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工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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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鍋巴廠果然是個曆練的好地方,一進車間幾大車鍋巴端端的躺在平台上,等著包裝。油炸的砰砰聲,機器的攪拌聲充斥著每個人的耳朵,不管三七二十一,孫雨先滿車間的吃了起來,私人廠管理不嚴,剛炸好的鍋巴熱騰騰的晾在不鏽鋼台子上,香脆可口,這是多少人喜歡吃的零食啊,可以免費吃,孫雨和王鴿撒歡似得邊工作邊吃鍋巴,心裏美滋滋的。
    隻要能吃到免費的鍋巴,孫雨就顧不得辛苦了,頭上的汗珠一顆一顆的落在地上,隨便擦拭後繼續開工,每天上萬斤的鍋巴裝不完是不允許下班的,再說身邊幹活的還有幾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連他們都不如那可就丟人了,孫雨心想。
    既來之則安之,望著手上的油垢,全身上下都充斥著鍋巴的味道,孫雨也股不得那麽多了,埋下頭繼續幹起來。
    第一天總是興奮的,雖說工作有些苦,但是第一次工作的樂趣,免費的零食,讓孫雨和王鴿充滿了期待。
    終於等到吃中午飯,8個人,兩盤菜,還沒等孫雨拿起筷子,盤中已經隻有殘羹在等著她了,隻有一盤鹹菜安穩的端坐在桌麵上,無人問津。無奈之下,兩人便加了幾口鹹菜胡亂吃下。
    這就是大鍋飯啊,孫雨之前隻見過蓋房子的建築工人搶吃大鍋飯,真正輪到自己開始搶吃,還是頭一遭。孫雨湊到王鴿耳邊,低聲說道:“鴿子,下次我們還是快一點,要不一口菜也吃不到。”
    王鴿應了一聲,抬頭說道:“多虧我們吃了鍋巴,要不下午時間可是比較長的,怕挨不住。”
    孫雨點頭同意,補充道:“餓了可以吃鍋巴嘛。”
    說完兩個人都開心的笑了,一邊樂一邊在床邊坐下,準備午睡。這哪裏是休息的地方,破舊的房子裏隨意支了3個架子床,共上下6鋪,床板一看也是舊的,咯吱咯吱的叫喊著。
    兩個人睡在用紙箱子鋪設的床上,連個枕頭也沒有,床鋪隻留下上鋪,兩人便一人一個開始休息。頭上的汗珠從來沒有幹過,悶熱的空氣包裹著每個人的臉頰,伴隨著嗡嗡嗡的蚊子聲在空氣中肆意流蕩。
    這哪是人睡的地方,孫雨烙煎餅似得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覺,但渾身的酸痛讓她難以起身,貼著床板讓她覺得舒服些,她明白,下午的工作重擔還在等著她,這不是家裏,沒有人寵著她,掙錢就要幹活,這就是打工者。
    睡不著孫雨幹脆起身,滿院子轉悠起來,打工的心酸一開始便讓自己望而卻步,孫雨鼻子一酸,抬頭咬咬嘴唇,將眼眶裏的淚咽了回去。另一邊是男生宿舍,院子裏清楚的聽到裏麵的打牌聲,這就是生活,這就是可憐的打工者,孫雨心裏想著,我一定能熬過一個月,一邊想一邊暗下決心。
    休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下午的工作又要開始了,孫雨從未吃過這樣的苦,一拿起工具,便覺得手上沒有力氣,渾身酸痛。帶著滿身的疲倦,這免費的鍋巴,孫雨已經食之無味,沒有絲毫興趣。這才一天,後麵該怎麽辦,不能放棄,必須熬下去,證明自己,想到這,孫雨看著王鴿堅定的說道:“鴿子,幹了一早上,我們都累了,下午很難熬,或許後麵的日子會一天比一天苦,我能堅持,我必須挑戰自己,給自己一個證明的機會。”
    王鴿本沒有精神,聽孫雨這樣檢定,便一起應道:“我們一起,我們一定能堅持下去。”說罷,便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晚上一起去網吧玩,放鬆一下。”孫雨邊幹活邊問道。
    王鴿連忙點頭答應,這樣蒸籠一般的地方,大家都希望能在結束勞動後徹底放鬆一下。
    辛苦中的等待總是漫長而無助的,一箱一箱的鍋巴搬上貨車後,終於結束了當天的工作,可以放鬆休息了,孫雨覺得一下子煩惱疲憊全都煙消雲散,來不及吃飯拉起王鴿迅速逃離廠區。
    晚上的市區變幻莫測,燈火闌珊,讓人深深醉在其中。炎熱的天氣悶著所有城市的人,雖然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可氣溫依舊奇高無比。路邊,西瓜叫賣著,西瓜的豐收年,卻造成西瓜成災,5毛錢一個,孫雨和王鴿立刻買了一個,到商店買了倆勺子,便一人一半的開吃起來。
    清涼的西瓜下肚讓人瞬間痛快了許多,一天的疲憊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孫雨忽然間覺得很幸福,對著王鴿倆人傻嗬嗬的大笑起來。
    網吧的人總是很多,有些許涼風順著牆邊緩緩吹來,讓人格外舒服。網吧裏大多是年輕人,孫雨趕快拉著王鴿找位置坐下,迅速開啟電腦,打開qq,一上線便看到有人打來招呼。這是新申請的qq號,誰知道自己的號碼,孫雨一邊想一邊打開留言,看到是沈家勝便喜不自勝,開心的笑了起來,可一看留言內容,她一下癱在凳子上,傻傻的望著屏幕,一遍一遍的看著留言的每個字,眼淚瞬間流淌下來,剛開始還是小聲抽泣,沒過一會便趴在凳子上大聲哭了起來。
    聽到孫雨哭了,王鴿一下摸不著頭腦,“怎麽了,你怎麽了?”連忙問道。
    孫雨仍低頭痛苦,沒有理會王鴿。王鴿見狀,心裏著急萬分,不能逼問,便輕輕拍著孫雨的背部,安慰著她,直到她心情平複下來。
    過了好一陣,孫雨指了指屏幕上的留言,示意王鴿自己看。
    “什麽?不可能。”王鴿一下大叫起來,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老馬他……”
    不說還好,一提老馬,孫雨本已經止住的淚水頃刻間又流淌下來,長這麽大,除了老年人外,從來沒有身邊的人離開,她忽然感覺到無比寒心,命運為什麽會對他這麽不公平?
    哭了許久,淚水終於止住了,此刻孫雨早已經沒有上網的心思,退了卡便晃晃悠悠的走出網吧,一路上,兩人誰也沒有說話,生命的脆弱讓她們難以承受,不敢想象自己身邊的人居然會離開,前往另一個世界。;