獻道:“各位貴客,我五莊觀土僻山荒,無物可奉,土儀素果幾枚,權為解渴。”
    唐僧見了,戰戰兢兢,遠離三尺道:“善哉,善哉!今歲倒也年豐時稔,怎麽這觀裏作荒吃人?這個是三朝未滿的孩童,如何與我解渴?”
    卞莊等人也是好奇,隻見那果子,果真如孩童一般,隻是表麵為青綠之色,散發著淡淡果香。
    清風解釋道:“此乃我仙家至寶,人參果,不妨嚐一嚐。”
    卞莊心道,這鎮元子也是小氣,眾人來了,就給兩個人參果,好歹給四個啊,白龍馬不吃,咱們也至少一人一個才是,這兩個怎麽分,卻不知,人心叵測,本來鎮元子吩咐的是給五個果子,算上敖烈,也能一人一個,卻是這二童子,私心瞞了下來,不忍自家寶物,無故送與他人。
    正當卞莊想勸唐僧嚐一嚐的時候,卻發現,這果子上,散發出一股令人厭惡的怨氣,趕忙定睛一看。
    隻見那果子,雖無無邊業障,卻果真帶上了些許怨怒,心中疑惑,也就暗示眾人,莫要碰那個果子。
    而後,眾人推辭,清風明月二人,隻得作罷,臉色遺憾,心中卻是歡喜的,把果子帶了回去,各自大飽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